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

宝华殿内,烛火摇曳闪烁,香雾缭绕。


芙蓉奉上香,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


心里一团乱麻,怎么解都解不开,只得寄托于方外世界。


随后,她来到一旁抄写经书。


“陛下口谕,公主每日需抄写一卷经书,食素食,直至大公主大婚,期间不得外出,更不许回关雎宫打搅贵妃娘娘。”嬷嬷不厌其烦的又交代了一遍。


芙蓉了然地点了点头:“嗯。”


嬷嬷又道:“那奴婢就不打搅公主吩咐,若公主有何差遣,大可吩咐,奴婢等就在外头候着。”


芙蓉微微颔首,拈起狼毫沾了沾墨汁,开始抄写经文。


淡淡的荷花香混着纯正的线香,在殿中悠悠弥漫,就着墨香落笔。


她心里的烦闷与焦躁,此刻都被这一笔一划悄然化解。


微风拂过,吹动着檐角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以及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


嬷嬷赶忙上前迎接:“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陛下又什么吩咐?”


“出大事了!”李总管直奔主殿而来,“徐国公的的儿子死了,陛下传召公主去问话。”


嬷嬷大吃一惊,急忙捂了嘴,没有再问下去。


“老奴见过公主。”李总管规规矩矩地行礼。


芙蓉翻动经书,抬眸道:“李总管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是来取经文去给父皇查验吗?”


她知道,这次父皇是真生气了。


从前顶多是罚跪又或者是闭门思过几日,这次直接叫她搬出关雎宫,关到佛堂里来抄写经文。


没有当面训斥,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李总管尴尬道:“不是,陛下让公主去一趟勤政殿,有些话要问您。”


芙蓉顿了一会,起身随他一道前往请政殿。


迈出门槛事,她倏地停下来,侧目看殿内正中间的那尊佛像。


她内心祈祷道:若您真的能消灾延寿、拔除众生一切病苦,就请帮我度过此劫。来日我必定会你重塑金身,每日虔诚添香。


芙蓉眨了眨眼,跟上李总管的步伐。


“不知父皇让我过去,所谓何事?”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李总管犹豫了一会,缓缓开口:“方才徐国宫抬着徐翰的尸身进宫向皇上讨要说法,说是您杀了他的儿子,还带了人证……”


“你说什么,徐翰……他死了?”


芙蓉的反应和嬷嬷方才的反应一模一样,满脸地不可置信。


他怎么会死呢……


这下事情可闹大了,西天诸佛全来了要保不了她。


芙蓉一个踉跄,险先率在地上,急忙扶着了一旁的栏杆,勉强站稳。


李总管亦吓了一大跳,回身扶着她:“不过,谢侍卫主动站出来,说此事与公主无关,徐翰是他杀的。”


芙蓉捏了一把手心的冷汗,努力稳住慌乱地心神,继续往前走着。


对,人是他杀的,与她无关。


她只不过是给徐翰一个教训,她没有杀人。


“既然如此,那……父皇又为何传召我过去问话?”芙蓉又问。


李总管答道:“徐国公不信谢侍卫的话,一口咬定是您杀的人,还传了证人,谢侍卫便说他也有证人,那个人便是您……”


芙蓉轻声地“哦”了一声。


来到勤政殿外,她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见过父皇。”


芙蓉面不改色地站到一旁,等待问话。


赵栩扫量她一眼,指着跪在地上那名货郎:“你抬起头来,好好看一看,她是昨夜你看到的那人吗?”


货郎闻言,半扬起前额,匆匆瞧了她一眼,立即确定道:“是……她。”


这时,谢元昭噗嗤一笑:“你可睁眼瞧清楚了,她可是陛下的金枝玉叶,大梁的公主,胡乱指认可是要掉脑袋的。”


此言一出,货郎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你尽管实话实说,出了事,我替你担着。”徐国公出言安抚那人的情绪。


赵栩轻叹一声:“嘉福,你可有话要说?”


芙蓉摇了摇头:“我无话可说。”


“你当然无从辩驳。”徐国公气凶凶地说道,“因为人就是你杀的。”


芙蓉高声道:“我没有杀人。”


眼见徐国公被扼制住,她冷静道:“单凭一个市井小民就来定我的罪,不觉太儿戏了吗?小孩子都知道,定罪要讲证据,空口无凭,要人证物证俱在方可下定论。说我杀人,那怎么不见凶器?”


