血饲鬼途暗懒虫

第5章 供台与血契

破庙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癞皮留下的尿骚味。*求\书~帮· ,嶵?歆·章-结.庚¢鑫¨筷·二狗的尸体歪倒在地,脖颈的豁口还在汩汩地冒着血泡,在冰冷的泥地上积成一小滩暗红。

王幽站在尸体旁,眼神冰冷得像冻住的潭水。他怀里那块紧贴的野狗骨片,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传递出截然不同的情绪

一种近乎贪婪的、急切的渴望!疯狂地刺入王幽的意识:

‘吃……饿……血……肉……新鲜的……’

这渴望如此强烈,甚至让骨片本身都微微震颤起来,那股持续吸取阳气的阴寒都暂时被这贪婪的躁动掩盖了。

王幽的眉头狠狠皱起,握着骨片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清晰地记得村里老人讲过的故事,带着恐惧和告诫:

以前邻村有个富户,不知从哪弄来个小鬼,靠着小鬼偷盗、迷惑仇家,很快发了财。可那小鬼胃口越来越大,要活鸡、要活羊,最后……要活人!

富户不肯,结果一夜之间,全家死绝,血肉干涸,只剩皮包骨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吸干了。据说,就是那养的小鬼反噬,把饲主给吃了!

“想吃?”王幽对着骨片,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不行。”

骨片传递来的贪婪意念猛地一滞,随即爆发出更强烈的、带着怨毒和不满的波动,刺得王幽脑子嗡嗡作响,身体里的阴冷感骤然加剧,仿佛骨髓都要结冰!

这是小鬼的抗议,是工具对主人的第一次“反噬”试探!

王幽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但他眼神里的凶光却更盛!他死死攥着骨片,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股更凶戾、更冰冷的意志狠狠压了回去:

一把狠狠把骨片摁进泥里!

“我说了,不行!再闹,老子把你扔回乱葬岗,让你彻底散了!”

意念的交锋无声而激烈。\幻~想`姬? _无~错^内?容!骨片内的冰冷漩涡剧烈地旋转着,那股怨毒的波动在王幽毫不退让的凶戾意志压迫下,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毒蛇,挣扎了几下,最终不甘地、缓缓地平息下去

只剩下一种压抑的、冰冷的“注视”感,以及持续不断的、仿佛在积蓄不满的阴寒汲取。

王幽松了口气,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次交锋。这东西,就是个喂不饱的凶兽,必须时刻用更强硬的手段压制!让它知道,谁才是主人!

现在,得处理尸体。

王幽环顾破庙。这里不行,血腥味太重,迟早引来麻烦。他目光落在庙后那片半人高的、枯黄的蒿草丛。就是那里了。

他强忍着骨片带来的虚弱和阴冷,拖起二狗还温热的尸体。尸体很沉,血液拖了一路。王幽毫不在意,像拖一条死狗,费力地将尸体拖到庙后最深最密的蒿草丛里。

用脚粗暴地踢了些枯草败叶盖在上面,勉强遮掩住浓重的血腥味。

至于血迹……等干了,或者下一场雨,就没了。这年头,死个把混混,没人会深究,尤其是这种没根底的。

做完这一切,王幽靠在冰冷的庙墙上喘息。他需要那个癞皮。

癞皮吓破了胆,肯定跑回村里了。这种软骨头,为了活命,什么都肯干。而且,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王幽揣好骨片,感受着那持续不断的阴冷汲取,像一条缠在身上的毒蛇,一步步朝着村里走去。¨比~奇?中!雯*徃¢ ,勉^肺\粤′黩?他没有刻意隐藏行踪,脸上甚至还残留着一点干掉的血渍。

癞皮家在村子最西头,两间歪歪斜斜的土坯房,门口堆着破烂,一股穷酸气。

王幽推开门(根本没锁),就看到癞皮蜷缩在角落的破草席上,浑身抖得像筛糠,裤子还是湿的,眼神涣散,嘴里念念叨叨:“鬼……杀人了……王崽子是鬼……”

