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本性
暴露本性
然而很快,谢白宣就发现事实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床侧的那个栅栏,只能挡住他假装在睡梦中调戏大师兄,却不能挡住俞鹤渊。
又一次在睡梦中被俞鹤渊靠近的气息吵醒,谢白宣不满地翻了个身。
他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大师兄还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轻轻触碰一下他的睫毛,甚至当他故意使坏,让俞鹤渊的手触碰到他的眼角时,对方还紧张地连忙收回手。而后面几天,似乎是发觉他不会在夜间醒来,俞鹤渊几乎每天晚上趁他睡着,站在床边沉默地盯着他,一看就是大半夜,有时还会“贴心”地帮他拂去扫在脸上的碎发。
谢白宣被弄得烦不胜烦,有好多次都想直接醒来,然而一想到他这段时间还在维持乖巧害羞的师弟形象,心中便觉有些憋屈。
他不能调戏回去就算了,还要忍着火气装出一副羞赧的模样,大师兄真的打的一手好算盘!被窝中,谢白宣暗自磨了磨牙。
这一刻,想要暴露本性的想法愈演愈烈。
然而两天后,谢白宣再次从打坐的状态退出来,环顾四周,依旧没有在阵眼附近发现纪承安的身影。
怎么一回事,谢白宣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纪承安改性了?还是经过前面道歉那次,他不敢再主动找自己麻烦?
但是想起俞鹤渊晚上越来越灼热的视线,谢白宣顿觉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既然纪承安不来找他,那他便主动去找人。
于是,刚练完剑术回来的纪承安便在路上“偶遇”了谢白宣。想到上次和谢师兄起了冲突之后,大师兄让他跟谢师兄道歉的经历,纪承安还是心有余悸,看到谢白宣就像老鼠碰到猫一样,当即便要转身离开,然而却被谢白宣叫住了。
“纪师弟,好巧。”
不管纪承安内心里多么郁闷,然而当着其余几个师兄的面,他不敢对谢白宣无礼,便只能压下心中的情绪跟谢白宣行礼道:“谢师兄好。”
谢白宣看了一眼纪承安周围的人,礼貌行了一礼后,继续对着纪承安笑道:“纪师弟,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不等纪承安开口拒绝,周围的掌门弟子闻言,先识趣地一一出言告辞,一点都没给纪承安挽留的机会,几乎一瞬间,这片空地上只剩下了他和谢白宣两人。
想到这次有那么多师兄给他作证,不是他主动去找谢白宣麻烦的,而是谢师兄来找的他,纪承安心中稍微安心几分,他故作冷静地挺起胸膛,问谢白宣道:“不知谢师兄找我所为何事?”
谢白宣看了看毫无遮挡的周围,问道:“你当真要在这个地方谈吗?”
“为何不能!”纪承安闻言顿时警惕起来,他修为远远低于面前这人,如果两人在什么偏僻的地方说话,发生了冲突,他岂不是吃亏的那个。
“没什么,只是,如果让其他人看到身为师弟的你对我这个师兄不敬,不知道会不会转头去告诉大师兄呢?”谢白宣面上笑着,手在背后拿出他的本命法器,设下了一个隔音结界。
虽然他这本命法器很废,但是一些小的结界却还是能撑起来的。
纪承安没有注意到谢白宣的动作,他听到这倒打一耙的话语,顿时怒火中烧:“明明是谢师兄你来找我的,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以为大师兄会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会?”谢白宣挑了挑眉,开口道,“我什么样子你之前不就知道了,可是大师兄好像并没有相信你的话吧。”
“谁说的,我根本就没有告诉大师兄,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表面一套背里一套?”纪承安闻言顿时反驳道,也顾不上赶紧离开了。
“是吗,那可惜了,到现在还是没有人知道我表里不一。”谢白宣神色好似全然不在乎。
“何况我这段时间同大师兄同吃同睡,一同修炼,大师兄还亲自教我剑术,传授经验,怎么想大师兄都不会相信旁人而不信我。”
纪承安的重点落在了“旁人”两字上,闻言,顿时心中怒火更盛。大师兄和他才是从小长大的兄弟,面前这人和大师兄相识不过才一年的时间,竟然反而称呼他为外人?
被谢白宣漫不经心的语气刺激到,他眼中的怒气似乎都要化成实质的火焰了。
“怎么可能,大师兄定然是更信我的!”被成功激怒的纪承安一时忘了之前的教训,成功上钩,“我会证明给你看,这次可是你要让我说的!”
