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妒恨生

话里话外拒绝的含义很是明显,全儿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包裹着的药膏子没什么重量,却让他默然觉得沉的厉害。

抬起头,全儿的话语带着些调侃,

“沛淳姑娘,如若是这样的话,我也不好回去同掌事交代。你便将这药膏拿上,我回去一定将你的话语转达给章掌事。”

全儿的话说的确实是周到,沛淳不知道该如何做回应。

说着心里话,上一世,她受尽屈辱的时候,章掌事也并未做出什么真切的行动来帮助到她。

所以,这一世,章掌事一次次帮她的解围,她虽感激,却也不愿交付太多的真心。

将军府内的人和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人都披着伪善的皮囊行凶作恶。

但眼前的全儿,生了一双憨厚的眉眼,平时的样子属实算不上奸懒馋滑。

仔细想了想,沛淳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全儿,感谢你的好意,我昨日也从医房开上了药膏子,说不准与这一剂的药效相同,便不劳烦了。”

全儿的样子有些失落,沛淳眼瞅着眼前这个小侍从的样子,装作看不懂似的,笑着上前安抚他,

“你回去便按着这样的话术同章掌事说,我信他不回为着这点子小事儿而为难你。”

沛淳的心中如明镜儿般,她怎会不知,章掌事为何要给她送来创伤药膏,这药膏多半是全儿借着掌事的名头,给他私自送来的。

她不打算接受这份好意,因而只是笑着,做着温婉可人的样子顺着全儿的心思。

纵使不愿同全儿沾染上关系,沛淳也不愿意浪费这样一个乖顺听话的队员。

看着全儿的脸色慢慢由阴转晴,向后转身离开了绣衣坊。

沛淳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疑惑,她属实是不认为自己有能让人一见钟情的本事,而全儿——

“啊!”

唇边泄出一声惊呼,沛淳的身子被人打横抱起,男人的双臂紧实,扛起她属实不费力气。

她的腹部被男人的肩膀膈的生疼,剧烈挣扎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的骨头像是要断掉般,痛得厉害。

一双宽厚的手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她腰与臀的连接处,沛淳的脸骤然变红,倒也不再胡乱的扑腾了,

男人身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檀香味,是沛淳很熟悉的味道。

好不容易停下了身,男人却并没有将她放下肩的打算。

长时间的倒立悬挂让沛淳的面颊变的通红,呼吸不畅,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着额头上涌。

“大少爷,您,您放我下来!”

男人身上的檀香明显的厉害,是沛淳很熟悉的味道,她不可能认错。

宽厚温热的手掌依旧在她身上未曾放下,沛淳眼眶涨的难受,伸手便是向男人的腰间拧去。

“嘶——”

萧羽骞终于有了反应。

双脚落在地面,头晕目眩的感觉逐步远离了沛淳。

萧羽骞看着面前的姑娘满面通红,眼眶含泪,连站也站不稳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转念又被今日看到的众多景象挥之脑后,歉然之意转瞬即逝,剩下的都是对沛淳的怨恼和嫉妒。

“你今日出了府。”

萧羽骞的语气笃定,沛淳一听话音,便知道萧羽骞已经了然了她同全儿外出购置丝线布匹的事情。

眼波流转间,她将头微微偏侧,不做回答。

“和谁出去的?”

“说话!”

长久的寂静,让萧羽骞觉得自己是话本子里面哗众取宠的丑角儿。

手上青筋蹦出,他一把上前握住了沛淳瘦弱的肩膀,语气发着抖,他像一头被逼急的困兽。

沛淳才不管萧羽骞内心的挣扎,她要的便是这样。

让萧羽骞由痴迷生爱意,再到最后心甘情愿的臣服。

她甚至满意于萧羽骞现如今带着疯魔的状态,轻声笑了下,话语间尽是疏离,

“大少爷怎知奴婢今日出了府?”

眼神中尽是失望和凉薄,萧羽骞这才发觉自己方才惹恼了沛淳,还未将姑娘哄好,便又说出了带着歧义的话,惹得姑娘忿恼。

但心头的怒火未消,萧羽骞也不愿顺着沛淳的心意。

眼眶猩红,他再一次颤抖着声音,这一次说出的话却不是询问,

“你同那个侍从,一道出的府,嬉笑打闹不够,回来还要送你药膏,当真是难舍难分。”

话语间尽是嘲讽,沛淳不会听不出。

淡淡的垂头笑了笑,萧羽骞的双手钳制的她生疼,只得摆摆双肩,尝试后退一步。

“大少爷这话说的难听,倒不知让奴婢怎么回答了。”

“奴婢身份卑贱,全儿有心送上药膏,也是想帮衬着奴婢减轻些苦痛。大少爷身份尊贵,怕也是不知,绣坊平日里吩咐下来的尽是精细活儿,稍不留神做错了,便是重责下罚。全儿谅解奴婢,颇有惺惺相惜之感,而非大少爷说的那般。”

“我不懂?”

萧羽骞被气的笑出声,他不知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绣娘究竟是什么心思,只知她一次又一次践踏自己的心意,将自己的付出视若无睹,却反而跑到别人身边。

双手用力压着沛淳的双肩,萧羽骞有些不受控制,

“我若是不懂,又何必送你药膏?别以为我不知,我送你的药膏你根本丝毫未用。如若是你用了那药膏,现如今的伤口一定早已见好,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

“沛淳,你在践踏我的心意。”

萧羽骞送来的药膏自然是上好的东西,但她的伤口还不能好,因为萧羽骞还不知究竟是谁,让一个绣娘的手边的红肿不堪却还要做活儿。

她就是要让萧羽骞明白,是谁伤害了她,是谁欺辱了她,直到萧羽骞的心中全部是她时,他自会有法子求她入府,那时的光景便一定不同于今日。

“大少爷!”

呼喊声响起,沛淳用力挣开了萧羽骞的桎梏。

“大少爷,你可知奴婢需做的活儿有多少?又能有多少时间陪同你说情爱之事!奴婢做活儿不好,主子便可轻易动辄打骂,难道奴婢的命不是命,为何你们做主子的要这样欺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