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琚债池青一

24. 身中剧毒

余绮兰微微抬手,就有侍婢将她扶了起来,她朝余音儿招了招手,道:“快起来歇息歇息,这会儿大约也没几个人了。”


余音儿缓缓起身,在一旁杌子上坐下,许是余家对不起余绮兰,余音儿竟一时不知给怎么与她说话。


“饿了吧?我已经让人给你拿点心了。”余绮兰道:“桂花糕,记得你儿时最爱吃这个。”


余音儿红着眼,点点头,“是,姑母还记得。”


“怎么记不得?”余绮兰慈爱地笑了起来,“记得那时候我刚好过生辰,大兄特地从京城给我买了一盒桂花糕,大半盒全进了你这小馋猫的肚子了。”


余音儿羞愧地低下了头,“那时候,是阿音不懂事。”


余绮兰斜睨了她一眼,笑道:“什么懂不懂事的,那时候你才多大呀?没想到转眼,竟这么大了,若大兄还在世,这会儿也该给你张罗婚事了吧。”


余音儿知道婚事这两个字在余绮兰心里有结,于是只乖巧地点了点头。


余绮兰继续道:“来时听人说,大嫂嫂在世时曾给你说了门亲事?”


余音儿的脸又红了红,“姑母怎么知道的?”


“宝应县都传遍了,我能不知晓?”余绮兰叹了口气,道说可惜,“大兄常年在外,听说我那几个兄长也在到处给你寻亲事,原想着,女人做这种事,总比男人来的更靠谱些,便也为你留意着,没想到大嫂嫂竟早有安排了,倒是我们多事了。”


余音儿连连道:“哪里是多事?是姑母对我好!”


余绮兰听得心里高兴,道:“不知那位郎君现在何处?也让姑母见见。”


余音儿神色微沉,“说起来,此事也不该瞒着姑母,可是我总怕有人会利用这一点,搅乱阿爹的丧礼,所以才不敢让姑母见的。”


余绮兰诧异,“怎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余音儿点头,“昨日我与秦郎去巡庄子,遇到凶徒了!”


她将自己在庄子上遇到吴六郎一事说了出来,其中还特意加重了阿铄的伤,“未免节外生枝,我只让秦郎在屋子里休息,谁也不见。”


余绮兰关心道:“怎地受伤了?严不严重啊?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姑母放心,我与外祖学了几年医术,这点伤还是能治的,只是秦郎还需要静养。”余音儿道:“多谢姑母关心我。”


余绮兰向她投来一个长辈的温婉的笑容:“你可是我的亲外甥女儿,不关心你,我还能去关心谁?”


余音儿报以感激的微笑,问她:“姑母此次回来,家里弟弟妹妹可安?”


余绮兰露出一丝嫌弃,“那姐弟二人,调皮地很,一日不上房揭瓦已经很不错了。原本是想带他们过来见见你阿爹的,可惜两人的性子实在太野了,我怕他们惹出什么事端来,这才作罢。”


“夫人,该吃药了。”正此时,余绮兰身边的侍婢出声道。


余音儿诧异:“姑母身子不好?”


余绮兰摆摆手:“不过是些陈年旧苛,按时吃药就成。”


余音儿过来扶她,“这可不能小觑,身子骨才是最紧要的,姑母你还是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在就成了。”


余绮兰还想坚持,余音儿将她交到了侍婢手中,“快送我姑母回屋休息,好好照顾好我姑母。”


侍婢连连点头,“是,婢子一定好好照顾夫人。”


余绮兰走后,灵堂里只剩下余音儿和几个被留下来守夜的奴仆,有侍婢端了桂花糕来,放下就走了。


余音儿看了眼桂花糕,又看了看天色,朝那几个奴仆道:“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就成了。”


奴仆们不放心,全都犹犹豫豫的,而此时,双儿拎着一个食盒跑了过来。


奴仆们见状,这才一个个退了下去。


双儿哭了很久,这会儿眼睛都已经肿成了核桃,但为了不让余音儿看出她的伤心,她依旧咧嘴朝她笑着。


“娘子,你饿了吗?我让秦嬷嬷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饭食!”


瞧她这副笑着比哭着还难看的样子,余音儿无奈地朝她招了招手,“一起吃吧。”


双儿也没吃,原本是不饿的,可被余音儿这么一说,突然感到了饿,于是她坐了过来。


她可怜兮兮地抓了一块糕点,忍着泪道歉道:“娘子,对不起,表兄说我出来会吓着人,所以一直都不让我出来。”


余音儿帮她顺了顺头发,颔首道:“乐安说得没错,还好没让你出来。”


双儿微微一顿,嘴里的糕点顿时没了味道:“娘子,我是不是拖你后腿了?”


余音儿摇头,“没有!我们家双儿是全天下最好的双儿!”


双儿吸了吸鼻子,感动地落下泪来,“我家娘子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子!”


