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震惊所有人！
片刻之后，秘书探回头，轻声道：“部长，周部长请您进去。”
小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军绿色制服，这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周部长的办公室宽敞明亮，一排排深棕色的书柜占据了整面墙壁，里面塞满了各种文件和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老旧纸张特有的味道。
办公桌后的周部长年约五旬，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儒雅而威严。
此刻，他正抬起头，目光平和地看着走进来的小李。
“小李同志，是白杨同志有什么事情吗？”周部长的声音浑厚而沉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度。
小李立正站好，双手将怀中那份用牛皮纸袋精心包裹的文件递了过去：“周部长，这是我们白所长让我亲手交给您的《关于研制‘052d型导弹驱逐舰’的初步构想与项目立项建议书》。白所长说，这份文件非常重要，请您审阅。”
“哦？052d型导弹驱逐舰？”周部长闻言，眉毛微微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
白杨这小子，又搞出惊天动地的大项目了？
他接过文件袋，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示意小李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红色的绒面登记簿和一支钢笔，推到小李面前：“小李同志，按照规定，核心重要文件的交接，需要履行签字手续。你填写一下，我签收。”
小李心中了然，这的确是必要的流程，越是重要的文件，程序上就越要严谨。
他拿起钢笔，一丝不苟地在登记簿上写下了文件名、送达时间、送达人等信息。
周部长等他写完，这才接过登记簿，自己也提笔，在签收人一栏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他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摸出一方小巧的私章，哈了口气，清晰地盖在了名字旁边。
做完这些，他才按响了桌上的电铃。
很快，秘书走了进来。
“去把部的公章取来。”周部长吩咐道。
秘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声去了。
一般的文件，部长签个字，或者盖个私章也就行了，动用部里的大红公章，那说明这份文件的级别和重要性，已经超乎寻常。
不多时，秘书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盒子进来，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枚象征着第一机械工业部最高权力的印章。
周部长亲自接过，在登记簿上找到合适的位置，端端正正地盖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周部长才将登记簿推还给小李：“好了，手续完成了。你那边也留个底。”
小李接过登记簿，仔细核对无误后，才将其收入自己的公文包，然后起身告辞：“周部长，文件已经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白所长还在等我复命。”
“嗯，去吧。”周部长点了点头，目光已经落在了那份牛皮纸袋上，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凝重。
换做平时，他肯定会拉着小李多聊几句，问问白杨最近的身体怎么样，工作压力大不大，有没有什么需要部里协调解决的困难。
毕竟，白杨可是他们一部乃至整个国家科技战线上的宝贝疙瘩，容不得半点闪失。
但现在，他满脑子都被“052d型导弹驱逐舰”这几个字给占据了。
海军啊，那是共和国目前相对薄弱的一环，也是无数人心中的痛。
如果白杨真能在这上面有所突破……周部长的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几分。
小李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待小李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周部长立刻对守在门口的秘书吩咐道：“小王，通知下去，今天上午原定的所有会议全部推迟，改日再开。另外，从现在开始，一个小时之内，除非是天塌下来的事情，否则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秘书小王心中一凛，连忙应道：“是，部长！”
他跟了周部长多年，深知部长这种安排意味着什么。
这必定是有石破天惊的大事发生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去传达指示。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周部长深吸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撕开了牛皮纸袋的封口，取出了里面那厚厚一叠稿纸。
《关于研制“052d型导弹驱逐舰”的初步构想与项目立项建议书》——封面上的标题，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地砸在了周部长的心头。
他扶了扶眼镜，翻开了第一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部长的表情也随着阅读的深入而不断变幻。
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凝重，再到难以置信，最后，一种混杂着激动、振奋甚至带着一丝惶恐的复杂情绪，充斥着他的眼眸。
