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欲火焚身
血湖中的黑影如离弦之箭般袭来，岑墨本能地拔剑格挡，剑刃与黑影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借着结界核心的幽光，他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模样——那是一个全身覆盖黑色鳞片的人形生物，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
"影魔！"大祭司厉声喝道，"怎么可能出现在祖地？！"
瑾清烟已经抽出腰间软鞭，紫黑色的魔焰缠绕其上："保护仙君！"
影魔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身形突然分裂成三个，分别扑向三人。岑墨剑走游龙，仙力在剑锋凝聚成一点寒星，精准刺入影魔胸口。然而剑刃如同刺入虚空，影魔的身体扭曲变形，竟顺着剑身缠了上来！
"物理攻击无效！"岑墨急退数步，腰间玉佩烫得惊人——赤璃在拼命警告他什么。
大祭司的蛇头杖突然爆发出刺目紫光，一道魔纹构成的牢笼将其中一个影魔困住："用本源魔焰！"
瑾清烟闻言立刻变招，软鞭上的魔焰由紫转黑，一鞭抽在影魔身上，顿时撕下一大片黑雾般的物质。影魔发出痛苦的嘶吼，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岑墨心念电转，突然想起赤璃曾说过，仙魔之力融合后会产生质变。他毫不犹豫地握住腰间玉佩，引导其中赤璃的魔元流入剑身。莹白长剑顿时泛起金红色光芒，一剑斩下，影魔被生生劈成两半，化作黑烟消散。
"漂亮！"瑾清烟惊喜道，"再来！"
三人合力，很快将剩余影魔消灭。血湖恢复了平静，但岑墨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影魔是魔界最危险的刺客，通常只听命于魔尊本人。它们出现在祖地结界，意味着...
"大祭司，"岑墨沉声问道，"最近可有谁接触过结界核心？"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除了魔尊，只有...小殿下前日来检查过异常。"
赤璃？岑墨心头一跳。不可能，若真是赤璃动了手脚，玉佩中的他不会如此焦急地提醒自己。
"不对。"瑾清烟突然道，"前日表哥还昏迷不醒，怎么可能来祖地？"
大祭司捋着胡须若有所思："那就是有人冒充了小殿下的模样..."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魔界高层中有叛徒，而且能伪装成皇室成员！
"此事必须立刻禀报魔尊。"大祭司转身就走，"仙君请随老朽..."
话音未落，一道紫黑色光芒突然从后方贯穿了老者的胸膛！大祭司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利爪，缓缓倒地。
"大祭司！"瑾清烟尖叫一声，软鞭直袭偷袭者。
岑墨的剑更快，金红交织的剑光如闪电般劈向阴影处。偷袭者被迫现身——竟是那名之前怀疑过玉佩的魔侍！只是此刻他全身覆盖着与影魔相似的鳞片，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森森利齿。
"果然是你。"岑墨冷声道，"那些影魔也是你放出来的？"
魔侍——或者说伪装成魔侍的怪物——发出咯咯怪笑："聪明。可惜晚了，结界已经..."
他突然僵住了，低头看着从胸口透出的一截蛇头杖。大祭司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杖尖深深刺入怪物后心："老朽最恨...被人背后捅刀子..."
怪物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迅速干瘪，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
瑾清烟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大祭司："您怎么样？"
"死不了..."老者咳出一口紫血，"但这毒...暂时动不了法力了..."
岑墨检查了黑水残留，脸色越发凝重："是仙界的'蚀心散'，只有金仙以上才能炼制。"
"帝君的手笔？"瑾清烟咬牙切齿。
"不一定。"岑墨摇头，"也可能是..."
"调虎离山！"大祭司突然挣扎着站起来，"他们的目标是小殿下！"
岑墨如遭雷击，转身就要往外冲，却被瑾清烟拦住："等等！若真是调虎离山，赤璃哥哥的寝宫现在肯定埋伏重重！"
"那更要快去！"岑墨甩开她的手。
"仙君且慢。"大祭司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枚骨符，"用这个...可以走密道..."
骨符激活后，地面出现一个黑洞洞的通道。岑墨刚要跳下去，瑾清烟已经抢先一步："我先去引开守卫，你带着表哥从密道离开焚天宫！"
"不行，太危险！"
"放心。"少女露出一个与年龄不符的坚毅笑容，"我可是魔界公主，他们不敢拿我怎样。"
不等岑墨再劝，她已经纵身跃入通道。大祭司虚弱地拍拍岑墨的肩："去吧...老朽随后就到..."
通道湿滑狭窄，岑墨几乎是滑着来到出口——赤璃寝宫的后墙暗门。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只见殿内灯火通明，十余名全副武装的魔将正在翻箱倒柜，而赤璃化身的玉佩就挂在床头的剑架上！
"明明看到那仙君带着的..."
"再找找！魔尊有令，必须毁掉那枚玉佩！"
岑墨心头一震。魔尊下的令？不可能！除非...现在的魔尊是假的！
他悄悄退回通道，从另一个岔路绕到寝宫正门附近。瑾清烟已经按计划制造了骚动，大部分魔将被引了出去，只留下两人看守。
"速战速决。"岑墨默念剑诀，长剑化作两道流光同时袭向守卫后颈。两人闷哼一声倒地，他甚至没给他们发出警报的机会。
冲进寝宫，岑墨一把抓起床头的玉佩系回腰间。玉佩烫得吓人，传递着赤璃的焦急情绪。
"别怕，我带你走。"他轻声道，转身就要冲向密道。
"想走？"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岑墨回头，只见"魔尊"负手而立，眼中却泛着不正常的紫光。
"你不是魔尊。"岑墨剑指对方，"你是谁？"
"魔尊"咧嘴一笑，面容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一张岑墨熟悉的脸——司刑仙君明霄！
"没想到吧，岑墨仙君。"明霄阴森地笑道，"或者说...叛徒？"
岑墨心头巨震。明霄是帝君的心腹，他能伪装成魔尊，说明帝君早就在魔界安插了眼线！
"帝君派你来杀赤璃？"
"不止。"明霄手中凝聚出一柄金光闪闪的长戟，"还要带你回去接受审判。"
话音未落，长戟已经破空而来。岑墨举剑相迎，两兵相接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寝宫内的家具瞬间被气浪掀飞，墙壁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你打不过我。"明霄冷笑，"在仙界你就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现在..."
