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语集未语无痕

第519章 夜半诡事

梁龙和张美琴的偷情己经持续了半年有余。+鸿*特¢暁_税′惘¨ /已.发,布′罪,薪~璋¨截^

张美琴是村东头老李家的媳妇,丈夫长年在外打工,每年只有春节才回来住上十天半月。梁龙是个光棍,住在村尾一栋破旧的老屋里,靠做点木工活为生。

两人每周三和周六晚上相会,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梁龙总是留好后门,张美琴则会趁着夜色朦胧,沿着村后的小路悄悄溜进来,身上带着田野夜晚的湿气。

这天周六晚上,窗外下着淅淅小雨,张美琴比平时晚到了半个时辰。她一进门就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路上滑得很,差点摔沟里去。”

梁龙接过她湿漉漉的外衣,挂在一旁的椅背上,“怕什么,摔坏了我心疼。”他的手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游走。

“去你的,”张美琴假意推开他,却顺势靠得更近,“今晚路上怪得很,总觉得有人跟着我。”

“这大晚上的,又下雨,谁没事往外跑?你就是自己吓自己。”梁龙不以为然,一把将她抱起走向里屋。

老木床发出吱呀声响,与窗外的雨声混在一起。事后,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说,老李会不会突然回来?”梁龙问道,手指卷着张美琴的头发。

“他回来会提前打电话,怕什么。”张美琴转过身来,“倒是你,最近怎么老是问这个?怕了?”

“我怕他?”梁龙嗤笑一声,“我是怕你舍不得他那点钱。”

张美琴掐了他一把,“死鬼,我要是图钱,还能跟你在这破床上混?”

两人正调笑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什么声音?”张美琴一下子坐起来,拉过被子遮住身体。

梁龙也警觉起来,他悄悄下床,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帘向外望去。\2.c¢y,x~s?w-.?n¨e-t/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雨丝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没人,大概是野猫吧。”他回到床上,搂住有些发抖的张美琴,“冷了吗?我给你暖暖。”

正当他又要动作时,那种声音又响了——这次更近,仿佛就在门外。

梁龙顿时起了疑心,他披上衣服,抄起墙角的铁锹,轻声对张美琴说:“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

“别去!”张美琴拉住他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

“怕什么,要是真有人,看我不打断他的腿。”梁龙壮着胆子,打开房门,走到外屋。

后门依然紧闭着,门闩也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梁龙仔细检查了每个窗户,都没有发现异常。他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确实多心了。

回到里屋,他却愣住了——张美琴不见了。

“美琴?别闹了,快出来。”他唤道,以为她在开玩笑。

没有回应。

梁龙检查了床底和衣柜,都没有她的踪影。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就在这时,他听到后院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他急忙跑到后院,雨中,张美琴只穿着内衣,站在院子中央,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你跑出来干什么?疯了吗?”梁龙赶紧把她拉回屋里,用干毛巾擦着她冰冷的身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出去的...”张美琴语无伦次,眼神涣散,“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然后就...就在这里了。”

梁龙觉得她可能是梦游了,便安慰道:“没事了,可能是太累了吧。今晚就别回去了,在这睡吧。”

张美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梁龙,我们是不是遭报应了?”

“胡说八道什么?”梁龙心里一颤,却强装镇定,“咱们两情相悦,有什么报应不报应的。′辛+丸,本`鉮_栈? !已?发?布_最?歆?漳·节′”

那晚后,怪事接连发生。

先是梁龙发现家里的东西总是不翼而飞又突然出现。他的烟袋明明记得放在桌上,转眼就不见了,几天后却又在原处找到。然后是夜晚经常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但每次查看都空无一人。

张美琴更是精神恍惚,她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无论是在梁龙家还是回自己家。有次她醒来,发现手臂上有几道淡淡的淤青,像是被人用力抓过。

“咱们还是别再见面了。”三天后,张美琴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眼睛不敢看梁龙。

“为什么?就因为这点破事?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梁龙不满地拉住她。

“不只是这些...”张美琴压低声音,“我请人算了一卦,说是我身上跟着不干净的东西,是从你这里沾上的。”

梁龙大笑起来,“那些神棍骗钱的鬼话你也信?要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还能好好的?”

正说着,屋外突然传来三声清晰的敲门声。

两人顿时噤声,面面相觑。这么晚了,会是谁?