白杨的这份报告，写得太详尽，太超前，也太大胆了！
报告从当前国际海军装备发展趋势入手，深刻剖析了海军面临的严峻挑战和战略需求，然后笔锋一转，直指核心——研制一款具备区域防空、反舰、反潜综合作战能力，并具备远洋作战潜力的新一代导弹驱逐舰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紧接着，报告详细阐述了052d型导弹驱逐舰的总体设计指标：
满载排水量预计在六千至七千吨级别，采用柴燃联合动力，最高航速不低于三十节，续航力不低于四千海里。
武器系统方面，更是石破天惊——首次提出了整合相控阵雷达、垂直发射系统、中远程舰空导弹、反舰导弹、新型反潜鱼雷和舰载直升机的构想！
尤其是那个“相控阵雷达”和“垂直发射系统”，周部长虽然不是海军装备的顶级专家，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玩意儿，全世界目前也只有山姆大叔家刚开始捣鼓，而且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白杨这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些念头？
更让他心惊的是，报告中不仅仅是天马行空的构想，还对关键技术难点。
如舰体设计、动力系统选型、相控阵雷达小型化与舰载化、垂直发射系统的通用性与安全性、作战指挥系统的信息化集成等。
都进行了初步的分析，并提出了初步的技术解决思路和预研方向。
甚至，连项目大致的研制周期、经费估算、以及对相关配套产业（如特种钢材、电子元器件、精密加工）的带动作用，都有所提及。
这哪里是一份“初步构想”，这分明就是一份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具备高度可行性的项目蓝图！
“呼——”
一个小时后，周部长几乎是颤抖着手放下了最后一张稿纸，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有些湿了。
不是热的，是惊的，也是激动的。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脑子里却像是有无数烟花在同时炸开。
白杨！
又是白杨！
这个年轻人，总能在他以为已经很高估对方的时候，再次刷新他的认知上限。
如果这份报告上的东西能够实现，哪怕只是实现一部分，对共和国海军而言，都将是一次脱胎换骨的飞跃！
其战略意义，无论怎么高估，都不为过！
不行，这件事太大了，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一个一部部长的职权范围。
周部长当机立断，立刻按响了电铃。
秘书小王几乎是秒速出现在门口：“部长，您有什么吩咐？”
“立刻备车！去总装备部！”周部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决，“另外，通知保卫科，让他们调集最精干的保卫力量，派两辆车，跟我一同前往！要荷枪实弹！”
秘书小王悚然一惊。
去总装备部？
还要保卫科派荷枪实弹的警卫护送？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捅破天的大事了？
他不敢多问，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忙大声应道：“是！我马上去办！”
周部长看着秘书匆匆离去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另外，立刻给总装备部郑部长办公室打电话，就说我第一机械工业部周世均，有十万火急的绝密文件，需要当面向他和石副部长汇报！”
他口中的石副部长，自然就是原总参装备部第五局副局长，如今已经高升为总参装备部副部长的石振宏。
海军出身的石振宏，对这类事情，嗅觉最为灵敏，也最有发言权。
吩咐完毕，周部长小心翼翼地将那份报告重新装入牛皮纸袋。
然后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带着密码锁的黑色硬质公文包，将牛皮纸袋郑重地放入其中，锁好。
他拎了拎公文包，只觉得这薄薄的一包文件，重若千钧。
秘书小王的办事效率极高。
不到十分钟，楼下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透过窗户，周部长看到，除了他自己的那辆黑色伏尔加轿车外，还有两辆军绿色的北京吉普，车上隐约可见警卫战士们的身影和他们怀中抱着的步枪。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与此同时，在总参装备部的一间大型会议室内，气氛正有些凝重和焦灼。
总参装备部副部长石振宏，以及装备部的几位核心领导，还有来自海军装备部、海军研究院的几位将校级军官和专家，正围坐在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旁。
就“如何在新形势下加强海军装备建设，尽快缩小与世界先进水平差距”这一议题，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我认为，我们目前的技术储备和工业基础，想要一步到位搞出世界一流的大型战舰，难度太大，周期也太长。”
“当前最务实的，还是应该继续寻求对外引进，哪怕是引进一些关键子系统，也能快速提升我们的战斗力！”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颇有学者风度的大木交率先发言，语气恳切。
他话音刚落，另一位肩膀上扛着少*军，面容黝黑，立刻反驳道：“引进？引进能买来真正的核心技术吗？人家卖给我们的，永远是他们淘汰或者次一级的东西！”
“关键时刻，人家一卡脖子，我们怎么办？买船不如租船，租船不如自己造！这条路再难，也得自己走！”
“自己造，谈何容易？一艘现代化的军舰，涉及多少个门类，多少项尖端技术？”
“远的不说，就说我们现在急需的大功率燃气轮机，解决了没有？”
