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 章 被害妄想(23)

第187章被害妄想(23)[VIP]

【“一般来说,怀孕期间,垂体前叶分泌的催乳素水平确实会显著升高。”】

【“但是,毕竟你肚子里的东西不能以现有的医学知识和常理去判断。嗯……所以应该不会。”】

【“你保证。”】

辛禾雪回想起当时和顾觅风的对话。

顾觅风那时候向他发誓保证了吗?

好像没有。

那个男人笑吟吟地说。

【“如果你有任何孕期烦恼,竭诚为您服务。我可以关掉诊所,当你的私人医生。”】

【“免费。”】

辛禾雪真想让小黑把他砸到墙上。

他有点局促地站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慌张的新手妈妈,事实上,他确实是。

好在黑灯瞎火,他穿的衣服也是黑色,胸口的异样难以为人所察觉。

辛禾雪托了个借口,问:“你知道庙里的厕所在哪吗?”

既然庙里有道长,住着人,每月还有寨里的人上山烧香,那肯定生活设施还是相当完备的。

余星洲也跟着站起来,“不清楚,我陪你去找?”

辛禾雪摇头,“不必了,我到外面找个道长问路就好,你留在这里,注意那个人的情况。”

他抬眼看过去,两人都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指跪在棺旁吊唁的女婿。

余星洲跟了两步踏出门槛,盯着辛禾雪到走廊尽头的背影,“走得这么急?我也不是很想陪男生上厕所好吧?搞得我像是什么变态一样……”

他越想越觉得辛禾雪刚刚的态度很奇怪,尽管隐藏得很好,但是微湿的额发还是暴露了他。

余星洲想到了之前混进粉丝群的时候,看到过的许多虎狼之词,那个群里好多疯狂的粉丝,把辛禾雪叫做妹妹、姐姐、妈妈、老婆、宝宝……

外面还有黑粉,一边说辛禾雪只有脸好看,皮肤那么白,真不是男人,一想到他,就会让人难受得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四肢无力。

一边又说想要跪下来求自己别关注这只坏猫了,结果发现跪下来可以看到辛禾雪的小__。

该死,这些人难道都有性别认知障碍吗?!

余星洲的耳根越来越热,烦躁地抓了抓碎发。

最诡异的是,他竟然顺着这种人的思路,在发现辛禾雪怪怪的时候,怀疑他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

………

很幸运的是,辛禾雪在拐出走廊后不久,就见到了一个道长。

对方帮他指了路。

可能是红白事都要经过这座庙,平时的香客也比较多,卫生间内部还是相当现代的风格,和外面木质结构的宝殿相差迥异。

安静将门反锁,辛禾雪抿着唇,一颗接着一颗地解开斜襟的纽扣。

一般来说,初乳的味道很淡。

但气味闻起来有一点甜腻。他不说话, 低着头, 整理前襟的狼藉。

辛禾雪拿在手里的是早前余星洲递给他的手帕,那个帕子已经洗得发柔泛透了,然而尽管是这样柔软的布料触碰上去,也会带起一阵麻意,顺着脊椎滑下去引起颤栗。

乳根隐隐存在着一种酸涨感。

胸膛单薄,顺着呼吸起伏着,或许是他肤色却是太白,粉尖挺翘在雪白肌肤上,两相一比照,就像是白牡丹里的花心一样红。

殷红尖尖溢着湿漉漉的白痕。

羞耻燥意顺着身体攀升。

“哈……”

他冷笑了一声。

乡下的人说,母乳喂养的小孩会更聪明。

如果这个说法具有科学依据,那么小黑狗还是当一辈子弱智吧。

它的母亲不愿意承担哺育的责任。

冲泡奶粉可以,要求母乳哺喂还是让它卷铺盖滚出去,自己捡垃圾吃吧。

不知道是不是通过胞宫感受到辛禾雪的情绪不好,小怪物一点也不敢吱声。

他收拾好,确认胸口没有再溢出淡白汁水,就一丝不苟地将纽扣重新扣好,仔细地扣到喉结前的一颗。

辛禾雪看着手里的帕子,几乎想要去毁尸灭迹,想了想,万一今晚还有突发情况,他还得留着备用。

无声地攥住了手帕,用力到指节发白,辛禾雪转身出了隔间,大概他的运气确实像游戏系统说的那样烂,洗手池的水龙头坏了,旋开了也没有水出来。

他拉开门,在附近找到了之前指路的道长。

“道长,卫生间的水龙头坏了,附近哪里还有能洗手的地方吗?”

从白发的数量来看,这个道长在庙里应该很有资历了。

“唉呀之前寨子来的维修工人没有修好,总是时好时坏的,”道长摇摇头,“我带你去井里打水,很近的,就两步路。”

卫生间和一个宝殿相邻,穿过宝殿,就到了一个院子,是石板铺就的宽敞空地,一旁长着一棵合三人六臂才能环抱的老银杏树,一旁杜鹃花丛艳艳地开。

估计是道士们洗漱洗衣的地方,中央一口井,旁边是砌得长长的石台子,下方放着一个木桶,能看到最边角的洗衣粉包装袋。

打水的方式还很原始,道长将木桶绑着绳索固定在辘轳上,转动曲柄放下去,再转动曲柄提起来。

搁在地上,水波晃荡,从木桶边缘泼出,淋湿了石板地。

道长:“好了。”

他背着手离去。

辛禾雪道谢,弯腰清洗那方帕子。

沙沙。

沙沙。

无风,但响起草叶簌簌摇动的声音。

辛禾雪拧干净水,视线往四下探去。

是一只养得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黑耗子,从杜鹃花丛里窜出,它几乎能有半只成年猫那么大,快速走街串巷,一只幼鼠还在后面咬着它的尾巴过街。

他瞥见那母子老鼠顺着小道往前窜到对面的廊道, 忽然叽叽地尖叫一声, 光速拐道跑路了。

那里有什么吗?

