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找到最好的酒曲!

几乎是在进入灵草空间的一瞬间,那股浓郁得如同实质、带着勃勃生机的灵气,就如同最温柔的潮水般涌来,无声地包裹住了王小虎兄妹三人,也轻柔地冲刷着那个柳条篮子里奄奄一息的小生命。

奇迹,就在这无声的滋润中发生了。

那几只在外界已经蔫头耷脑、离死不远的小鸡崽,被这股精纯的灵气一冲,好像被注入了最原始的生命力。它们几乎是同时打了个微不可查的哆嗦,像是被一道温暖的电流从头到脚激了一下。

紧接着,它们不约而同地用力抖了抖身上那稀疏、杂乱、黏连在一起的绒毛。随着这小小的动作,一些黏着的污垢和虚弱的死气竟然就这么被抖落了下来,露出了绒毛本来的、淡淡的黄色。

然后,那双一直被死亡的阴影笼罩而紧闭的眼睛,缓缓地、试探性地睁开了。黑豆一般的小眼睛里,虽然还带着初生的迷茫,但那层死灰之气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清亮的神采。

它们好奇地、甚至有些茫然地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头顶是明亮却不刺眼的柔和光晕,脚下是翠绿柔软、带着泥土芬芳的青草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仅仅是呼吸就让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的清香。

最后,那只之前已经彻底躺倒不动、只剩胸腹微弱起伏的小鸡,竟然晃晃悠悠地第一个从篮子里站了起来!它试探着伸长脖子,用小小的尖嘴啄了啄篮子的柳条边缘,然后仰起脖子,发出了一声虽然还很微弱、但却充满了新生喜悦的“啾啾”声。

这一声鸣叫,好像一个信号。

其他几只小鸡也接二连三地站了起来,开始在篮子里摇摇晃晃地走动,好奇地东张西望,互相之间还用小脑袋蹭了蹭,好像在确认彼此都还活着。

“哇!哥哥!你快看!它们活了!它们都站起来了!”王小花一直蹲在篮子边,屏着呼吸紧张地看着,此刻见到这般景象,惊喜地拍着小手,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地叫了起来。她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和纯粹的快乐。

王小牛也瞪大了眼睛,他虽然早就知道哥哥的这个“后院”无比神奇,但亲眼目睹这种近乎起死回生的景象,心中那份对哥哥的崇拜和对这片土地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

“嗯,活了。”王小虎满意地笑了笑,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灵草空间,本就是生命和造化的奇迹之地。

他从仓库里拿出一小把用灵泉水浸泡过的、颗粒饱满的小米,随手洒在篮子里。

那几只刚刚还水米不进、命悬一线的小鸡崽,闻到小米那混合着精纯灵气的独特香味,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饿死鬼终于见到了投胎的饭食,立刻本能地围了上去,低下头用它们的小尖嘴猛烈地啄食起来。它们吃得是那么的香甜,那么的急切,一连串清脆的“笃笃笃”的声音在安静的草地上响起,谱成了一曲最动听的生命乐章。

“小花,这几只小鸡以后就交给你来照顾了。”王小虎温和地看着妹妹,认真地吩咐道,“你先带它们去那边咱们种的果树林里,找个避风的地方,用些干草给它们搭个温暖的小窝。记住,要看着它们,别让牛羊不小心踩着了。它们以后能不能给咱们家小花天天下鸡蛋羹吃,可就看你的了。”

“保证完成任务!”一听到“鸡蛋羹”,王小花立刻挺直了小腰板,小脸蛋上满是郑重的神色。她高兴地接下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小心翼翼地提起那个已经变得沉甸甸、充满了活力的柳条篮子,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步一步稳稳地向远处的果林那边走去。一边走,她还一边用稚嫩的声音,不停地跟篮子里的小鸡们说着话:“小鸡小鸡你们要乖哦,要快快长大,给我下好大好大的蛋……”

看着妹妹的背影,王小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安顿好了这些新成员,他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那两个承载着他酿酒大计的厚重陶罐上。

万事俱备,酿酒,现在正式开始。

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清洗与净化容器。

“小牛,来,帮哥哥把这两个大家伙搬到泉水边上去。”

“好嘞,哥!”王小牛干脆地应了一声。他走到其中一个滚圆的陶罐前,扎稳马步,气沉丹田,双手环抱住那个比他腰还粗的大家伙,口中发出一声低喝,便稳稳地将它抱了起来。他的脚步沉稳有力,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不远处的灵泉边上,又轻手轻脚地将陶罐放下,整个过程不见丝毫勉强。

王小虎蹲下身,用一个木瓢舀起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在光线下折射出七彩光晕的灵泉水,开始仔仔细细地将两个陶罐的里里外外冲洗了一遍又一遍。

何雨柱家虽然把罐子保存得不错,但毕竟是存放多年的旧物,里面难免有些陈年的杂味和肉眼看不见的灰尘。王小虎心里清楚,酿酒这门手艺,看着粗放,实则精细到了骨子里。后世的酿酒厂,对容器的消毒灭菌有着近乎严苛的标准,因为任何一丝杂菌的污染,都可能毁掉一整批心血,让本该香醇的美酒,变成一坛酸涩的败酿。

