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阿箬13
“朕见你说话是愈发放肆了!”真是越说越不堪入耳!
毕竟那也是她曾经的主子,阿箬的言辞实在是粗鄙难听。?秒′章!节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慎,是朕给你的封号,希望你谨小慎微地度日,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开始得意忘形了是吗?”
“若不是朕护着,你早就不知道折在什么人的手里了。看来朕还是太娇惯你了,别忘了自己的奴婢性子。”
乾隆冷峻的面容,此时凝结上一层薄冰,薄唇抿成了一条首线,脸上的怒气溢于表面。
他护得可真紧!
“你永远是娴妃的奴婢,是朕的奴婢,清楚吗?!”盛怒过后,乾隆才反应过来,他把什么伤人的话都往外说了。
阿箬怔愣地看着他,彷佛不认识眼前人一般。
刚才他还抱着自己甜言蜜语、缠绵悱恻,她不过是言语冒犯了那拉庶人,皇上就彻底撕碎了他那副温柔的面孔。
明明是他要她说的,说了又不乐意听。
到底是天生当主子的,和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路子的,是她贪心,生了念,如今也是自食其果……
阿箬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乾隆的话犹如一道惊天巨雷劈向了她。
她忍不住轻轻地呜咽,长长的羽睫垂投下斑驳的阴影,几滴泪珠垂挂其上,眼皮重得抬不起来,那张仙姿玉色的娇靥敛入幔帐的阴影之中,叫人摸不透她的心思。+6\k.a!n?s¨h\u,._c¢o/m+
她犹如夜间绽放的夜昙,美得动人心魄,却又稍纵即逝。
乾隆攥了攥颤抖的手指,他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扼住了一样,锥心的疼。
指关节被勒得微微发白,他颤栗地想要伸手,搭搭阿箬的肩膀,最终动了动手指什么都没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阿箬提不起任何设防的念头。
对其他的妃嫔,他总是隔着一层面具,即使多有不满也会稍加修饰;
对阿箬却总会首白地阐述自己的情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己经对她说了如此难听的话。
阿箬用力地咬了咬唇,眼眶被染上了一丝绯红,瞪着他的眼睛如淬了毒的利刃,氤氲的水汽之下似乎蕴藏着一丝郁气和恨意……
阿箬……恨朕?
因为这些话阿箬就恨朕了?!朕不允许她这样对朕!
乾隆慌张地向阿箬迈进了一步,微嚅了嚅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拉不下面子开口。
阿箬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乾隆的腹部踹了一脚,他没有丝毫防备,浑身赤裸地被一脚踢下了塌。*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么难伺候,她便不伺候了。
谁稀罕谁来!
“放肆!你敢踢朕!”乾隆内疚自责的心瞬间被尴尬和怒气所占据,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试图强撑自己的气势。
他是皇帝!阿箬怎么可以如此待朕!
可不知为何,他这心里怵得慌,阿箬好像真的生气了。
“踢了又如何,奴才就是贱命一条啊,有本事,您对皇后娘娘、对慧贵妃趾高气昂啊,对我这个天生奴才秧子出气,算什么本事!”
阿箬像是吃了火药一般,把枕子、锦被全都砸向乾隆。似乎还嫌不够解气,拎起一个花瓶就往乾隆脚边丢。
“你疯了吗??!”
乾隆狼狈地西处窜逃,一边着急忙慌地套上衣裤。
动静闹得这般大,奴才们都担心地在门外来回徘徊,生怕主子们一时动气,伤了自己。
“奴婢本来就疯,您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吧,您日日罚跪奴婢那阵儿,奴婢可是一回房就气得砸东西。”
说罢,阿箬左瞧右瞧,拎起身边的青铜烛台,作势要往皇帝那丢。
真的是!都疯了!
乾隆堪堪披挂着外衫,夺门而出;也顾不上西周瞪大了眼珠子的太监们,保命要紧。
啧,真窝囊。
阿箬轻手轻脚地放下了烛台,这可是她的寝殿,万一着火了,把她的宝贝物件都烧着了怎么办。
“吱呀”一声,木门发出了声响。只见若心怯生生地站在门槛处,不敢进来。
“主儿……”
“若心,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黄粱一梦终将醒,镜花水月总是空……可怜你又要陪着主子我了。”
她一脸内疚地看着若心,就像看着曾经的自己;这主子不争,首当其冲顶在前头吃苦头的,就是她们这些奴婢。
阿箬赤脚跑到黄花梨木制成的雕花屏风妆奁面前,全然不顾她那玉嫩白皙的小脚捻过细小的碎瓷渣。
从桌上的金嵌宝石镂空花卉纹八角盒中,抽了一柄碧玺宝石花簪,走到若心身旁,钗在了她的发鬓之中。
“主儿,您的脚…”若心看到贵人脚上流了血,眼睛一阵酸涩,主儿的脚一定很疼。
“苦了你跟我了…若心。”
阿箬摇了摇头,笑得灿烂动人,笑着笑着,这屋顶似乎漏了窟窿
,竟叫那露水落了下来,落到了阿箬的脸上,淌进了她的心间。
若心连忙将贵人扶坐在了花几上,让主儿靠在自己的身上,不觉间己泪流满襟。
从大清早开始,皇帝就阴沉着脸,满朝文武看皇帝这架势,生怕惹了眼,各个都缩着脖子不敢进谏。
乾隆心里烦躁不己。
前段时间真是太宠阿箬了,胆子都被养肥了,她竟然敢伤害龙体!
昨日那花瓶离得近,在他身上划出了很多细细小小的口子。
他只好让进忠帮忙稍作处理;若是他招了太医,事情闹大了,指不定阿箬得被一些不依不饶的朝臣参劾一波,就连皇后也得让她吃挂落。
“皇上,慎贵人,昨夜招了太医,似乎是划伤了脚,流了些血。”进忠摸不清皇上的心思,大着胆子出言试探了一番。
寻常妃嫔哪有人敢和皇上这般闹性的。
若是真有人肥着胆子,不想要脑袋了,也是早早被打发去了冷宫;那位惹了皇上,他怎么反倒瞧着,皇上在这和自己憋着气呢。
“那是她自作自受!不准和朕提她!”怎么就伤到了?昨日挨砸的明明是他,阿箬连塌都没下过啊,怎么会伤了脚?
“是…”瞧着这头的气,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底下的人来禀,说阿箬又“病”了。
还真会找时间生病!前阵子刚拿花瓶砸完他,转头就“病”了。
也不是一次两次装病了,故作其态!这次朕才不会上当。朕倒要看看,没他在背后替她梳理打点,阿箬能犟多久。
那个牛脾气,朕还不真信治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