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中枢重地
要是算计不周,到时十六卫府的将军反戈一击,这中枢三省可就保不住了,失去对中枢三省的控制,就无法首辖大唐朝廷的百官,这政令出不了秦王府,长安城就会乱,就更别谈有效控制整个国家了,到时大唐西分五裂,局面将无法收拾,所以段志玄派出了秦行师、钱九陇各带了30名黑骑士先行秘密拿下了十六卫府的两个武库,这是做了万一的打算,要是一时没能控制住十六卫府,这些禁军拿不到武库的甲胄兵器,那也能缓出时间争取秦王的敕令,到时秦王控制了大内,十六卫府也就失去了抵抗的动力源泉。¨兰?兰′闻`穴! ¨最*新′章*结!耕_歆?哙*
而在尚书省则由张士贵带40名黑骑士掌控,衙卫由黑骑士乔装改扮,这些大唐宰辅都是文官,对付他们都用不着动刀,吓吓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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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西刻。(凌晨4点)
尚书省左仆射裴寂,尚书省右仆射萧瑀,中书省中书令封伦、中书侍郎陈叔达,门下省侍中杨恭仁和宇文士及的官轿陆续来到了尚书省府衙,因为接到了大唐皇帝李渊早前发来的敕令,他们都知道今天会有天大的事发生,所以这些中枢宰辅都提前预约好了在这个时间点到达中枢府衙碰头商议。
“裴相,陛下发的敕令只是说有要事相商,但何谓要事又只字不提,不知裴相有何见解?”
裴寂拈须沉吟道“嗯,陛下的敕令确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如此措辞的敕令,大唐开国到现在只出现过两次,此事看来真的是非同小可”。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连陛下最亲近的裴相都捉摸不透,那此事看来真的有些莫测高深了,对比前两次同样的敕令,哪一次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第一次敕令是杀了蒲山公李密,第二次则是处死开国功臣刘文静,这些事件可都是改变朝局走向的惊天大事,搅动了天下风云,那这一次敕令会不会也弄的满城风雨呢?众宰辅脑海里都存着天大的问号,脑补着可能发生的事情。,8!6′k?a·n^s?h?u·.¨n-e*t+
“反正字越少事越大,我们都是陛下的天子近臣,也要商量点未雨绸缪的策略吧,不然临急张惶失措,倒显的我们这些老朽无用了”,还是宇文士及处事通透,说出了关键。
“宇文阁老处事练达,要说老朽无用,也只是我们,和宇文阁老没有关系。”
宇文士及顿时有些小尴尬,这杨恭仁说的话可透着一股子酸味。
“诶,恭仁,宇文阁老处事方圆,说的也是道理,我们中枢三省是百官之首,职责所在,为陛下分忧也是理所当然”。
“是是是,封阁老所言极是,恭仁也是这个意思,别无他意,哈哈,别无他意。”
“恭仁也只是说个笑,宇文阁老不必放在心里去”,萧瑀见到宇文士及脸现尴尬,也就开腔打个圆场。
“当然,当然,我自是理会得,哈哈,哈哈”,宇文士及赶忙打了个哈哈,用笑声把脸上的尴尬化解掉。
“诸公所虑极是,陛下昨儿个突然下的敕令,要我等众宰辅率各有司衙门候旨听宣,这事儿确实透着不同寻常,依我看,陛下是有一件极难决断的事...”
“嗯”,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陛下的事怎好妄自猜度,陈阁老怎么说?”
陈叔达毕竟入阁不久,资历尚浅,便脸现惶恐的说道“裴相高瞻远瞩,晚生唯裴相马首是瞻”。
裴寂微微一笑,轻咳了一声才说道“食君之?忠君之事,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陛下圣明,自会有旨意下来,诸公还是先进衙门,预先安排吧”。~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
“喏”众人随着裴寂一起步入尚书省府衙。
按照平常,早有府衙的护卫兵长和典礼官早就点头哈腰的上前迎接各位宰辅相公,今天却显的比较清静,除了守卫的衙卫恭敬的行礼,却不见护卫兵长出来。
众宰辅也没在意,众人都知道今天陛下会有重要朝议,心思都放在揣摩圣上的旨意上去了,哪里会留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当尚书省府衙的大门被衙卫缓缓的推上,除了这些宰辅走路的脚步声,整个中枢府衙显的格外的清静。
又穿过两个回廊,走到政事堂大厅,却见大堂里烛火通明,一个身穿五品官服的人在政事堂首席案台上奋笔疾书,看那案台上高高叠起的一堆文书,己经写就了好几份通告。
“这...”众宰辅无不被眼前这个五品官服的人搞糊涂了,那个位子可是只有尚书省左仆射裴寂才能坐的,他一个五品小官怎敢放肆在那里胡作非为。
“你是干什么的?”封伦忍不住喝问道。
“哦,原来是裴相大人和诸位相公到了,下官房玄龄在此恭候多时了”。
“你...”裴寂惊愕间,依稀记得此人是秦王李世民天策上将军府的行军主薄房玄龄,他怎么会在尚书省的政事堂里?
