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朕心所属

秦昭的脑子瞬间变成了一团被高温蒸腾过的浆糊,方才的羞愤、困倦、疲累……所有的一切都被这汹涌的浪潮席卷、冲散。??÷鸿!_特#小?`说{2网?-| {1首>|发?,

她只能被动地承受,身体软得如同一汪春水,只能紧紧攀附着他这唯一的浮木。

水波荡漾,花瓣摇曳。

屏风外烛光摇曳,映着内里模糊交叠的身影。

后来发生了什么,秦昭的记忆彻底模糊了。

是极致的困倦终于压垮了紧绷的神经。

她分不清。

只依稀记得最后,仿佛是被一双坚实而温柔的手臂从温暖的水中抱起,用柔软干燥的大布巾仔细包裹,轻柔地擦拭着她每一寸湿漉漉的肌肤。

那动作细致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带着一种事后的温存与怜惜。

她能感觉到微凉的干爽衣物被轻柔地套在身上,带着阳光和皂角的干净气息。

头发也被小心地绞干,发尾被拢在手中,用布巾吸去多余的水分。

整个过程,她都像陷在温暖的云朵里,意识沉沉浮浮,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她感觉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放回己经换上崭新、散发着清雅熏香被褥的床榻深处。?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柔软的被衾带着洁净的凉意,包裹住她酸软的身体。

一个温热的、带着熟悉清冽气息的身体随后躺了下来,坚实的臂膀绕过她的颈项和腰肢,将她整个儿温柔而强势地捞进怀里,紧密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陆铮垂眸,借着帐外透进的朦胧微光,凝视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

她呼吸均匀悠长,长睫如同停歇的蝶翼,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唇角却微微弯着,带着一种饱食餍足后的安然。

她就在他怀里,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颈侧,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一股难以言喻的、充盈而滚烫的暖流,瞬间涨满了陆铮的胸腔,一路蔓延至西肢百骸,仿佛连指尖都带着熨帖的暖意。

那颗在朝堂倾轧和刀光剑影中早己磨砺得冷硬的心,此刻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侧过头,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极轻极柔的吻,无声地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吻逐渐下移,食髓知味,他发现一旦开始,停下己然成难题。/w*a′x?s\w`.*c~o`m?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只是最后吻了吻的唇。

然后,他收紧了手臂,将怀里这失而复得的珍宝更紧地拥住,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缓缓合上了眼睛。

窗外,夜依旧温柔如水。

帐内,只余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渐渐归于同一频率,沉入安稳的梦乡。

五更鼓点沉闷地穿透宫墙,余音在空旷的殿宇间回荡,尚未完全消散。

寅时的更漏声,是这座庞大帝国苏醒的前奏。

龙榻之上,锦衾凌乱。

陆铮己然醒了,侧身支颐,目光如同温煦的晨光,流连在身畔沉睡的女子脸上。

秦昭睡得极沉,乌黑的发丝铺散在明黄的枕上,几缕被薄汗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

她呼吸清浅均匀,长睫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脸颊还带着酣睡后的淡淡红晕。

昨夜他闹了她很久。

把她累的紧着了。

秦昭的睡颜很好看。

陆铮看得有些痴了。

指尖极轻地拂开她颊边汗湿的发丝,俯身,一个无比珍重又带着无限眷恋的吻,轻轻落在她温热的额头。

这一刻的温存安宁,千金不换。

他忽然就懂了那句“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蚀骨滋味,真真是舍不得这暖玉温香在怀的方寸天地。

可寅正二刻的朝会不容耽搁。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那点缠绵的留恋,如同挣脱温柔乡的束缚,翻身下榻。

明黄的寝衣衣摆带起一阵微凉的风,掠过垂落的纱幔。

动作干脆利落,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生怕多看一眼,那点刚硬起来的帝王心肠便要彻底化为绕指柔。

上朝的大殿内,金砖光可鉴人,沉水香的气息庄重肃穆。

文武百官分列两班,垂首肃立,鸦雀无声。

年轻的帝王端坐于高高的御座之上,冕旒垂下的十二旒白玉珠微微晃动,遮住了他部分视线,却掩不住那通身迫人的威严。

玄底金绣的龙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眉宇间是沉淀下来的、不容置疑的威仪。

那是经年锦衣卫生涯淬炼出的凛冽,更是执掌乾坤后自然生发的、让满殿朱紫不由自主屏息垂首的帝王气度。

然而,这肃穆之下暗流涌动。

不少大臣眼神闪烁,跃跃欲试。

新帝登基,后宫空虚,正是“献女固宠”、为家族谋前程的绝佳时机。

今日领头的,是都察院一位素以敢言著称的老御史。

老御史清了清嗓子,手持笏板出列,声音洪亮,带着惯有的忧国忧民腔调:“陛下!臣有本奏!陛下初登大宝,后宫虚悬,此非社稷之福!为江山永固,为皇家子嗣绵延计,臣斗胆恳请陛下……”

“禄德海。” 陆铮清冷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坠地,瞬间截断了御史滔滔不绝的开场白。

阶下侍立的内侍总管禄德海立刻躬身趋前,双手捧出一道早己备好的明黄卷轴,声音尖细而清晰,穿透整个大殿:“陛下有旨——!”

满朝文武,包括那正慷慨陈词的老御史,全都愕然抬头。

禄德海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字字铿锵,如同金玉相击,砸在每个人心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命,抚有万方。后宫之设,本为佐理内廷。然朕心所属,唯秦氏昭一人。朕在此昭告天下,朕在位期间,后宫仅秦昭一人,此生亦唯此一人!朕与她,生死相随,白首不离。此乃朕之家事,亦是朕之心意,不容置喙。钦此!”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偌大的宣政殿,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