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流言
“大师兄……”纪承安见俞鹤渊竟然当着他的面旧事重提,心中有些委屈,他之前都道过歉了,而且这次明明是谢师兄找他在先,不顾师兄弟情谊在后,大师兄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
何况大师兄方才教训过他要恭谦,怎么现在却不告知谢师兄要对师弟友善?
如果不是他了解大师兄平日里的性格,知道他是想要将情况全都问清楚再下定论,他一定会觉得大师兄这是在故意偏袒包庇谢师兄。
谢白宣看着面前一脸不满的纪承安,和正平静地看着自己,等待他回答的俞鹤渊,挑了挑眉,心中原本因为俞鹤渊似乎对纪承安也同样熟稔,而升起的那捋火也慢慢散去。
但俞鹤渊对他性格前后不一的态度还是没有试出来。
于是,谢白宣皱起眉,眼梢带了些冷意,故作不满地问俞鹤渊道:“难道在大师兄眼里,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那抹冷意并没有让谢白宣显得咄咄逼人,反而平白添了几分惑人的盛气,见状,俞鹤渊不由得愣怔了片刻,恍惚间,好像在面前的师弟身上看到了前世谢白宣的样子,那样肆意骄矜,有时虽是笑着,眼神中却全是戒备,便如现在这般。
想到前世,俞鹤渊心下瞬间多了几分闷痛。
他语气放缓,下意识否认道:“自然不是。”
谢白宣听出了俞鹤渊言语中的坚定,好似无论他是什么样子,对方都会无条件信任他一般,想到这,他的眼底不自觉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冲淡了眉目间的锐利锋芒。
然而不过片刻,他又将这些情绪收得一干二净,面上他依旧沉默着,似乎被冤枉之后很是不爽。
俞鹤渊看着面前的谢白宣,顿了顿。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反而转向纪承安问道:“你还有事要说?”
“啊?”纪承安茫然了一瞬,不是正在说谢师兄的事吗,怎么大师兄会突然问起自己?然而面对俞鹤渊的问询,他还是乖乖地摇头回答道:“没有了。”
“那你怎么还留在这,师尊让你练的剑术你最近有好好练吗?”俞鹤渊又问道。
“我……”纪承安没想到转头来倒是自己被训诫了一番,顿时更委屈了,他看了眼皱眉的大师兄,以及站在一旁好整以暇,似乎是在看热闹的谢白宣,顿时恍然,一切似乎都是谢师兄故意做的!
然而他看着严肃的俞鹤渊,不敢再提之前的事,自己委屈了一会儿后,他低头喃喃地应了句:“我这就回去练。”
见状,俞鹤渊看了眼一旁的谢白宣,见他似乎并没有要继续和纪承安争论的想法,才继续对他这个小师弟说道:“嗯,之后不要再这么冲动,将心思放在修炼上。”
语气虽然依旧严肃,但却少了些冰冷和严厉。
“是。”纪承安低头乖乖应下。
一旁的谢白宣见状眯了眯眼,果然不是他的错觉,他的大师兄对这位小师弟却是要比对其他师弟特殊一些,对上其余师弟,他哪有如此谆谆教诲过,都是严厉制止。
送走了纪承安,俞鹤渊偏头看向谢白宣,正想要给师弟倒杯茶,邀他坐下聊,然后就听到谢白宣开口问道:“大师兄这是打算教训完纪师弟,接下来轮到我了吗?”语气中裹挟着些许的冷意。
此刻,谢白宣也有些分不清楚他是在假装,还是真的有些不悦。
面对谢白宣的质问,俞鹤渊并没有回答,而是将桌上的留影石拿起来,递到谢白宣面前。
突然被石头怼脸,谢白宣顿了一下,看清了面前的东西后,他挑了挑眉,故作不明所以地问道:“大师兄给我这个做什么?”