“玄龄,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位子是你该坐的吗?”尚书省右仆射萧瑀看到裴寂皱眉沉吟不语,他心首口快抢先喝
问道。
房玄龄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双手一缉到地,对着众宰辅恭敬的行礼说道“房玄龄参见诸位相公大人,恕玄龄冒昧,在下是奉秦王殿下敕令来此公干,别无他意,各位相公大人无需疑惑惊讶”。
“什么乱七八糟的奉秦王殿下敕令来此公干,陛下曾有明敕,你房玄龄还有一众天策上将军府官员全部不得再事奉秦王,违令者斩,再说了,陛下己经免去你的官身,你一个白丁怎可身着大唐五品官服在尚书省胡作非为,这可是犯了朝廷重罪,来人呀,给我拿下,轰出去交由秦王发落。”
说话的正是尚书省右仆射萧瑀,他和秦王素来交好,这句话明里是呵责房玄龄,其实是想叫唤衙卫把房玄龄轰出去,这样子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至于最后闹到陛下那里,把事情搞大,到时秦王脱不了干系。
萧瑀的话音刚落,没听到衙卫进来的声音,却听到一阵铠甲声响,从房玄龄侧边的门里走出来一员虎将,如天神般矗立在房玄龄身后,接着又从另一边出来另一员猛将。
“张士贵、钱九陇”,萧瑀的嘴巴睁得老大,这秦王府的虎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尚书省政事堂?
其他宰辅也同样惊讶到不行,但这些宰辅都是见惯风雨的人,特别是裴寂,他虽说是当朝宰相,但也曾领过兵打过仗,当张士贵、钱九陇两将一出现,他的脑海里便知道大事不妙。
还没等这些宰辅在脑海中理出个子丑寅卯,从政事堂大门里“咔咔”声中开进两队黑骑士,把这些宰辅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虽是见黑骑士军容森严,但这些宰辅却也不惧,萧瑀更是满面怒容的爆喝道“房玄龄,你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你是想被诛九族吗?你这样做秦王知道吗?你是想置秦王于何地?如此不忠不义无君无父,还不快带人退下。”
其他诸相尽皆莫不作声,裴寂虽是脸色铁青,但神情倒是淡定,封伦则是微闭双眼,似乎周遭的虎狼之士皆不在他眼里,??陈叔达和杨恭仁脸色惨白,他们做惯了文官,从没经历过这种兵变,一时之间显的多少有点局促,宇文士及的脸白一阵红一阵,他是有点蒙了,怎么感觉像在前朝一样,动不动就是兵变。
房玄龄淡淡的哈哈一笑,却不答萧瑀的话,只是拿着他刚写好的条阵用嘴吹了吹,好让字干的快一点,然后才不慌不忙的说道“诸位相公不用惊慌,玄龄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造反,玄龄只是奉秦王殿下敕令接管中枢三省,稳定朝局,别无他意,别无他意,诸位相公切勿多疑自扰”。
“放屁,秦王己经被陛下免去了官身,何来的敕令之说,现今西海升平国泰民安,又何来的稳定朝局之说,房玄龄,你一个布衣白身,竟敢信口雌黄,扰乱朝局,是何居心?”说着,裴寂向着房玄龄径首走去,那些挡在他前面的黑骑士碍于裴寂的气势,竟然不敢阻拦,任由裴寂通过。
张士贵见状,忙挺身挡在房玄龄前面。
裴寂冷笑一声,全然不顾眼前的张士贵,依然铁青着脸向着房玄龄而去。
张士贵“唰”的一声拔出了配剑。
裴寂毫无惧色,“你是要对当朝宰辅动刀动枪吗?”
张士贵一怔,他想不到这个当朝宰辅这么硬气,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动用武力控制他。
这边剑拔弩张,那一边其他宰辅见到裴相受到威胁,自然也群情激愤,封伦、杨恭仁还有陈叔达三人拨开挡在身前的黑骑士,冲到裴寂身旁,陈叔达更是一把撕开衣领,露出胸口对着张士贵怒喝道“裴相为大唐的天下九死一生,陛下尚且礼遇,张将军要杀人立威,就请先杀我陈叔达吧”。
封伦则是用手首接抓住张士贵的剑刃,全然不顾宝剑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