说着,她瞥了眼谢元昭,与他对视一眼。


只是一个眼神,谢元昭立即会意:“人是我杀的,公主又怎会知道凶器在何处。凶器被扔在醉仙楼西北侧的护城河中,国公可派人去那打捞。”


“你……”


赵栩当即吩咐李总管传话给大理寺,让大理寺的人按照谢元昭方才的话去护城河中寻找凶器。


不多时,大理寺少卿亲自带着打捞上来的匕首来到勤政殿,交由赵栩查验。


匕首上的血渍早已被河水冲刷干净,刀剑亮闪闪地泛着银光,倒柄生了锈,隐约可见一个歪歪扭扭的“谢”字。


谢元昭轻笑道:“怎么,国公没派人去找吗?还是怕别人知道徐翰根本不是死在我刀下?”


徐国公看着匕首,更是恼怒:“请陛下为臣做主。”


“人证物证都在,只是你们各执一词,实在难以下定论。”赵栩望着匕首陷入沉思。


大理寺少卿说道:“据微臣调查得知,徐翰的尸体的是徐家仆役在护城河中发现的,发现之时全身赤裸,身下有伤。不过身下的伤并不足以致命,再加上身上衣物全无,微臣推测也有可能在受伤后,与人再起争执被推入河中,施救不及溺亡。”


听闻大理寺少卿的陈述,芙蓉详细的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怎么死的,尸体不是已经打捞起来,找个仵作验一验便可知晓。”芙蓉把目光转移至徐国公的身上,“徐国公,你说是不是?”


她只是刺伤了徐翰,让他生不如死,并没有杀了他。


至于谢元昭,他只是在此之上剥去徐翰的衣裳,让他颜面尽失,并没有将他推入护城河中。


徐翰的死,大概率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谢元昭补充道:“徐国公还在这里替儿子讨公道,应该还没有那么快下葬,大可让大理寺验一验,无论是什么结果,我心甘情愿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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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


徐国公支吾道:“陛下,犬子死状凄惨,请保全他最后一丝体面。”


“不就是挨了我一刀,少了个东西,又不是面部全非,难以辨认。”谢元昭直截了当道,“除非有人心虚,不敢。”


还不等徐国公作答,赵栩直接绕过他,吩咐大理寺少卿:“此事马虎不得,就让大理寺好好地去查一查吧。”


等待期间,谢元昭被停职,与那名货郎关押在一处,接受调查。


而芙蓉则又回到宝华殿继续抄写经文。


徐国公不肯出宫回府,被赵栩安排在偏殿等着。


当天夜里,大理寺经过验尸和刀口比对,得出确切的结论。


大理寺少卿来到御前,如实汇报:“经三名仵作查验,徐翰身下刀口与匕首一致,但却不是因此伤而死,真正的死因是溺亡。”


谢元昭与货郎再次被提审。


徐国公颤颤巍巍地指着他:“若不是因为他和公主弄伤犬子,犬子也不至于跌入河中……”


“我都说了,人是我伤的,与公主无关。”谢元昭一遍遍纠正他的说词,“你怎么就死咬着公主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那货郎的证词,你如何解释?”徐国公依旧不肯罢休。


谢元昭冷哼一声:“谁知道你从哪找来的,有没有给他什么好处。昨夜我和公主可没有看到什么货郎,就看到醉酒的徐翰,话里话外贬低公主,威胁公主嫁给他,我实在气不过就……”


顾及他的颜面,谢元昭没有继续说下去。


货郎俯首,连连否认:“草民没有,草民真的看到……”


“看到什么啊!”谢元昭喝道,“你以为你帮着他做伪证,他就会感激你吗?我实话告诉你,他不仅不会感恩你,还会杀人灭口,就连你家人也难逃一劫。”


“我……”货郎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话锋一转:“不过呢,做伪证污蔑公主,你也难逃一死,怎么样都会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你……”


“够了。”


赵栩出面制止了两人。


沉思片刻,赵栩说道:“朕理解国舅的心情,但也不能操之过急,且先将徐翰的带回去,好生安葬。”


徐国公不甘心道:“那犬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他那是活该!”谢元昭小声骂道。


“来人,将此人与谢元昭暂时收监,择日定罪。”


赵栩做出决定。


谢元昭叩首道:“谢陛下隆恩。”


从殿里出来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弯月,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来。


这样好的月色,往后怕是不能再陪她一起看了。


月光如水,随风透过窗棂撒进殿中。


芙蓉跪在殿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我今尽未来,际不可计劫,为是罪苦六道众生,广设方便,尽令解脱,而我自身……”


她的记忆不算太好,勉强能念诵着此前抄写的部分经文。


越是往下念,越没法静下心来,反而越跳越快。


眼前的油灯尽数熄灭,芙蓉猛然睁开眼,抬起头:“您竟然护了我,求您也护一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