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而大队部的灯也亮到后半夜，陈会计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大队仓库，装满野灯笼果的箩筐已经堆成了小山，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金光。

陈会计第三次抬手看了看时间，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提高嗓门喊道："今天就到这儿！大伙儿都回吧！"

可排队的人群纹丝不动，张老汉甚至把箩筐又往秤台上推了推："陈会计，就剩我这一筐了"

"不行不行！"陈会计"啪"地合上账本，指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明早六点还要上工呢！这要是耽误了生产，公社查下来谁担得起？"”说着赶紧收拾东西撤退，生怕慢了一步又被村民们摁在了板凳上！

人群里响起几声不甘心的嘀咕，但到底没人敢真拦着。陈会计夹着账本快步往外走，身后不知谁喊了句："那明天还收不收啊？"

"收！天亮就收！"陈会计头也不回地应着，脚步又快了几分。直到拐过晒谷场，听见身后没追来的脚步声，他才长舒一口气。月光下，仓库里堆成小山的箩筐泛着微光，隐约还能听见远处山坡上零星的吆喝声——竟还有人摸黑在摘呢！

他家今天也摘了不少，他算了算，他媳妇带着两个孩子摘了也得有个十斤，心里美滋滋。

这一夜，大伙们都疲惫不堪的的沉沉睡去。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上工的哨声就刺破了晨雾。往日里响一遍就能集合的队伍，今儿个吹到第三遍才稀稀拉拉聚齐。社员们个个眼皮浮肿，打着哈欠，活像霜打的茄子。

"都打起精神！"大队长顾建军敲着铁皮喇叭，"今天各组去东洼地除草！"话音未落，底下就响起一片哀叹。这段时间也就是除除玉米地里的杂草，修补修补田埂，

可奇怪的是，往日里磨洋工的社员们今天却格外卖力。李二嫂挥舞着锄头，杂草翻飞；张老汉补田埂的速度比年轻时还快。连最爱偷懒的王麻子都闷头干活，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日头还没爬到正当中，就有人探头探脑往山坡方向张望。大队长顾建军刚喊"收工"，人群"呼啦"一下就散了。只见漫山遍野的草帽在玉米地里穿梭，比早晨上工时可麻利多了。几个半大孩子跑得太急，草鞋都甩飞了一只，也顾不上捡，光着脚丫就往山上冲。

林栀和岳瑶吃完早饭，便端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收拾昨天晒干的野灯笼果，用手撕开灯笼果外面的罩衣剥开，里头的果子放在盆子里，用手压碎，再筛掉没用的壳，留下灯笼果籽。

林栀心里大概算了一下，两斤的灯笼能剥出半斤左右的灯笼籽，昨天岳瑶摘回来的剥出来大概有个2斤左右。而半斤灯笼果籽能做8斤左右的冰粉

剥好籽，林栀按步骤将20g石灰放入碗中，加入 300 毫升冷开水，搅拌均匀，静置沉淀 30 分钟，使石灰充分溶解。趁着等待石灰水的时候，林栀把100g灯笼籽装入干净的纱布袋中，扎紧袋口。在一个大搪瓷盆中倒入 1700 毫升冷开水，将装有冰粉籽的袋子放入水中，用手反复揉搓袋子。

豆豆在边上看得好奇，忍不住问道：“妈妈，这个真的能做出好吃的来吗？”

“当然啦！到时你可不能贪多哦！”林栀笑着说道。

林栀持续揉搓了15 - 20 分钟，直到冰粉籽中的胶质充分渗出，水变得浓稠，有大量黏液出现，并伴随着一些气泡时，就差不多不用再搓了。取刚刚沉淀的上层澄清石灰水慢慢倒入揉搓好的冰粉浆液中，同时用勺子轻轻搅拌，让石灰水与冰粉浆液充分混合。搅拌均匀后，让盆中的液体静置 1 - 2 小时，使其自然凝固成透明的果冻状冰粉。

林栀起身进灶房准备开始准备配料。她在锅中加入 100 克清水和 150 克红糖，小火煮至红糖完全融化，然后继续煮 5 - 10 分钟，直到红糖水变得浓稠，放凉备用。最后累得不行的林栀从空间取出了熟花生碎、山楂片和白芝麻。

中午吃完饭，林栀便端来了四碗冰粉，碗中晶莹剔透的冰粉颤巍巍的，浇着琥珀色的红糖汁，上面星星点点缀着焦黄的花生碎、艳红的山楂粒和雪白的芝麻。桌上三个人也是一吃一个不吱声！

顾征舀了满满一勺送进嘴里，眼睛倏地睁大。柔软的触感顺着喉管滑下，暑气都顿时消了大半。豆豆直接把小脸埋进碗里，吃得"呼哧呼哧"响，鼻尖都沾上了红糖汁。

林栀忍不住笑道：“味道怎么样，到时说句话呀！”

"这这真是用假酸浆籽做的？"岳瑶用勺子轻轻戳了戳q弹的冰粉，不可思议地望着林栀。她爷爷以前都只是用来熬水给她们喝。

“我也是以前在蓉城的时候偶然吃到过，没想到还真成了！”

“媳妇，这叫什么，一碗吃下去，整个人都舒坦极了。”

“你看它质地柔软嫩滑，又有些像粉末状物质凝结而成，似冰非冰，似粉非粉。叫它冰粉可好？”

“这个名字好！似冰非冰，似粉非粉。冰粉！”

林栀用篮子装了3碗冰粉提着来到了顾家老屋。从篮子里端出了三碗冰粉，老屋这边有5个人，林栀本就没给大哥大嫂吃。话还没说出口，姚丽就脱口而出：“铁蛋，快来，有好吃的，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铁蛋知道她婶婶一般送东西都是给爷奶的，他才不要去抢爷奶的吃的呢！那就不是好孩子，得不到婶婶的奶糖了。见铁蛋迟迟不动，姚丽扯了扯嘴角，也不好爆发。心想这老三媳妇也真是小气，又不是什么肉，还只端3碗过来，这不明摆着没有他们两口子的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