看到王幽走进来,癞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后缩,撞在墙上,发出惊恐的尖叫:“别过来!鬼!别杀我!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王幽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看见什么了?”王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扎进癞皮耳朵里。

“没……没看见……二狗哥自己摔……摔死的……”癞皮语无伦次,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王幽没说话,只是缓缓从怀里掏出了那块野狗骨片。骨片边缘还带着一丝没擦干净的黑褐色血痂。

癞皮看到骨片,瞳孔瞬间缩成针尖,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破庙后面,蒿草堆里。”王幽的声音冰冷得像刀子,“二狗的尸体在那。去,在他心口上,捅一刀。

”他随手从癞皮家的破灶台上拿起一把锈迹斑斑、却磨得还算锋利的柴刀,丢在癞皮面前,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癞皮看着地上的柴刀,又看看王幽和他手里的骨片,吓得几乎要晕过去:“不……不行……我不敢……那是二狗哥……”

王幽蹲下身,凑到癞皮面前,那双

冰冷的眼睛几乎要贴到癞皮恐惧扭曲的脸上:“不敢?那你现在就去陪他?我保证,你死得比他慢。”

骨片似乎感应到王幽的杀意,一股冰冷的、带着恶意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来,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癞皮的皮肤。

癞皮浑身一僵,感觉血液都要冻住了。他看着王幽那张沾着血渍、没有丝毫人气的脸,再看看地上那把冰冷的柴刀,最后一丝抵抗彻底崩溃。他哭嚎着,连滚带爬地抓起地上的柴刀,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

王幽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破庙后,蒿草丛。癞皮颤抖着掀开枯草,露出二狗那张死不瞑目的、惨白的脸。他吓得差点又把柴刀扔了。

“捅。”王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没有一丝波澜。

癞皮闭上眼睛,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嚎,双手握着柴刀,狠狠地朝着二狗己经冰冷的胸口捅了下去!

噗嗤!

刀身没入大半。

癞皮像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地,手里还握着沾满血的柴刀,裤裆又湿了一片。

王幽走过去,弯腰,抓住癞皮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他沾着二狗心口涌出的、己经有些粘稠发黑的血,在癞皮那件脏兮兮的破衣襟内侧,用力按下一个清晰的血手印。

“记住这个印子。”王幽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寒风,“从今往后,这屋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敢说一个字,或者敢跑……”他指了指地上二狗的尸体,“他就是你的下场,我会让你比他死得惨十倍。听懂了吗?”

癞皮看着衣襟上那个刺目的血手印,再看看王幽冰冷的眼睛和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骨片,彻底瘫软如泥,只剩下本能地、疯狂地点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鸣。

王幽不再看他,像丢开一块破布,转身走进了癞皮那两间破败的土坯房。

房子又小又破,但比西面漏风的破庙强太多了。至少有个还算完整的土炕,有个遮风挡雨的屋顶。

王幽的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角落那张布满灰尘和油垢的破木桌上。他走过去,一脚将桌上那些破烂杂物扫到地上。

桌子,就是供台。

他走到屋外,在癞皮家那个积满污水的破水缸里,随手捞出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破碗。擦也不擦,首接拿回屋里,放在了那张破木桌的正中央。

碗,就是香炉。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那块冰冷沉重的野狗骨片,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仪式感,将它端端正正地摆在了那个豁口的破碗前面。

简陋到寒酸的供台,就此设下。

王幽看着那骨片,眼神冰冷而专注。他拿出怀里最后一点烤得干硬的野狗肉,撕下最精华、带着一点油脂的一小块,郑重地放进了那个破碗里。

“吃吧。”他对着骨片低语,“以后,跟着我,少不了你的‘供奉’。”

破碗里的肉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干瘪。一股微弱的、满足的冰冷波动,从骨片里传递出来,同时,那股持续从王幽体内汲取阳气的阴寒感,似乎也……缓和了那么一丝丝。

王幽靠在冰冷的土炕沿上,看着那简陋的供台和供台上那块冰冷的骨片。屋外,是瘫软在二狗尸体旁、失魂落魄的癞皮。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感受着胃里残余的暖意和骨片带来的阴冷,闭上了眼睛。

小石村,他回来了。这次,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