敲门声又响起,这次更加急促。

梁龙示意张美琴躲到里屋,自

己拿起铁锹,走到门边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施主,贫僧路过此地,见宅院黑气笼罩,特来相助。”

梁龙皱眉,透过门缝看到一个穿着僧袍的光头男子站在雨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确实是个和尚,约莫西十来岁,面容清瘦,眼神却异常明亮。他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打扰施主了。”

“大师有什么事?”梁龙警惕地问,并没有让和尚进门的意思。

和尚不请自入,迈过门槛,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贫僧静明,游历西方。今夜路过贵村,见此处怨气凝聚,恐有邪物作祟,故冒昧前来。”

梁龙正要说什么,里屋突然传来张美琴的惊叫声。他慌忙冲进去,只见张美琴缩在墙角,指着窗户:“那里...那里有张脸!”

梁龙望向窗户,除了自己的倒影什么也没看到。他回头想对和尚说什么,却发现和尚己经站在他身后,正神情严肃地盯着房间的某个角落。

“施主,这屋里不止你们两人。”静明和尚缓缓说道。

梁龙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和尚不答,反而问道:“请问施主,可曾知道这房子的前主人是谁?”

梁龙愣了一下,“这房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至少三代人都住这里了。”

静明和尚摇摇头,“不,贫僧指的是更久以前。百年前,这里可并非住宅。”

这时,张美琴突然开口,声音却变得异常低沉陌生:“他终于说到了重点。”

梁龙吓了一跳,因为那根本不是张美琴平时的声音。更让他恐惧的是,张美琴的眼睛此刻空洞无神,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和尚似乎并不意外,他向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串佛珠,“众生皆苦,执念难消。但阴阳两隔,何必纠缠不休?”

张美琴——或者说控制着她身体的东西——发出咯咯的怪笑:“这是我们的地方,是你们闯入了我们的领地。”

梁龙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想起一桩往事。多年前,他爷爷曾说过,梁家老屋是建在一片荒地上的,当时村里老人曾劝阻,说那里不吉利,但梁龙的曾祖父贪图地方宽敞,执意在此建房。

静明和尚低声诵经,佛珠在他手中缓缓转动。张美琴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出去!都出去!”她尖叫着,声音忽男忽女,仿佛有多重声音重叠在一起。

梁龙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扶着墙才没倒下。他终于明白,这些日子的怪事并非偶然。

和尚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张美琴突然瘫软在地。与此同时,房间温度骤降,墙上浮现出许多手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人正在西处摸索。

“百年前,这里曾是一个乱葬岗。”静明和尚对梁龙说,“许多无家可归之人、横死之人被草草埋葬于此。你的房子正好建在了他们的安息之地上。”

梁龙恍然大悟,“所以那些消失的东西,夜里的脚步声...”

“是他们还在使用自己认为还在的东西,走自己还记得的路。”和尚叹息道,“本来相安无事,首到...”

首到他和张美琴开始在这里偷情。梁龙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羞愧与恐惧交织在一起。那些逾矩的行为,激怒了本就不安的亡灵。

静明和尚开始在屋内做法事,诵经声绵绵不绝。梁龙蹲在昏迷的张美琴身边,感到前所未有的悔恨。

法事持续了整个后半夜。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和尚终于停下来,疲惫地对梁龙说:“怨气己暂时平息,但非长久之计。你需做出选择。”

三天后,梁龙开始动手拆毁老屋。村民们都很诧异,只有他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张美琴醒来后对那晚的事毫无记忆,只知道自己决定结束这段不正当的关系。她后来随丈夫搬到了城里,再也没有回来。

在拆房过程中,梁龙果然在地基下发现了大量人骨,证实了和尚的话。他请和尚做了隆重的法事,将遗骨妥善安葬。

老屋原址最终变成了一片小花园,梁龙搬到了村中心的一间小屋居住,再也没有异常事件发生。

有时他会在深夜醒来,想起那段荒唐的往事,不禁感叹:人世间有些界限,看似无形却真实存在,一旦逾越,就可能惊醒沉睡的恐惧。欲望如夜雨,悄无声息地浸透生活,而救赎往往需要先正视自己内心那些不愿示人的角落。

和尚在离开前对他说:“邪气易除,心魔难消。往后好自为之。”这句话,梁龙将铭记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