“大型相控阵雷达，有眉目了吗？舰载的垂直发射系统，更是连影子都没有！这些东西，哪一样是短时间内能突破的？”
“所以才要下定决心，集中力量攻关！我们当年搞‘两弓单一星’的时候，条件不比现在更艰苦？不也搞出来了吗？关键是要有决心，有魄力！”
会议室里，支持“引进派”和“自研派”的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有的人唉声叹气，觉得前路漫漫；
有的人慷慨激昂，认为必须迎难而上。
石振宏坐在主位上，眉头微蹙，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
他何尝不知道自主研发的艰难？
海军装备的落后，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这个海军出身的装备部领导心头。
但他也深知，核心技术是买不来的，国之利器，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是，这条路，究竟该怎么走，突破口又在哪里？
就在会议室内的气氛几乎要凝固的时候，石振宏的秘书轻轻敲了敲门，快步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石振宏原本略显疲惫的眼神，在听完秘书的汇报后，骤然一凝，随即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坐直了身体，一股迫人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会议暂停！所有同志，原地待命！”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正在激烈争辩的众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向沉稳的石副部长如此失态，甚至直接中断了如此重要的会议。
石振宏没有解释，只是对秘书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不多时，第一机械工业部部长座驾，在两辆军用吉普的护卫下，风驰电掣般地驶入了总参装备部的大院。
车队在主办公楼前稳稳停下。
总参装备部的郑部长和已经等候在此的石振宏，快步迎了上去。
吉普车门率先打开，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卫战士迅速下车，警惕地散开，在伏尔加轿车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保护圈。
然后，伏尔加的车门才被从里面推开。
周世均拎着那个黑色的硬质公文包，神色凝重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老周，你这阵仗可不小啊！”郑部长看着那些警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探寻。
周世均没有心思开玩笑，他看了一眼郑部长，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石振宏，语气急促地说道：“郑部长，石副部长，情况紧急，我们进去说！”
三人没有过多的寒暄，甚至连手都没顾上握，便径直朝着郑部长的办公室走去。
那几名警卫则自动分出两人，紧随其后，另外几人则留在了楼下，警戒着车辆。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总参装备部大院里不少干部和工作人员的眼中。
他们纷纷投来惊诧和好奇的目光。
“那是……一部的周部长吧？他怎么来了？”
“看那架势，还有警卫跟着，肯定是出大事了！”
“乖乖，直接进了郑部长的办公室，连石副部长都亲自出来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们注意到没有，警卫是荷枪实弹的！这可是总参大院，整个四九城比这里守卫更森严的地方都没几个了，还需要这样小心护送？莫不是带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议论声窃窃私语，但所有人都识趣地没有大声喧哗。
他们都清楚，这里是总参装备部，保密守则是第一准则。
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
不该说的，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但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猜测，隐隐感觉到，一场不为人知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
郑部长的办公室里。
门被关上后，两名警卫如同门神一般，肃立在办公室门外两侧，目不斜视。
办公室内，郑部长、石振宏、周世均三人相对而坐，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周世均将手中的黑色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上，却没有立刻打开。
而是先从自己的另一个随身皮包里，取出了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两份打印好的文件和一本登记册。
“郑部长，石副部长，按照保密规定，在审阅这份文件之前，请两位先签署一下这份保密协议，并在交接登记册上签字。”周世均的语气严肃到了极点。
郑部长和石振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郑部长心中暗忖，老周搞得这么郑重其事，连保密协议都搬出来了，这公文包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大杀器”？
他没有犹豫，拿起钢笔，迅速在保密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在登记册上签了字。