随着灵泉水的冲刷,罐身上积攒多年的污垢被彻底洗去,露出了陶土本身那种古朴的、带着细微颗粒感的厚重赭红色。整个陶罐在灵气的滋润下,好像都被从内到外净化了一遍,透着一股干净又纯粹的土陶气息,连那陶土的毛孔似乎都在舒畅地呼吸。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王小虎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奢侈的决定。他指挥着王小牛,将两个大陶罐整个浸泡在了灵泉之中,任由那精纯的灵气渗透进陶罐的每一个细微孔隙,对它们进行最后的、全方位的“净化杀菌”,确保不会有任何杂菌能够影响到后续的发酵过程。

第二步,蒸煮原料。

他从仓库里取来一大筐如同金沙般灿烂的“金麦”麦粒,同样用灵泉水细细淘洗、浸泡。被灵泉水浸泡后的金麦愈发显得金黄透亮,每一粒都饱满得好像快要裂开,散发着一股天然的、带着阳光气息的清甜麦香,光是闻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随后,他架起在山洞时就用惯了的那口大铁锅,将浸泡好的金麦放入其中,添上足量的灵泉水,用空间里那些不知名的、燃烧起来却没有一丝烟尘的奇异木柴,升起大火开始蒸煮。

随着火焰的欢快跳动,很快,一股比寻常白米饭要香醇浓郁十倍不止的熟麦香气,便在整个空间里弥漫开来。那香气层次丰富,前调是粮食本身最纯粹的谷物香,中调带着一种类似烘烤的焦甜味,后调则是灵气与麦香融合后产生的、一种难以言喻的醇厚气息。闻上一口,就让人感觉腹中饥饿,口舌生津。

王小牛在一旁一丝不苟地帮忙添柴,他控制着火候,同时使劲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哥,这麦子蒸熟了怎么能这么香啊!比咱们吃的大米饭香太多了!”

“那是,这可是咱们家的金麦子,全天下独一份的宝贝。用它酿出来的酒,神仙闻了都得嘴馋。”王小虎笑着,一边说,一边用一个巨大的木铲,将锅里蒸得颗粒分明、熟透了却又不烂的金麦饭从锅里铲了出来,均匀地摊在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用一整块巨木削成的干净大木板上,等待着它自然冷却。

这是酿酒的关键一步,温度的掌控至关重要。温度太高,会把后面要放的酒曲里的有益菌种给直接烫死,那这锅“仙粮”就白蒸了。

而趁着这个冷却的功夫,王小虎需要准备酿酒最关键、也最核心的一环——酒曲。

他虽然有顶级的原料和绝佳的环境,但酿酒所必须的微生物菌群,也就是酒曲,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东西,他总不能凭空变出来。

“小牛,你在这看着这些麦子,用大蒲扇帮它们扇扇风,让它们凉得快一点。小花也快回来了,你们俩一起。哥出去一趟,去街上买点东西就回来。”王小虎交代好弟弟。

他心念一动,出了灵草空间。回到自家院子里,他换上一身干净但不起眼的粗布衣裳,仔细地锁好院门,在兜里揣上几块银元和一些散碎铜钱,熟门熟路地直奔前门大街。

1949年的北平,百废待兴,但前门大街一带依旧是这座古老都城最繁华的所在。

军管会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有穿着长衫的老先生,有穿着制服的干部,有推着独轮车卖力吆喝的小贩,也有刚进城的、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的农民。

空气中混合着烤白薯的甜香、糖葫芦的酸甜、各种铺子里的酱菜味和人们的谈话声,充满了鲜活的、独属于这个时代的市井气息。

王小虎没有闲逛,他目标明确。凭借着远超常人的观察力,他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门面不大,但那块黑漆招牌已经褪色发黑、边角都起了毛边,看起来极有年头的粮油干货铺。

“掌柜的,打扰了。”王小虎走进店里,一股子酱油、香料和陈年粮食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很有礼貌地开口问道。

那掌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褂子,正坐在柜台后面,戴着老花镜,就着柜台上一盏昏暗的油灯,聚精会神地看着一份报纸。

闻言,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扶了扶眼镜,打量了一下王小虎,见是个半大孩子,不由得有些意外:“哟,小哥儿,买东西?你家大人呢?”