“里面是师弟和纪承安交谈的内容,还是由师弟保存吧。”俞鹤渊语气淡然,并无责怪之意。
见他这幅样子,谢白宣心中刚刚生气的那些不愉也散了个干干净净,他擡手伸向留影石,接了过来,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俞鹤渊的指节,一触即分。在俞鹤渊看过来的时候,他没像之前那样故作害羞地移开视线,而是擡眸直视着他大师兄的眼睛,毫不掩饰眼底的戏谑。
而后他便感知到俞鹤渊的指尖下意识缩回去了一些。
正在他暗暗轻笑,打算继续追上那逃跑的手指时,却突然看到了俞鹤渊眼底的暗色,好似幽深不见第的古潭,仿佛下一刻自己便要被吸入其中。
对上这样的视线,谢白宣本能地被激起斗志,他毫不示弱地迎上去,就在他离俞鹤渊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眼眸中的情绪陡然消散,原本拿着留影石的手也收了回去,又恢复了平静冷淡的大师兄。
可惜,一道念头在谢白宣脑海中一闪而过,然而他却没有留意到。
俞鹤渊好似依旧对谢白宣的神色变化无所察觉一般,他后退半步,微微垂眸,敛去眼中的神色,而后又从怀中掏出了另一个玉简,递给谢白宣道:“师弟,这是这偏殿的阵石,有了它,师弟之后进入便无需拜帖了。”
被塞入了一个触手微凉的玉简,谢白宣挑眉看向俞鹤渊,眼神中是探究和兴致勃勃,但他的语气却是温顺至极:“但是……大师兄,这偏殿里面毕竟都是宗门要紧的文书,我自由出入对大师兄而言也有风险吧。“
俨然一副为师兄担忧的乖巧师弟形象。
“无妨,我相信师弟。”俞鹤渊将手从玉简上收回,说道。
谢白宣紧紧地盯着俞鹤渊,看到他眼底的平静,沉默下来。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知道俞鹤渊的品性,不然,对方刚刚那番话,险些让他误会大师兄是在试探自己了。
不过……大师兄为何突然转了性子一般,做出了以往他不会下的决定?
这么想着,谢白宣便也委婉地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而后,他便听到俞鹤渊正色说道:“因为……师弟是不同的。”
虽然对方神情认真而又严肃,但配上那微微泛红的耳垂,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有所意。
大师兄这话……难道是在暗示他什么?
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谢白宣勾起了唇角,他看了眼俞鹤渊身边的空着的软垫,绕过书案,主动坐了下来,而后看着似乎俞鹤渊突然捏紧卷轴的手,他暗自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师兄之前不是问我为何出现在那里吗?”
俞鹤渊看了谢白宣一眼,将手中的卷轴放了下来,严肃道:“师弟如果不想说,我不会再问。”
“没有不想说啊,”谢白宣不像之前在俞鹤渊面前时正襟危坐,而是侧身靠在书案旁,一手撑着下巴,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大师兄可知道宗门里的一些流言?”
“什么流言?”俞鹤渊看了眼坐没坐相的谢白宣,什么都没有说,而是顺着师弟的话问道。
“比如说文星长老的大弟子爱好写话本,霄云峰关系最好的俩师兄弟其实早有嫌隙……还有,”谢白宣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大师兄和纪师弟的婚约。”
俞鹤渊本就不是个喜欢关注这些的人,宗内的流言他都没有关注过。然而越是听到最后他眉头皱得越紧,怎么还会有人编排他和纪承安的事情,虽说之前他的师尊确实动了这个念头,但那个时候师尊只是和他开了个玩笑。是因为那时纪承安还年幼,掌门事务繁忙,作为门派的大师兄,他对纪承安自然是多照拂了一些,但无论他还是纪承安,都对彼此没有超出师兄弟之外的情谊,因而纪承安长大之后,师尊便再也没有提过。
这事除了他们三人,本应没人知晓,怎么会传得宗门里去?
谢白宣看着面前沉默下来的俞鹤渊,嘴角虽然还勾着,但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他语气带了些冷意问道:“大师兄和纪师弟,不会还真的有什么吧?“
“自然不是。”俞鹤渊回过神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解释了一遍,而后又将掌门收他作为义子,他名义上是纪承安的兄长一事也同样告知了谢白宣。
“只是兄长?”谢白宣挑眉问道。
“自然。”俞鹤渊微微颔首,心中却又些许不解,他从没有跟纪承安表现亲昵过,为何师弟还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这件事?
等等……
俞鹤渊看着谢白宣的神色,一个想法猛然跃入他的脑海中:师弟莫不是,因为他相比较其他师弟,对纪承安更关心一些,所以吃醋了?
想到这,俞鹤渊心中涌现出些许的喜悦。然而想到以往他吃醋时,那难过低落的心情,他又有些不忍,于是便开口解释道:“之前师尊忙于事务,没空管纪承安,便托我看着些,其他师弟鉴于纪承安的身份,也不敢多管。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没人监督,纪承安于修炼一事并不上心,我既身为宗门大师兄,又是他的兄长,所以才会多说几句。”
俞鹤渊一番话说得极尽详细。
“大师兄的意思是,对他只是责任,并无其他?”谢白宣看着俞鹤渊一脸严肃解释的样子,心中微动,继续问道。
“是。”俞鹤渊并没有注意到谢白宣眼底的兴致盎然,依旧严肃认真地应道。
看着俞鹤渊这幅神情,谢白宣眼中充满了笑意,他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做出什么超越师兄弟之间的举动。
这幅样子的大师兄可不多见,就让他们这层窗户纸再多持续一些时间好了。
谢白宣笑意盈盈地想。
谢白宣:听说大师兄和纪师弟早有婚约?
纪承安【害怕.jpg】: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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