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夜色深沉,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床榻之上。


不知为何,芙蓉浑身酸疼,眉头紧紧蹙起,在睡梦中不安地辗转反侧。


“咳咳……”她蜷缩着身子,用力喘息,“紫霞……”


守夜的紫霞猛然惊醒过来,掀起床幔,“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


迷迷糊糊的她,听到微弱的声音,急忙伸出手来抓住那人的手。


“救……我。”


“公主!”紫霞一惊,顺着公主的手臂往上探去。


手掌触碰到公主滚烫的额头,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来人啊!快传御医!”


芙蓉只是含糊地呓语着,意识已经陷入混沌。


关雎宫瞬间乱作一团,宫人匆忙跑去请太医,脚步慌乱地进进出出。


御医赶到后,急忙为公主把脉,询问道:“公主的高热不是退了,怎么又突然烧起来,是不是碰了凉的东西?”


青雀摇了摇头:“没有。”


紫霞想了一会:“就午时那会去御花园散心,也不过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张御医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想来是吹了冷风,导致风寒复发。”张御医疑惑道,“就是这脉象有些奇怪,时缓时冲……”


紫霞却说:“治风寒的药,每日三次吃着,怎么迟迟不见好?”


张御医解释道:“眼下倒春寒,公主先前淋雨染上的风寒还未痊愈,病情反复实属正常。我再在方子里添几位强身健体的药,煎来给公主服用。”


这时,床幔内传来芙蓉一声呢喃。


“疼,母亲,好疼……”


青雀绞了帕子递过来,担忧道:“公主怎会喊疼,此前从未有过?”


张御医淡淡道:“许是梦见了什么,无妨,我再添些镇痛的药便可。”


紫霞起身亲送御医出去,不放心地交代:“有劳张御医辛苦跑一趟了。”


“份内之职罢了。”


送走张御医后,被吵醒的陆山山打着哈欠出开查看情况。


“这大半夜的,又怎么了?”


紫霞大致同她说了一遍:“御医说无大碍,吃了药把烧退了便好。”


陆山山想着,起都起来了,还是例行去看两眼。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小孩姐的监护人,还是个继母,不能做得太绝情。


“疼……”


陆山山伸手摸了摸她得额头,烫得她直缩手,“哎哟!”


这么烫,一直烧下去该不会烧坏脑子吧。


一转头就看到宫女不停的打水换帕子,不由眉心一紧。


“直接换成冰水岂不是更快,更有效果。”


青雀怔了一会,恍然大悟:“我这笨脑袋,都差点忘了!”


她拍手叫好,急忙叫人去取冰块来,用帕子沾这冰水给公主擦拭。


陆山山叹气摇头:“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睡了。”


“好,娘娘早些歇息。”


关雎宫的宫人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忙碌一宿,直至天明,芙蓉的高热还未完全消退。


芙蓉半睡半醒,依旧全身酸痛乏力,不断的抽搐着。


紫霞用勺子给她喂了半碗温水润润嗓子,趁她意识清醒,又把御医叫来诊脉。


一道前来的还有女医,入帐为她施针止住了抽搐,随后仔细为她检查身子。


“脉象是缓时急,面容青白,双目充血,身子发凉。”


女医如实陈述。


张御医抚须沉思,又问:“咳嗽如何?”


女医闻言,将手掌置于芙蓉胸膛之上,轻轻按压,闭目感受其起伏程度。


“咳咳……”


芙蓉被女医压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来,握紧拳头咳了一声。


“与寻常无异。”


张御医抬眸问贴身伺候的紫霞和青雀:“痰盂呢?”


青雀急忙把痰盂拿给御医查看,说明道:“公主只是偶尔咳两声,更多时候都在喊疼。”


“疼?”张御医若有所思,“敢问公主,是何种疼感?头,四肢亦或者是全身。”


女医担心她听不清楚,提高音量复述了一遍。


“麻……疼。”


女医复述道:“可是有麻又疼?”


芙蓉艰难的颔首。


“没有咳血,应当不是疫病。”张御医暂时松了一口气,“以防不测,我先按照此前的疫病方子抓两帖药,让公主煎服。”


“好,多谢张御医。”


芙蓉服用了张御医新开的药方,隐隐胀痛的脑袋逐渐变轻,缓缓入睡。


暮色四合。


药力渐渐消散,那股疼痛再次席卷全身,芙蓉满头大汗从睡梦中醒来。


“咳咳……”


紧接着耳边响起丽娘的声音,“公主姐姐醒了!”