“掌柜的,我想买些酒曲。”王小虎不卑不亢,直接说明来意,“家里长辈让来的,说要酿点家传的酒,让我来寻最好的曲子。”

“最好的曲子?”掌柜的这才来了点精神,他放下报纸,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从后面的货架上拿下来两块用粗草纸包着的东西,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柜台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考量。

“我这儿有大曲和小曲,你要哪种?大曲是麦子做的,酿出来的酒味儿浓,劲儿大,烧喉咙;小曲是米粉做的,酿出来的酒味儿清,带着股甜丝丝的味儿,好入口。看你家是做什么酒了。”

王小虎走上前,他虽然没亲手做过,但凭借“悟性逆天”和他脑子里那些来自后世的丰富知识,他知道怎么分辨酒曲的好坏。

他先拿起那块所谓的大曲,放在鼻子下轻轻一闻。一股混合着粮食发酵和泥土的陈腐味道直冲鼻子,里面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酸败气。他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酒曲质量太一般了,杂菌太多,有益的根霉菌和酵母菌活性也不够。用这个酿酒,十有八九会发酸,白白浪费了好粮食。

他又拿起那块小曲,这块的味道稍微纯正一些,带着点淡淡的米香,但依然达不到他的要求。用这种曲子酿出来的酒,顶多就是有点甜味的米酒,寡淡无味,远不是他想要的琼浆玉液。

“掌柜的,”王小虎放下手里的酒曲,抬起头,清亮的眼睛直视着掌柜的,语气沉稳而认真,“这两种都不是。我要的曲子,闻起来得是纯正的、干燥的曲香,不能有任何酸味、霉味或者别的杂味。曲块要掰得开,断面得是白色的,里面要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黄色菌丝。这样的曲子,您老这儿有吗?”

他这一番话说出口,那掌柜的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镜片后面的眼睛里满是惊奇。他重新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孩子。衣着虽然普通,但是干净整洁,说话条理清晰,眼神沉稳得不像个孩子。更重要的是,刚才那番话,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全是内行人才懂的门道!这可不是普通人家派出来跑腿的孩子能说出来的!

“你……你这小哥儿,懂行啊!”掌柜的脸上的懒散和敷衍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遇到知音般的郑重。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什么。最后,他才一跺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慢吞吞地弯下腰,从柜台最底下,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用干净蓝布包裹着的小布袋。

他将布袋放在柜台上,一层一层地打开,露出里面几块颜色微黄、质地紧实、散发着奇异香气的曲块。

“这可是我托人,从西山那边一个祖传好几代的老酒坊里弄来的看家曲种,人家轻易不往外卖的。用的是他们独家的配方,豌豆、大麦、小麦混着几十种草药做的。本来是我自己留着,想等年景好了,自家酿点喝的。”掌-柜的拿起一块,递给王小虎,眼神里带着自得,“小哥儿,你要是真识货,闻闻这个。”

王小虎郑重地接过,只凑到鼻子下一闻,眼睛就彻底亮了。

就是这个味道!

这股味道,纯正、浓郁、复杂而又和谐,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味。只有一股活跃的、带着生命力的复合香气,好像能闻到无数有益的微生物正在其中欢快地呼吸、沉睡。这才是真正的、顶级的酒曲!

“掌柜的,这个好,这些我全要了。”王小虎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这东西可遇不可求,直接掏出钱,爽快地付了账。

“好嘞!”掌柜的见他如此爽快,也是满心欢喜,麻利地帮他包好,还多送了他一张厚实的油纸。

拿着这包对他而言无比珍贵的酒曲,王小虎快步回了家,再次进入空间。

此时,木板上的金麦饭已经彻底冷却下来了,摸上去只有微微的温热,正是拌曲的最好时机。

王小虎将买来的顶级酒曲小心翼翼地碾碎成均匀的粉末,然后,他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画龙点睛般的操作。

他没有直接将这些酒曲粉末洒在麦饭上,而是将它们倒入一碗温热的灵泉水中,让它们充分地溶解、激活。

在灵泉水的滋养下,这些本就优质的菌种,好像沉睡了千年的雄狮被一声惊雷唤醒,瞬间焕发出了百倍千倍的活力。那碗清澈的泉水里,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起了细微的、如同星辰般密集的小气泡,一股更加活泼、更加香甜的曲香弥漫开来。

“小牛,小花,来,咱们开始最重要的一步了。”

王小虎将这碗被彻底激活了的酒曲水,均匀地洒在摊凉的金麦饭上。然后,他带着弟妹,用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将酒曲和麦饭充分地搅拌均匀,确保每一粒金黄饱满的麦子上,都沾染了这充满无穷活力的菌种。兄妹三人配合默契,动作轻柔而认真,像是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

最后,他将拌好曲的麦饭,分别装入那两个已经用灵泉水彻底净化过的大陶罐中,只装了七分满,给后续的发酵留出足够的空间。

他找来干净的厚麻布,严严实实地盖住罐口,又用早就和好的、掺了灵泉水的黄泥,将罐口和盖子的缝隙仔仔细细地、一层又一层地封了起来,只在泥巴中间,用一根细细的麦秆,留下一个极小的、仅供发酵产生的气体排出的透气孔。

“好了,大功告成。”王小虎拍了拍手上的泥巴残渣,看着眼前这两个敦实古朴、承载着他无限希望的大陶罐,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和激动。

他指挥着小牛,将这两个陶罐小心翼翼地搬到了空间里靠近灵泉、温度最恒定、灵气最充裕的一个角落,安安稳稳地放好。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等待这些吸收了天地灵气的“仙粮”金麦,在最顶级的酒曲和灵泉水的共同作用下,发生那奇妙的、点石成金般的蜕变。

恍惚间,王小虎好像已经能透过厚厚的陶罐,闻到那股只应天上有的、足以让神仙都为之沉醉的绝世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