他突然变招，长戟化作万千金光将岑墨笼罩。危急关头，腰间的玉佩爆发出一股精纯魔元，与岑墨的仙力融合，在周身形成金红色的护罩。
"什么？"明霄大惊，"你竟然..."
岑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融合后的力量灌注剑身，一剑刺出如长虹贯日。明霄仓促格挡，却被这一剑震退十余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好一个仙魔合璧。"他抹去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你以为这就够了？"
明霄突然掏出一面铜镜——仙界的镇魔镜！镜光所照之处，魔族无所遁形。岑墨本能地护住腰间玉佩，却见镜光直接穿透他的身体，照在玉佩上。
"啊！"赤璃的惨叫声在岑墨脑海中炸开，玉佩表面瞬间出现裂痕。
"赤璃！"岑墨心如刀绞，却见明霄已经趁机一戟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黑色软鞭缠住长戟，瑾清烟去而复返："仙君快走！"
明霄怒喝一声，震开软鞭，反手一掌将瑾清烟击飞。少女重重撞在墙上，吐血昏迷。但这短暂的拖延已经足够岑墨冲到密道口。
"你逃不掉的！"明霄狞笑着追来，"帝君已经在两界布下天罗地网！"
岑墨没有理会，抱着昏迷的瑾清烟跳入密道。通道在他们进入后立刻闭合，明霄的怒吼被隔绝在外。
密道曲折幽深，岑墨一边疾奔一边检查赤璃的情况。玉佩上的裂痕触目惊心，赤璃的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坚持住...求你了..."他声音发颤，将玉佩贴在唇边轻吻。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亮光。岑墨冲出密道，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陌生的血色森林中——这是魔界着名的"泣血林"，位于焚天宫百里之外。
瑾清烟在颠簸中苏醒，虚弱地指向东北方："去...去暗月城...我舅舅在那里..."
岑墨刚要动身，腰间玉佩突然飘起，赤璃虚弱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不...不能连累舅舅...我知道...有个地方..."
玉佩射出一道红光，指向森林深处。岑墨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听从赤璃的指引。
泣血林深处有一座废弃的猎人小屋，简陋但隐蔽。岑墨将瑾清烟安顿在唯一的床铺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几乎碎裂的玉佩。
"怎么救你？"他声音沙哑，"告诉我该怎么做！"
玉佩微微发光，赤璃的意识断断续续传来："需要...魔元...和仙力...融合..."
岑墨立刻会意，将玉佩贴在胸口发契印记处，同时运转体内所有仙力注入其中。玉佩开始吸收这些力量，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还不够..."赤璃的声音依然虚弱。
岑墨咬破手指，将一滴精血滴在玉佩上："以我精血为引，仙魔相生相融！"
这是极其危险的禁术，相当于将自己的生命本源分给对方。但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精血融入玉佩的瞬间，整个小屋被金红色光芒充满。玉佩渐渐融化，重新化作人形。当光芒散去时，赤璃虚弱但完整地躺在岑墨怀中，脸色苍白如纸。
"傻子..."他伸手抚上岑墨同样苍白的脸，"用精血...你会..."
岑墨低头吻住他，将所有未尽之言都封在这个吻中。赤璃先是怔住，随即热烈回应，双手紧紧抓住岑墨的衣襟，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这个吻很快变得失控。连日来的生死相随、患难与共，压抑已久的情感如火山般喷发。岑墨的手不自觉探入赤璃衣襟，触碰到那些尚未痊愈的伤痕，换来一声压抑的喘息。
"等...等等..."赤璃勉强分开些距离，"清烟还在..."
话音未落，床上的瑾清烟适时地翻了个身，发出轻微的鼾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她没事了。"岑墨检查过瑾清烟的脉搏，"只是法力透支。"
赤璃放松下来，随即被一阵剧痛袭击，闷哼一声倒在岑墨怀里。岑墨连忙扶他坐下，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对方腰际，而赤璃的衣带也不知不觉松开了大半，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
"你..."岑墨喉结滚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伤还没好..."
赤璃却抓住他的手，重新按回自己腰间："那你...帮我疗伤？"
这句话像一滴水落入滚油。岑墨再也克制不住，将人压倒在简陋的地铺上，吻如雨点般落在赤璃的眉心、鼻尖、嘴唇，最后停留在颈侧那道最深的伤痕上。
"疼吗？"他轻声问。
赤璃摇头，眼中水光潋滟："你亲过...就不疼了..."
这近乎撒娇的话语让岑墨理智崩断。他一把扯开赤璃的衣襟，正要继续，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如触电般分开。岑墨瞬间拔剑在手，将赤璃护在身后。门被推开，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脸焦急的大祭司。
"总算找到你们了！"老者拄着蛇头杖踉跄进门，"魔界...出大事了！"
赤璃勉强坐起身："什么...事？"
大祭司面色凝重："有人伪装成魔尊，已经掌控了焚天宫。真正的魔尊...下落不明！"
这个消息如同一桶冰水浇灭了方才的旖旎。岑墨和赤璃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个可能性——帝君要对魔界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