说着,他便甩下谢白宣,头也不回地向俞鹤渊处理事务时待的偏殿跑去。
谢白宣没有制止他,反而笑了笑,果然,俞鹤渊这个小师弟只要稍微一刺激,便会如他所想一般行动起来。
看着纪承安远去的背影,谢白宣勾起嘴角,他倒是有些好奇,如果他的伪装被人当面戳破,大师兄会如何对他,是依旧秉公处理,还是……被内心的情感所扰,对他心慈手软呢。
如此想着,谢白宣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悄悄地跟在纪承安的身后,随他一同去了偏殿。
纪承安显然是经常跑去找俞鹤渊,在这一路上,撞见的每个弟子见到他几乎都是习惯性地问一句:“纪师兄/纪师弟,又去找大师兄啊。”
纪承安也都是很自然地应声。
这让跟在后面的谢白宣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一路基本都是用灵力跑着去的,不出一会儿,纪承安便抵达了偏殿门口。
虽然看上去纪承安和门口守着的弟子很熟,似乎确实经常出入,但他依旧不敢直接闯,还是在门口恭敬地递了拜帖,在俞鹤渊允许后,这才进去。
见状,谢白宣挑了挑眉,这位小师弟倒是守规矩。
他站在原地又等了片刻,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撤去隐藏气息的法阵,从树后走出来,向门前的掌门峰弟子递交了拜帖。
不过片刻功夫,这名弟子便回来恭敬地请他进去。
入了殿内,谢白宣擡眼便对上了俞鹤渊的视线,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原本大师兄紧皱的眉目舒展了一些,周身的气场也放缓了一些。
“师弟怎么来了?”他对着谢白宣问道,语气和以往并无不同,好似并没有收到任何事的影响。
谢白宣的视线落在俞鹤渊桌案上的留影石上面,挑了挑眉:大师兄这是看过还是没看过?
不过很快,一旁的纪承安便替他排忧解难了,只见纪承安有些不敢置信般地看了眼俞鹤渊,而后一脸不服气地说道:“大师兄!你刚刚也看到了,谢师兄根本就不是他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刚刚在路上也是他先拦住了的!”
闻言,谢白宣挑了挑眉,看向俞鹤渊,大师兄原来已经看过了留影石?那刚刚对方的态度岂不是说明……
俞鹤渊淡淡看了一眼气愤的纪承安,在他的目光下,对方很快便闭上了嘴,而后他又将视线落在进门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的谢白宣身上,问道:“谢师弟有什么想说的吗?”
闻言,谢白宣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唇角,然而面上却只是看了眼书案上的留影石,并没有说话。
“大师兄,都有留影石为证了,还问什么呀,而且谢师兄这明显是默认了!”纪承安继续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俞鹤渊皱了皱眉,转头对纪承安说道:“我记得之前曾和你说过,对师兄要尊敬,事情还没有问清楚之前,你便主动给这件事情定了性,甚至都不问一句,之前让你反思的事,你有好好反思过吗?”
纪承安没想到大师兄会先训斥自己,顿时有些不服,然而看到俞鹤渊严肃的神情,顿时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见纪承安安分下来,俞鹤渊再次看向谢白宣,语气和缓了一些问道:“师弟,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谢白宣看了一眼旁边虽然低垂着低头,但依旧一脸不忿的纪承安,勾起唇,爽快地承认道:“来看看纪师弟和大师兄都说了些什么。”
纪承安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迅速,不由得擡头看了谢白宣一眼,便见他这位谢师兄的眉目间俱是盛气凌人之色,整个人的气场都好像变了。
谢白宣并不在意纪承安的打量,他的视线分毫不差地落在俞鹤渊的身上,仔细留意着他的反应。
看到谢白宣眉目间神似前世的肆意张扬,俞鹤渊晃了晃神才问道:“师弟怎么和纪承安碰上的?”
留影石中只记下了他们两人开始说话时的情形,而他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师弟修炼那处阵眼很偏僻,他特意和其余掌门峰的弟子强调过,不要去那边打扰谢白宣。
“你那好师弟没告诉你,我是故意去堵他的?”谢白宣不答反问,语气并不如以往的恭谦,神态也少了之前的乖顺。
说完这句,他落在俞鹤渊脸上的视线更加专注。一边观察,他一边在心中琢磨起来,思考着一会儿他是假装委屈,还是和盘托出。
然而俞鹤渊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弟,你还因为纪承安之前找周师弟和你上台比试一事生气?”俞鹤渊好似并没有察觉到他神情变化一般,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
说这话时,俞鹤渊的眼底完全没有一丝不悦,似乎并不是在质问,只是单纯地问询罢了。
谢白宣准备好的说辞顿时卡住了。
大师兄的反应怎么和他设想过的所有可能都不一样?
俞鹤渊:师弟还在生气,一定是之前的事没解决好。
谢白宣:???什么之前,重点难道不是我的态度问题?
纪承安:喵喵喵?锅怎么到我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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