一旁的石振宏更是心头巨震。
他原本以为，一部部长亲自带着警卫送文件过来，事情就已经够重要了。
却没想到，在打开文件之前，还要履行如此严谨的保密手续。
这让他对文件内容的好奇心和期待感，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他也毫不迟疑地签了字。
待两人签完字，周世均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黑色公文包的密码锁，从里面取出了那个装着白杨报告的牛皮纸袋，郑重地递了过去。
“两位，请看吧。这是我们一部下属的白杨同志，刚刚完成的一份初步构想。”
郑部长和石振宏同时伸出手，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报告。
首先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行醒目的大字——《关于研制“052d型导弹驱逐舰”的初步构想与项目立项建议书》。
“052d型……导弹驱逐舰？！”
饶是两位久经风浪，见惯了大场面的高级领导，在看清楚这个标题的瞬间，瞳孔也是骤然收缩！
石振宏作为海军出身的将领，对这几个字的敏感程度，更是远超常人。
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滞，握着报告的手，甚至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导弹驱逐舰！
这可是海军水面作战力量的绝对核心！
国之重器！
白杨？
那个在雷达、航发、计算机领域都创造了奇迹的年轻人？
他……他又把目光瞄准了海军最核心的装备？
而且一出手，就是这种级别的大家伙？
两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报告的第一页。
一时间，宽敞的办公室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以及两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周世均坐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他看到，郑部长的眉头越拧越紧，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而石振宏，这位在海军服役了大半辈子的老兵，在看到某些段落时，眼眶竟然微微有些发红，紧握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这份报告的内容，对于他们而言，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无论是六七千吨的排水量，还是柴燃联合动力；
无论是相控阵雷达，还是垂直发射系统；
无论是区域防空能力，还是远洋作战潜力……
报告中描绘的每一个关键指标，每一个系统构想，都像是一颗颗重磅炸弹，在他们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已经不是“初步构想”了，这简直就是为共和国海军的未来，擘画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宏伟蓝图！
如果……如果这一切真能实现……
石振宏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仿佛要冲破束缚，跃出来一般。
他猛地想起了刚才会议室里，那些关于“引进”还是“自研”的激烈争论。
如果把这份报告直接甩在他们面前，恐怕所有人都得当场失声！
这，才是海军真正应该走的路啊！
郑部长看完最后一行字，缓缓地合上了报告，然后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向周世均，眼神复杂无比，有激动，有赞叹，有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后怕。
“老周，”郑部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份报告……真的是那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白杨，搞出来的？”
周世均苦笑着点了点头：“如假包换。这小子，就是个妖孽！”
石振宏也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周世均，一字一句地问道：“白杨同志，他对这份报告里的技术，有多大把握？”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构想再好，蓝图再美，如果只是空中楼阁，那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周世均沉默了片刻，然后沉声道：“以我对白杨的了解，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敢把这份报告拿出来，至少，在关键技术路径上，他已经有了初步的解决方案，或者说，是清晰的攻关方向。”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而且，你们别忘了，超高频雷达是他搞出来的，‘截-3’以及其发动机是他主持的，咱们现在用的最新一代计算机的核心架构也是他提出的。这个人，总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郑部长和石振宏闻言，都是心头一震。
是啊，白杨过往那一系列辉煌到甚至有些不真实的履历，就是这份报告最大的底气所在！
“这份报告，份量太重了！”郑部长感慨道，眼神中却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老周，石副部长，我看，这件事，我们必须立刻向最上面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