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亲子鉴定
爱丽丝目光紧紧盯着丈夫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刻意避开视线的眼睛。
“你看起来像没怎么的样子？”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紧张。
艾吉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大脑仿佛宕机了一样，整个人陷入巨大的震惊之中完全回不过神来。
艾米莉亚，他们的女儿，有着和爱丽丝一样的金发蓝眼，笑起来两个酒窝。
怎么会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呢？
不！
这不可能！
爱丽丝趁他失神，一把夺过手机。
艾吉尔想去拦，却已经晚了。
她看到了。
屏幕的光映在她骤然失血的脸上，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一点点瞪大，难以置信地扫过那份刺眼的报告，然后是下面那份银行转账记录。
连续五年，每月一笔，从女儿的海外账户汇出，收款人：玛德琳·怀特。
每一笔，都标记着“赡养费”。
手机从爱丽丝无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这不是真的……”
艾吉尔也是跟爱丽丝一样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冷沉了一秒，恢复冷静后，立刻拨通了刚才的那通陌生电话。
电话接通前的忙音在死寂的客厅里一声声敲打着两人的耳膜。
艾吉尔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爱丽丝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美丽雕塑，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双瞪大的蓝眼睛里，碎裂的光在剧烈颤抖。
“喂。”电子冰冷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来，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早有预料的慵懒。
“你是谁？”艾吉尔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这份报告……一定是假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真假与否，你自己查一下不就知道了？”电子音重新响起，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艾吉尔还想要再说什么，但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的，耳边响起的“嘟嘟”声，割裂着他的耳膜。
爱丽丝看着艾吉尔怔怔出神的样子，颤着声音问，“怎么说？”
艾吉尔艾吉尔缓缓放下手机，指尖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他看向爱丽丝，那双总是沉稳的灰蓝色眼眸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却又被他强行压抑下去。
“他让我们……自己查。”他的声音干涩，几乎挤碎了才从喉咙里出来。爱丽丝眼中的最后一丝微光熄灭了。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纤细的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仿佛要堵住即将冲出口的呜咽。
亲子鉴定，五年……每月一笔……“赡养费”……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反复刺穿她的心脏。
近五年女儿向她要钱的次数确实多了起来，女儿就是她的心肝宝贝，要什么她就满足她什么。
她只以为女儿是去买喜欢的衣服包包首饰，难道真的把她给的钱转给了那个叫玛德琳·怀特的女人？
那个她几乎用生命去疼爱的女儿莉莉，那个对她贴心撒娇说妈妈真好的女儿……
怎么会有一个需要支付赡养费的对象？
一个她们从未听说过的“玛德琳·怀特”？
“不……不可能……”爱丽丝摇着头，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过她苍白的面颊，“艾米莉亚她……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这一定是个恶作剧，亲爱的，你一定要查清楚！”
艾吉尔深吸一口气，强逼着自己从巨大的震惊和不安中抽离出一丝理智。
他是这个家的支柱，他不能先垮掉。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操作，呼吸粗重。
银行账户的登录界面弹出。
他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毅然输入了查询海外转账所需的权限密码。
屏幕上的加载圆圈缓慢旋转，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爱丽丝挪到他身边，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屏息看着。
记录调出来了。
白纸黑字，清晰无比。
汇款人：emilia·jones（艾米莉亚·琼斯）
收款人：madeleine·white（玛德琳·怀特）
金额：每月固定一笔，数额巨大。
备注：赡养费(Alimony)
连续五年的记录，密密麻麻，排满了屏幕。
铁证如山。
“啊……”爱丽丝发出一声短促而破碎的气音，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去。
艾吉尔猛地伸手揽住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剧烈颤抖，像秋风中最脆弱的叶子。