她来到床边,圆睁着眼睛盯着床上的人儿看。


“你怎么来……”


丽娘拿来帕子,帮她拭汗:“我听她们说你病了,就想来看看你。”


“快回去。”芙蓉无力地抬手推开她,“赶紧走……”


“我想陪着你。”


“不用。”


正说着,紫霞端着汤药进来,笑道:“她一直在门外守着,奴婢担心她冻着,便让她进来,好在她不吵也不闹,甚是乖巧懂事。”


“赶紧……让她走。”


紫霞虽不解其意,还是听话照做,放下汤药把丽娘引出去。


“我想……”


“出去!”


“先出去,不然公主该生气了。”紫霞把她拉出偏殿,柔声道,“公主是为你,担心把病气传给你,才让你赶紧出来。”


丽娘双眼含泪,不知所措:“她会不会死……”


此言一出,吓得紫霞赶忙捂住她的嘴。


“别胡说,公主只是染了风寒,过两日就好了。”


“她眼睛里红红的,跟我阿娘一样……”


丽娘拧着手,一个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公主太累了而已,让她好好休息几天,你再过来,好不好?”


紫霞耐心地劝说着。


“好吧……”


丽娘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渍,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离开关雎宫。


芙蓉服了药,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到了第五日,身上痛意逐渐消退,只剩下眼里的血丝还未消散。


第六日,芙蓉让宫人搀扶起身下床,坐在镜前端详自己的模样。


身形削瘦,脸色蜡黄,眼窝凹陷,宛如一架渗人的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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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张御医来请脉了。”


芙蓉回到床榻上,靠在床榻微弱的喘着气。


张御医诊脉后,问道:“脉搏有些羸弱,但已大碍,不知公主可还有不适?”


隔着床幔,芙蓉轻轻摇了摇头。


“公主再服药静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张御医嘱咐道,“这些时日,还请公主尽量不要外出,避免见风,免得风寒再次复发。”


“只是风寒吗?”芙蓉沙哑着声音问道。


张御医确定道:“只是风寒,公主无需担心,往后按时服药好生歇息即可。”


“麻烦张御医为我操心,奔波劳累了。”


“公主客气。”


又连着趟了半月,经得御医同意,芙蓉方才敢出门走动。


春日天色晴好,煦暖日光倾洒而下。


不知不觉间芙蓉久违地来到校场,同他踏云倾诉心事。


“我都没死,他一定也不会死,对吗?”


踏云咀嚼着草料,抖动了一下脖子。


从校场上回来,经过一道长廊,一名身穿红色朝服的男子缓缓向她走来。


手中捧着叠书卷,眉眼修长,气质温润如玉,嘴角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内侍见状,忙示意他让路,鞠躬行礼。


芙蓉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步伐匆匆从二人面前经过。


“公主金安。”


那人忽然出声,芙蓉身躯一怔,不由停下脚步。


耳边响起她曾经训斥谢元昭的声音——日后见了我,须恭敬行礼,呼“公主金安”。


芙蓉倏地回过头来,那人正敲抬头,四目相对。


不是他。


她这是怎么了?


“你是……”


那人遂答道:“上官明砚,此前有幸受邀,与公主一同打马球,只是微臣技艺不精,甘拜下风。”


“上官……”芙蓉思索半响,“原来是左相家的。”


上官明砚,左相的长孙,自小聪慧,由左相亲自教导长大,性子敦厚。与其沉迷享乐的父亲相比,一直按照上官家接班人体系培养的他,行事更为出色,被赵栩寄予厚望。


不远的将来,势必会接替左相的位子,成为朝中翘楚。


她依稀记得,曾再遴选驸马的册子中,瞥见过他的名字。


这样的人,为何还要来尚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引路的内侍见状,急忙说道:“上官大人眼下已被左相引荐入东宫辅佐太子殿下,新任左春坊大学士。”


她对此人没有多大印象,只记得上一个左春坊大学士是徐翰,如今又来一个,还是左相引荐的,忽然觉得有些意思。


“这样啊……”


“听闻公主身体抱恙,不知可有好些?”上官明砚关切道。


芙蓉浅浅一笑:“只是偶感风寒,上官大人有心了。”


语毕,芙蓉转身而去。


“微臣恭送公主。”


待那抹身影在长廊尽头消失,上官明砚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上官大人……”内侍唤道,“上官大人,走吧。”


上官明砚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走吧,太子殿下还在等着您呢。”


“好,多谢公公引路。”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