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她的女儿在哪里？
爱丽丝轻轻抚了抚艾米莉亚的头发，“好。”
一分钟时间到，爱丽丝在艾米莉亚恋恋不舍的眸光下离开了别墅。
一出别墅，她就直奔鉴定中心，把艾米莉亚的头发拿去做了亲子鉴定。
回到家，爱丽丝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艾吉尔放下手中的报纸，锐地察敏觉到妻子神色不对。
他起身接过爱丽丝的外套，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艾米莉亚那边还好吗？”
爱丽丝机械地点头，又突然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我取了她的头发。”
她终于说出口，声音干涩，“去做亲子鉴定。”
艾吉尔愣住了，随即温柔地揽住妻子的肩膀，引她在沙发上坐下。
“你终于这么做了，”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个疑问。”
“万一她真的不是……”爱丽丝的声音哽咽了，“那我抛弃了自己的女儿整整二十年，亲爱的，我是个多么不负责的母亲啊。”
艾吉尔紧紧握住她的手，“听着，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一起面对，不管艾米莉亚是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也会对她跟以前一样。”
“嗯。”爱丽丝点了点头。
等待结果的几天里，爱丽丝寝食难安。
她反复翻看艾米莉亚这些年的照片，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每一张照片上，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睛都让她心颤。
第三天下午，鉴定中心打来电话。
爱丽丝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结果出来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平静专业，“经过dnA比对，不支持您与艾米莉亚的生物学母女关系。”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每一个字却像重锤砸在爱丽丝的心上。
“……不支持生物学母女关系。”
世界瞬间安静了。
听筒从她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爱丽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窗外明媚的阳光忽然变得刺眼而虚假，房间里熟悉的摆设扭曲、旋转，然后彻底失去了意义。
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
她倾注了所有爱意、担忧、骄傲与牵挂的那个孩子。
那个她深夜起身喂奶、手把手教着写字、在病床前彻夜守候、为她每一次欢笑而喜悦、每一次眼泪而心碎的女儿……竟然不是她的骨肉？
那她的女儿在哪里？
这个念头像一把淬冰的尖刀，猛地刺入心脏，带来一阵尖锐至极的痛楚和前所未有的恐慌。
“不……”一声破碎的呜咽终于从她喉咙里挤出，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艾吉尔几乎是在听到电话落地的声音时就冲进了房间，他看到妻子面无人色地蜷缩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他立刻明白了，心猛地一沉。
他快步上前，用力将颤抖不止的爱丽丝紧紧抱进怀里。
“艾吉尔……她不是……艾米莉亚不是……”爱丽丝语无伦次，眼泪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丈夫的衬衫。
“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在哪里？！我把她弄丢了！我把我自己的孩子弄丢了整整二十年！”
她猛地抓住艾吉尔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眼中是无尽的痛苦和疯狂。
“是谁？是谁换了我们的孩子？！是医院？还是……还是谁？”
艾吉尔的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更紧地抱住妻子，声音低沉而坚定，试图压下自己内心同样翻江倒海的震惊与恐惧。
“冷静，爱丽丝，冷静下来。听着，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这是找到我们亲生女儿的第一步，我们必须冷静，才能去找她。”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但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们会弄清楚的，我发誓，我们会把一切都弄清楚，我们会找到她。”
爱丽丝在他怀里痛哭失声，二十年的母爱错付带来的负罪感，与对亲生骨肉下落不明的巨大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将她撕裂。
艾吉尔安抚好处于巨大悲痛中的爱丽丝，他几乎是立刻拨通了之前的那个陌生电话。
电话的“嘟嘟”声打在艾吉尔焦急的心上，好在响了五声之后，冰冷的电子声音重新在耳边响起。
“艾吉尔先生。”对方的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早有预料的了然，仿佛已经透过电波看到了这边发生的一切。
艾吉尔的心猛地一抽，对方知道他的姓氏。
“你是谁？”他的声音因压抑着愤怒和恐惧而显得沙哑紧绷。
“一个能提供信息，也寻求合作的人。”电子音不疾不徐，“我知道这个结果对你和你夫人来说难以接受，但真相不就是残酷的，不是吗？”
“你到底知道什么？”艾吉尔握紧了电话，指节泛白。
爱丽丝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仰起的脸上泪水纵横，眼中交织着绝望和一丝被这句话点燃的微弱希望。
“我相信你们已经知道并且接受了艾米莉亚·琼斯并非你们的亲生女儿，并且，我知道玛德琳的下落。”
“她在哪？”艾吉尔的声音陡然拔高，“她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我的亲生女儿在哪里？”
“相信艾吉尔先生是个聪明人。”电子音淡淡的，“我不会平白无故告诉你这些。”艾吉尔感到一阵眩晕，电话几乎从汗湿的手中滑落。
爱丽丝的手指更深地掐进他的胳膊，仿佛那是暴风雨中唯一的浮木。
“你想要什么？”艾吉尔的声音嘶哑，努力压制着胸腔里翻腾的怒火与恐惧，“钱？我们有，都可以给你！只要告诉我们玛德琳在哪！”
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的、仿佛机器模拟出的叹息，“钱？那太低级了，艾吉尔先生，我寻求的合作，远比金钱复杂。”
爱丽丝凑近听筒，声音颤抖却急切，“只要你能让我们找到玛德琳，找到我们的女儿，任何事……我们都可以谈！”
“很好。”电子音依旧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首先，请确保你们此刻的通讯绝对安全，走到窗边，看看街对面那家别墅。”
艾吉尔心头一凛，猛地抬头望向窗外。
夜色浓重，那家别墅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坏掉的路灯忽明忽灭。
“你…在监视我们？”
“只是确保合作的诚意，现在，仔细听好：你们需要为我做一件小事。事情办成之后，你们会得到玛德琳的详细地址，以及她当年为何要调换孩子的全部真相。”
“什么事？”艾吉尔追问，心脏狂跳。
他感到自己正站在一个深渊的边缘，而对方正优雅地邀请他跳下去。
“我需要你找你弟弟帮艾米莉亚减刑的所有证据和信息整理出来，并且签下你的名字和按下手印。”
“你为什么要我这样做？”艾吉尔冷声质问，“你是顾北声的儿子？”
他想不到除了顾北声的儿子，还有谁这么在意艾米莉亚是否减刑。
“这不是你们需要关心的部分，你们只需要知道，这是换取玛德琳下落的唯一钥匙。”
“写下后，明天下午三点，把文件带到市中心广场的咖啡厅前台，并交到咖啡厅老板的手上，然后立刻离开，就这么简单。”
“不要试图留下来观察跟踪，更不要报警，我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任何轻举妄动，都会让玛德琳的下落和你们女儿的消息永远石沉大海。”
电子音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给予他们消化恐惧的时间。
“选择权在你们，是继续活在谎言里，抱着养女度过余生，还是抓住这次机会，揭开真相，找回血脉至亲。明天下午三点，中心广场咖啡厅，我期待你们的‘合作’。”
电话咔哒一声挂断，只留下一串忙音，像冰冷的蛇缠绕在夫妇俩的心上。
艾吉尔缓缓放下电话，与泪痕未干的爱丽丝对视，两人眼中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挣扎与惊惧。
窗外，那盏坏掉的路灯猛地闪烁了几下，彻底陷入了黑暗。
当晚，艾吉尔就派人去查了玛德琳的下落，时间来哦到第二天，可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到了下午三点，艾吉尔按照电话说的一切，完成了这次行动。
他回到家，立刻拨通了电话，“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玛德琳的下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