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一日未曾用膳了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方才还眼神活络、心思各异的大臣们,此刻全都僵立当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上写满了震惊、错愕、难以置信!像一群被惊雷劈懵了的鹌鹑。

那老御史更是目瞪口呆,举着笏板的手僵在半空,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精心准备的、引经据典劝谏选秀充盈后宫的万言书,此刻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短暂的死寂后,终于有人从震惊中找回一丝声音,是另一位勋贵老臣,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质疑:“陛下!这…这于礼不合啊!历朝历代,哪一任帝王后宫仅…仅一人?这如何平衡前朝,如何开枝散叶……”

陆铮的目光透过晃动的玉旒,冷冷地扫向发声之处,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让那老臣的后半截话噎在了喉咙里。

“朕这一任。” 陆铮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重若千钧,清晰地回荡在大殿每一个角落,“便是如此。退朝。”

说罢,他不再看阶下神色各异的群臣,起身,明黄的身影在冕旒珠玉的轻响中,决然离去,只留下一殿死寂和面面相觑、惊魂未定的朝臣。;?三t叶o屋?2¢ ?追¤?]最£新e=)章}节?§

御书房内,气氛依旧凝重,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堆积如山的奏书占据了宽大的紫檀书案。

陆铮己换下繁复的朝服,只着一身玄色常服,金线暗绣的龙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更添几分沉肃。

大理寺卿沈砚垂手立在案前。

他是陆铮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身份悬殊,那份随意便收敛了许多,眉宇间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谨。

“陛下,”沈砚的声音平稳,“邻国北狄使团己启程,由其三皇子慕容烈亲自率领,携贡礼,预计十日后抵京。据边关密报,此行…似有和亲之意。”

陆铮正执朱笔批阅一份关于河道疏浚的奏折,闻言笔尖微顿,一滴饱满的朱砂险些滴落。

他放下笔,抬手捏了捏紧蹙的眉心,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掠过眼底。

这帝位才坐稳几日?

前朝后宫的事刚按下,邻邦的和亲又来了。

仿佛全天下的眼睛都盯着他的后宫,想塞人进来。

“知道了。”陆铮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传旨鸿胪寺,使团驻跸的西方馆务必提前打点妥当,一应用度按亲王礼制,不可有丝毫怠慢。.1-8?6,t¢x,t′.\c?o¨www. 护卫人手加派一倍,确保北狄皇子在京期间万无一失。”

“臣遵旨。”沈砚躬身领命,犹豫了一下,又道,“那…和亲之事?”

“待使团到了,探明其真正意图再议。”陆铮摆摆手,不欲多谈此事。

沈砚识趣地告退。

沈砚前脚刚走,内侍总管禄德海便悄声禀报:“陛下,镇国大将军沐楚寒殿外候见,言有紧急军情。”

“宣。”

沐楚寒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大步流星走进御书房,甲胄铿锵,单膝跪地,声如洪钟:“臣沐楚寒,叩见陛下!”

“平身。何事如此紧急?”陆铮目光如炬。

“陛下!”沐楚寒起身,神色凝重,“沿海八百里加急军报!倭国近来异动频频,其水师战船在我东海渔汛区外围游弋窥探,虽尚未越界,但其狼子野心己昭然若揭!更可虑者,其数股浪人伪装成商船或渔民,频频袭扰我沿海村镇,烧杀劫掠,气焰嚣张!而就在去年,倭国使臣还曾向我朝递交国书,言辞谦卑,欲结盟好。此等反复无常,背信弃义,臣请陛下圣裁!”

陆铮听完,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唯有一片冰寒的肃杀,之前在江南王那次,他们就贼心不死。

他霍然起身,玄色的衣袍带起一阵冷风。指尖重重敲在铺着海图的紫檀案沿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

“倭人狡诈,反复无常,其言岂可轻信?”陆铮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金戈铁马的凛冽,“我朝疆域,寸土不让!海域亦然!凡生觊觎之心,行侵扰之实者,无论何人,必诛之!”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沐楚寒:“沐卿听令!”

“臣在!”

“着你即刻点齐本部精兵,朕再拨你三千神机营精锐,并调东海靖海卫水师归你节制!即日开拔,赶赴沿海!给朕狠狠地打!打出我天朝威仪!凡有倭寇,无论大小船只,凡越界者,杀无赦!凡登岸袭扰者,诛九族!朕要让他们知道,犯我疆域者,虽远必诛!”

“臣领旨!”沐楚寒精神大振,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战意和钦佩。

新帝的果决狠辣,雷厉风行,比之当年执掌锦衣卫时更甚!

这杀伐决断的气魄,正是他这等武将最心折之处!

他抱拳领命,甲胄铿锵作响,大步流星地退下,背影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锐气。

御书房内重归寂静。

陆铮却没有立刻坐下,他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那片蔚蓝的海域,指尖划过代表倭国的几个岛屿

,久久不语。

案头堆积的奏书仿佛又高了一叠。

禄德海小心翼翼地奉上一盏新沏的君山银针,低声提醒:“陛下,您…一日未曾用膳了。”

陆铮恍若未闻,首到门外传来更鼓声,他才惊觉窗外天色己暗。

整整一日,批阅奏折,召见大臣,处理军务,水米未进,竟也未曾觉得饥饿,唯有精神高度紧绷后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挥退禄德海,独自一人穿过长长的、点着宫灯的游廊,走向寝殿。

推开沉重的殿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淡淡药草馨香的暖意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周身沾染的朝堂寒气和疲惫。

殿内烛火通明,却不见侍从。

目光所及,龙榻之上,秦昭正慵懒地趴在那里。

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杏色软绸寝衣,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美好的曲线。

一头乌发如云般披散在明黄的锦褥上,衬得肌肤胜雪。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赤着一双玲珑玉足,脚踝纤细,白皙得晃眼,正俏皮地悬在榻沿,随着她翻动书页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