余音儿微笑着,抬手轻轻将她的泪抹去,“这一整日,钟叔和乐安他们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双儿摇头,“表兄没跟我说,不过我阿爹说,早间二夫人去了趟码头仓库。十分焦急地去,兴冲冲地回来的。”


余音儿蹙眉:“二婶去仓库做什么?”


双儿道:“会不会是去销赃的?”


“销赃?”


“是啊!”双儿若有其事道:“娘子莫要忘了,吴六郎可是二夫人娘家的人,若我是二夫人,我可不能让人发现吴六郎来过宝应县,不然庄子上的事不就坐实在我头上了嘛!”


余音儿嗤笑一声,也不知双儿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有时候脑回路清奇,有时候却又很聪明。


她实在是有些佩服。


“娘子你笑什么?”双儿不解,“我说的不对吗?”


“对!”余音儿给她拿了块糕点,“这个是奖励你的。”


双儿接过糕点,咧嘴一笑,“娘子对我真好!”


主仆俩正吃着糕点,花厅门前突然一黑,两人吓了一跳,余音儿往那边一瞧,却见门前竟站着一个人。


此人人高马大的,不是阿铄又是谁?


主仆俩长吁一口气,余音儿问道:“阿铄?”


阿铄手里拿着一沓纸,缓缓走了过来,“我写完了。”


余音儿知道自己学写字时是什么德行,所以也没奢望阿铄的字写出来能看,但看他这般虔诚模样,还是将字接了过来。


然而只瞥了一眼,余音儿愣住了。


却见那沓纸上的字,除了刚开始那几张没眼看外,后面那些竟是越写越好,最后那一张更是几乎与字帖上的字一模一样。


余音儿惊呆了。


“阿铄,这些字都是你写的吗?”


阿铄点头,“我写完了。”


余音儿原本只以为他的写完不过是把纸张写完了,这会儿看来,他竟是将字帖给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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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再次审视起面前这个男子来。


他真的不是在装傻吗?


双儿好奇,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未来姑爷,你拿着字帖过来作甚?”


余音儿恨铁不成钢地将纸塞进双儿怀里,“这是阿铄自己写的,你再看看你的那手字!”


双儿撇了撇嘴,不服道:“娘子,家主说做人不必处处是长处,有一个长处就好了,我能分辨丝线颜色,还能算账,我已经很好了!”


不得不说,双儿说的有道理,于是她给阿铄拿了块糕点,并招呼他坐下。


“你怎么过来了?”余音儿道:“家里正办丧事,怕是会顾不上你。”


阿铄摇了摇头,道:“我来陪你。”


双儿道:“我家娘子这儿有我陪着呢,未来姑爷,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阿铄不语,只扭身看向余音儿。


双儿以为他不同意自己说的,有些生气了,也看向了余音儿。


被突然两面夹击的余音儿:……


她轻咳了几声,突然站起来,朝灵堂外看了看,天色已晚,整个院子漆黑一片,唯有花厅里还亮着灯烛。


按照规矩,今晚余音儿要在灵堂里守一整夜。她顿了顿,道:“双儿,你帮我看着,我想再看看阿爹。”


双儿一向对余音儿的话马首是瞻,才吩咐完,她就应声起身,乖乖跑去花厅门口站定,聚精会神四处张望着把风。


余音儿则是转身拿了一盏烛台,朝棺木走去。


初春本就寒凉,林管事还拿来了一些冰,使得棺木附近更是冷得人直打哆嗦。


余音儿颤抖着将烛台放在棺木旁,再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针灸包,从里面取出一枚银针。


余泰元依旧祥和地躺在里面,余音儿深呼吸一口气,抓起余泰元的手指,用银针轻轻一扎。


烛台被阿铄拿了起来,朝她更递进了一些,下一刻,她看到手里的银针竟是缓缓变成了黑色。


余音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果然……


“中毒了。”阿铄道。


余音儿颔首,又拿出一枚干净的银针,对着余泰元的脾脏扎了一下,不一会儿,脾脏处的银针也变成了黑色。


她收回银针,转身伸进余泰元的袖袋翻找了起来,由于着急,竟是将余泰元的衣裳翻乱了。


可惜最后,即便是将余泰元的袖口都翻过来了,还是没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她失望地将余泰元的衣裳整理好,从阿铄手中接过烛台,朝他谢了一声,再次回到方才的位置,默默地坐了下来。


她就说,这么烈性的毒怎么可能迅速使人的脸色变得铁青?再回想起余泰元出门时的样子,那时候余音儿就觉得他的气色就有些不对,她原以为是余泰元没有休息好,如今看来,未必!


“阿铄,你还记得家里采购的账单吗?”她问。


阿铄点头,“记得。”


“嘉丰七年五月二十三的那份,还记得吗?”


“记得。”阿铄道:“那日,余府额外多采购了一份保胎药单,有马钱子、五步蛇信子、金钱草、幽兰藤、水灵花、茯苓、白芷和罗欣草。”


余音儿呵呵一笑,这些药没有一样的君臣是与保胎相关的!


而那日余泰元的鼻烟壶正好坏了换了个新的,也是那日二婶诊出了身怀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