辛禾雪的心脏跳快了一拍。

他顺着这条道走过去,有一个废弃的禅堂,这个禅堂是开放式的,只有柱子和顶,南北方向没有承重墙,所以,视线完全可以穿过禅堂,透过灰扑扑的月光看到另一侧庭院里的景象。

那里也有一口井,但辘轳已然荒废,破了的木桶倒在一旁。

井口上方缠绕着许多穿着铜钱的红线,数量之密集令人头皮发麻,冷风卷着叶子袭过,贴着的无数朱砂纸符也噼噼啪啪地翻飞。

辛禾雪脚底踩到了东西,他弯腰拾起来,方块形的卡片。

他直起腰,想要借着月光看清楚时,冷不丁肩膀搭上了重量。

手背青白苍老。

辛禾雪转身,“道长?”

道长看了一眼禅堂后的井,眼珠子又转过来,定定地盯着他,“迷路了?那边就是尽头没路了。”

他的语气含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看来是不能过去看了。

辛禾雪弯唇笑,“嗯,我迷路了,麻烦道长带我去举行白事的厅堂,我朋友还在那里等我。”

………

“你到哪里去了?”

男生站定,喘了喘气,碎发凌乱,明显是跑了一圈。

余星洲提高了一截音量,“不是说去卫生间吗?这么久不回来,我出去跑了一大片都没找到你。”

吓得他六神无主,还以为辛禾雪出什么事情了。

见到那个道长走远,余星洲环着双臂,眉宇隐约可见夹杂暴躁的担忧,他皱着眉道:“既然组了队,那就不要离我太远。”

“只是走远了一点洗手而已,因为卫生间的水龙头坏了。”辛禾雪垂了垂眼睫,向厅内走去,“没什么大事。”

“什么叫没什么大事?”

余星洲紧跟上来。

——你的安危就是大事。

这话在他唇边转了一圈,重新咽回嗓子眼里。

余星洲最终道:“副本里单独行动死亡率很高,有什么事情叫上我一起解决。”

辛禾雪重新在木椅上坐下来。

低着头,自始至终他捏着一张金属卡片,传给余星洲,“你的题目明明和我的不一样,为什么骗我?”

余星洲一怔,接过丢失的身份卡,耳根的红色就像是火苗一样窜起来。

“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我上次被你直接拒绝就很丢脸了。”他支吾着,搓了搓不争气的耳根,“就是想和你组队啊。”

前厅有人在派发宵夜充饥的食物。

余星洲如释重负,站起来,“你饿了没?我去拿点东西吃,有什么忌口没有?”

辛禾雪沉默地摇头。

等到男生往里走的时候,他才掀起眼睫。

“辛……禾雪……?你是辛禾雪吗?”

身后传来幽幽的呼唤声,语气犹豫。

他回过头, 是唐阿眉的女婿, 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跪着吊唁的位置,从外面回来,就站在门槛处看向他。

“我有话对你说,能出来一下吗?”

女婿问。

………

辛禾雪站在门口,和唐阿眉女婿隔了大门过道的距离。

“应该就是你了,辛禾雪……”男子端详他的眉眼,“果然说得不错,一看见人就能辨认出来的相貌。”

“你知道我?”

辛禾雪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

他站在靠近堂内火烛的明处,男子站在避光的暗处,面孔模糊不清。

“嗯。”

黑暗阴影中,能看见女婿点头,他说:“我回来的路上,见到了你的丈夫,他叫周辽,是你的丈夫吧?”

辛禾雪急促出声:“你见到他了?哪一天?在哪里?他看起来还好吗?”

女婿藏在黑暗中匿笑。

“看来你们夫妻感情很好,彼此牵挂着对方。”

“周辽托我向你叮嘱一句话。”

“无论如何,一定不要改嫁,等他回来。”

阴影中的人说:“你也不想孩子没有爸爸吧?”

辛禾雪看着他。

“……后面这句是我作为邻居的劝说。”男子的视线好像隐晦地扫过了辛禾雪的腹部,“我走过来的时候听说了,你们已经有了孩子。”

“唉,曾经我和阿娥也有一个孩子,都怪我,没及时回来,那孩子死的时候,在妈妈肚子里也一定恨极了我。”

他说着说着,捂着脸哭,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辛禾雪闻到了咸腥的气味,还有些臭,像是海水里泡久了的藻类。

女婿的鼻音很重,仔细听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手掌里捂着有黏液抽吸的声音。

“妈妈……吃……吃鱼。”

小怪物在他胞宫里,磕磕巴巴地说出第一句主谓宾完整的句子。

对面的男人整个肩膀都要滑脱下去一般,变成了直溜溜的一条,他放下蒙着脸的手,裂开的腮就在他脸两边一呼一吸着。

有着咸腥的、不明显的尸臭味。

那双鱼眼睛突鼓出来,盯着辛禾雪,“时候差不多了,我也该进去继续吊唁了。客人,吃好喝好,明天早上下葬前还有一餐。”

听起来就仿佛要下葬的人是他。

直到唐阿眉的女婿走进去,辛禾雪才放弃屏住呼吸的动作,他对小怪物道,“臭鱼烂虾,吃了会坏肚子,我们不吃。”

“听话。”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