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 章 清理老宅
那些充斥着危险与偏执的古老藏书，对他而言是一座未被发掘的宝库。
他筛选着其中的知识，摒弃了大部分关于纯血优越论的糟粕和早已被现代魔法证明的谬误，精准地捕捉到了几个近乎失传的魔法构想。
其中，那本署名冈特的《血脉嫁接与纯化》尤其令他刮目相看。
他反复研读着其中关于魔法生物特性转移的章节，一个大胆的实验计划逐渐在他脑中成型。
当然，他不会贸然将未经验证的魔法用在自己身上。
但说不定可以将其用在渡鸦洛克提斯身上。
……
在萨格莱斯待在书房里的这几天，格里莫广场12号的清理工作一直没有间断，整个宅子，除了哈利的房间相对整洁外，其他地方都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他们俩在刚住进来的时候就雄心勃勃地想要驱散老宅的阴霾，让它变得更适宜居住，但两人的每一步都遭到了无形的抵抗，而其中最积极的抵抗者便是家养小精灵克利切。
哈利甚至一度认为，这与其叫大扫除，不如说是一场战争。
上午，哈利挥动魔杖，让一个积满灰尘的黑檀木首饰盒漂浮起来，小心地避开旁边一个装着可疑绿色粘液的玻璃罐。
在他旁边，小天狼星·布莱克正对着一口顽固的雕花大木箱皱眉，箱子上挂着一把正在咧嘴嘲笑他的黄铜大锁。
“我母亲肯定给这玩意儿施了什么我不知道的魔法，”小天狼星嘟囔着，用魔杖不耐烦地敲着掌心，“或者更糟的什么。”
“不能扔掉这个！”
每当小天狼星或者哈利试图将某个散发着怪味的银器或者丑陋的装饰品丢进垃圾袋时，克利切总会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
老精灵会用他那瘦骨嶙峋的身体死死抱住物品，声音尖利地哭嚎，“这是布莱克家族的荣耀！是高贵的布莱克夫人最喜欢的摆件！”
他的尖叫往往还会惊扰到墙上那些沉睡的肖像，尤其是被魔法胶带暂时封住嘴的布莱克老夫人，她会拼命挣扎，发出一阵沉闷恶毒的咆哮，让场面更加混乱。
每当这时候小天狼星就脸色阴沉，带着明显的不耐和厌恶，动作粗暴，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扔出去。
哈利则对布莱克家族的历史非常感兴趣，同时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惊喜”。
小天狼星转移目标，试图用一个巨大的布袋套住一个不停尖叫的旧花瓶。哈利则被一套试图咬人的银质茶具困扰。
“别那么温柔，哈利！直接扔进垃圾袋！”
小天狼星一边吼道，一边躲开花瓶射出的一道污秽。
当他们试图清理一个挂着厚重帷幕的角落时，一大群愤怒的狐媚子从里面炸了窝似的飞出来，它们怒气冲冲地攥紧四个小拳头，凶狠地扑向哈利和小天狼星，试图咬他们的耳朵和手指。
“哎哟！什么东西！”
哈利挥舞着手臂，试图驱赶这些咬人生疼的小生物。
“是狐媚子！见鬼！”
小天狼星一边咒骂，一边抽出魔杖，“火焰熊熊或许管用，但可能会把窗帘也点着了！”
就在他们手忙脚乱之际，萨格莱斯不知何时被下面的骚动吸引，正从二楼俯身看着他们。
“用‘混淆不清’可以把它们弄晕。”
他甚至没有走下楼梯，只是简单地挥了挥魔杖。
一道无形的魔力掠过，那些凶猛的狐媚子立刻晕头转向地乱飞了一阵，然后悻悻地钻进了垃圾袋里。
“它们通常栖息在织物中，清理前最好先进行驱赶探测。”
萨格莱斯平静地给出建议，边说边从楼梯上下来。
“教授，您的书籍整理告一段落了？”
“还没有，不过我需要先整理一下思绪。”他说着就加入了清理的队伍，不过绝大多时候都只是站在两人身后看着，像是只想见识一下布莱克家族的老物件。有一次，哈利在清理一个巨大的旧衣柜时，一件看起来非常华丽但却沉重无比的天鹅绒长袍突然活了过来，长长的袖子如同蟒蛇般猛地弹出，死死缠住了哈利的脖子，试图勒死他。
“哈……呃！”
哈利被勒得脸色发紫，拼命挣扎，魔杖都掉在了地上。
小天狼星大惊失色，抬手就是一个“四分五裂”，但除了吓哈利一跳，并没有其他作用。
“力松劲泄！”
一道咒语精准地击中了那件疯狂的长袍。
长袍瞬间僵硬，然后无力地松脱开来，软绵绵地掉回衣柜里。
萨格莱斯站在他们身后，眉头微蹙。
“许多纯血家族都会给礼服施加恶咒，以防被窃或表达死后依旧守护财产的执念。”
他解释道，“我建议你们对任何看似贵重的衣物先进行恶咒检测。一个简单的隐秘现形就能让大部分低阶恶咒无所遁形。”
他们在清理的过程中还遇到过一个靠近就会自动发声的音乐盒，但那音乐听了立马会让人心情抑郁；一套试图自动给靠近的人修剪发型的银质梳剪；以及一个总是试图把周围一切东西都贴上价格标签的魔法天平……
海德薇就因为在天平上停留了一下，屁股上就被贴了好几个标签。
每一次，当他们遇到棘手的麻烦时，两人总能从萨格莱斯那里找到对应这种麻烦的答案。
而克利切则始终用他那充满怨恨和恐惧的眼睛盯着这一切。
他不敢阻止萨格莱斯，甚至在对方出现时会吓得立刻躲起来。
但他会趁着哈利和小天狼星不注意，偷偷把他们扔进垃圾袋的东西又捡回来。
他会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藏回他的碗柜里，或者对着布莱克老夫人的肖像低声哭泣，诉说着“败家子”是如何毁灭这个家的。
而当萨格莱斯不在的时候，克利切就会明目张胆地从阴影里出现，给两人添堵。
“这是女主人宝贵的遗产，你们不能就这样把它扔掉！”
他尖叫着用瘦小的身体扑在垃圾堆上，或者用魔法把它们瞬间移回原来的位置，甚至藏得更深。
一次，哈利差点被一个突然从垃圾袋里跳出来攻击他的小雕像打到，显然是克利切搞的鬼。
清理工作逐渐推进到那面挂着布莱克家族树挂毯的墙壁前。
巨大的挂毯因年代久远而色泽暗沉，金线绣出的华丽卷纹中镶嵌着布莱克家族成员的名字和生日卒年。
挂毯顶上绣着几个大字：
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永远纯洁
“你为什么不在上面？”
哈利看了看家谱最底下一行问道。
“曾经在上面的。”
小天狼星说着用魔杖指了指挂毯上一个焦黑的小圆洞，像是被火焰烧焦的痕迹，“这就是我。”
他语气十分平静，但哈利能听出底下的波澜。
“为什么……”
“我从家里逃走之后，我亲爱的老母亲就迫不及待地把我从上面销毁了。”
小天狼星摸了摸那个焦痕，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还挺厉害，你看，烧得真干净。倒是省得我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