他的下颌绷得紧紧的，心脏被一只名为“真相”的冰冷巨手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亲爱的，不会的，也许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呢？”艾吉尔说出这句话，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多么的不自信。
爱丽丝没有回答，只是无声的流泪，整个客厅透着压抑和绝望的氛围。
——
艾米莉亚的别墅。
顾北声和艾米莉亚正做完检查回来，监督的狱警随时都在别墅守着。
正当艾米莉亚在顾北声的搀扶下坐下来，这时狱警打开了大门。
两人闻声朝门外望去,只见眼眶通红的爱丽丝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艾米莉亚看见爱丽丝的一瞬间，眼里迸发出发惊喜的亮光，“妈妈，你怎么来了？”
爱丽丝这是第一次见到艾米莉亚监外服刑的样子，她眸光直直的落在她脚上的脚镣上。
那冰冷沉重的金属环扣在女儿纤细的踝关节上，勒出一道明显的红痕。
爱丽丝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再次涌上眼眶。
她快步走上前，却在距离艾米莉亚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挡。
她的目光从脚镣缓缓上移，仔细端详着女儿的脸，比上次见面时消瘦了些，但气色尚可，腹部已经明显隆起。
“妈妈？”艾米莉亚轻声唤道，带着些许困惑。
爱丽丝仿佛被这一声唤醒，她猛地扑上前，不是拥抱艾米莉亚，而是突然跪倒在地，颤抖的双手轻轻抚上那冰冷的金属脚镣。
她的眼泪滴落在金属表面上，顺着光滑的曲线滑落，“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你还怀着孕啊......”
顾北声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狱警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艾米莉亚顿时红了眼眶，她勉强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其实没那么糟，妈妈，已经比监狱里舒服多了，至少我能在花园散步，能吃北声做的饭菜。”
爱丽丝抬起头，目光在顾北声和艾米莉亚之间来回移动。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只是艰难地站起身，坐到艾米莉亚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妈妈就是放心不下你，特意来看看你，傻孩子，你如今这样，你知道妈妈这心里有多痛吗？”
艾米莉亚眼泪顿时划出眼眶，“妈妈，是女儿的错，对不起……”
爱丽丝颤抖的手指抚过艾米莉亚的脸颊，为她擦去泪水，认真端详。
“傻孩子……”她哽咽着，“妈妈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那冰冷的脚镣，心如刀绞。
然而下一秒，银行账户上那些刺目的转账记录却猛地浮现在她眼前。“亲子鉴定”“玛德琳·怀特”，“赡养费”……
那些冰冷的词汇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
爱丽丝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内心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该如何开口质问？
该如何面对可能颠覆她整个人生的真相？
“妈妈，你怎么了？”艾米莉亚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的不对劲，“你的手好冰，是不是爸爸又给你压力了？”
“不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奇迹般地维持着平稳。
“你还不知道吗？你爸爸他就是嘴巴说的狠，不关他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艾米莉亚听着爱丽丝的话，这几天伤心的心情顿时一缓，她暗淡无光的眸子重新燃起希望。
“妈妈，爸爸是不是还是爱我的，他还是要想办法的？”
爱丽丝望着女儿眼中重新燃起的光亮，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伸手轻抚艾米莉亚的脸颊，那动作轻柔得几乎像怕碰碎什么。
“他当然爱你。”这句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语气中的坚定。
这是她作为母亲的本能，保护孩子，哪怕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艾米莉亚扑进她怀里，小声啜泣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爸爸不会真的抛弃我。”
爱丽丝机械地拍着女儿的背，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落在不远处茶几上的文件上。
玛德琳的名字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视线。
她的身子顿时一僵。
玛德琳！
女儿真的有跟这个名叫玛德琳的女人有联系！
艾米莉亚难道真的不是她的女儿吗？
一时间，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含辛茹苦千般万般宠爱的女儿竟然不是亲生的！
爱丽丝眸光骤然落在艾米莉亚的后颈衣领上，那里掉落了一根女儿的发丝。
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拈起了那根细软的发丝，紧紧的捏在了手心。
这时狱警无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搞快点，探视时间还剩最后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