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第三机械厂的热火朝天!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中科院研究所出来。
同时带出来的还有一个文件夹。
文件放在王建设的公文包里面。
这是临走之前,白杨当场当着两人的面,解决的一些基础简单问题。
大盾构机项目,需要解决的,或者应该说需要应用的技术问题太多了。
技术上是没有问题,但因为第三机械厂的能力不够。
所以很多的技术是无法应用的。
只能用其他方法来应用。
公文包里面的文件,就是一些基础性的应用方法。
白杨当场解决的。
剩下的问题,白杨回头会亲自去第三机械厂,亲临指导。
……
车厢里暖烘烘的,王建设抱着那个公文包,手指头都有些发白,显然是攥得太紧。
他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嘴里还在小声地、颠三倒四地念叨着:“柱塞泵……丁腈橡胶改良配方……径向支撑……哎呀,真是……真是神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把旁边的赵启民都吓了一跳。
“老赵,你说!这白所长……他那脑子是怎么长的?咱们那么多人,熬了多少个通宵,头发都快薅秃了,愣是没摸着门道。”
“他倒好,十几二十分钟,唰唰唰,全给解决了!这……”他一时词穷,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这不就是活神仙吗?”
赵启民被他逗乐了,刚才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彻底放松下来。
他往后靠了靠,舒了口气,笑道:“你呀,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我跟你说,小瞧谁也不能小瞧白所长。”
“他年轻是年轻,可这本事,咱们部里几个老专家都竖大拇指。”
“服了,彻底服了!”王建设用力点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敬佩,“之前我还嘀咕,这么年轻当所长,能镇得住场子吗?现在看来,人家靠的是真才实学,硬邦邦的实力!赵部长,您这回可真是给我请来了一尊大神啊!”
赵启民摆摆手:“什么大神不大神的,都是革命同志,为国家做贡献嘛。不过,白所长确实是咱们国家的宝贝疙瘩,得保护好。”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了些,“老王,今天白所长给的这些方案,都是高度机密,回去之后,范围一定要控制住。”
“参与的人必须政治过硬,技术过硬,嘴巴也要牢靠。这盾构机项目,意义重大,不能出任何岔子。”
王建设立刻坐直了身体,表情也严肃起来:“您放心,赵部长!我懂!回去我就立刻组织核心技术团队,成立攻关小组,就按照白所长的思路来!保密条例,我会亲自抓,谁敢泄露半个字,我扒了他的皮!”
他拍了拍怀里的公文包,眼神坚定,“有白所长指明的方向,还有您和部里的支持,我们要是再搞不出来,我王建设自己卷铺盖走人!”
赵启民欣慰地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四九城的街道在深秋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朗。
他心里琢磨着,盾构机项目这边有了突破,接下来就是协调相关材料、部件的生产供应问题了。
白所长提到的那个改良丁腈橡胶,还有那个特定型号的柱塞泵,都不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大路货,恐怕还得他亲自出面去协调相关的化工和机械单位。
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皱眉,但随即又舒展开来。
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方向对了,一步一个脚印,总能把事情办成。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回到了位于京郊的四九城第三机械厂。
红砖砌成的大门上方,“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八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王建设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的,跟赵启民匆匆告别后,他便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厂区,直奔技术科所在的办公楼。
“老张!小李!还有刘师傅!都给我到小会议室来!马上!”王建设人还没到,洪亮的嗓门已经先传遍了技术科的走廊。
技术科的骨干们听到厂长这透着兴奋和急切的召唤,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快步走向小会议室。
这里面有戴着深度近视眼镜,头发花白的总工程师老张;
有三十多岁,精力充沛,被大家称为“拼命三郎”的技术科副科长小李;
还有那位经验丰富,看着图纸如同看着自家孩子般熟悉的老钳工刘师傅,他也是盾构机项目实际制造环节的技术顾问。
人很快到齐了,小会议室的门被关上。
王建设站在前面,看着底下这些愁眉苦脸了好一阵子的得力干将们,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
“同志们,”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因为激动还有些微颤,“咱们的项目,有救了!”
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厂长,您说啥?”
“有救了?找到解决办法了?”
“是部里请来的专家有新思路了?”
大家七嘴八舌,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渴望。
这段时间,盾构机的几个关键技术瓶颈像几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心头,日夜煎熬,几乎快要磨灭了所有信心。
王建设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他打开那个宝贝似的公文包,小心翼翼地取出白杨手绘的那张图纸和自己的笔记。
“今天,赵部长亲自带我去了京北的那个研究所,见到了那位年轻的白所长。”王建设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崇拜,“就是上次大型盾构机的设计者那位!”
提到白杨,老张和小李等人立刻肃然起敬。
“白所长听了咱们遇到的困难。”王建设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解决了很多问题,将这些问题掰开了,揉碎了,指出了三个关键症结,还给出了具体的解决方案!”
他将那张写满了公式和示意图的纸,轻轻放在会议桌中央。
“喏,这就是白所长亲手写的。液压系统冗余、密封材料、主轴承结构……他都给出了明确的改进方向和建议,甚至推荐了替代的泵型和密封材料配方!”
老张第一个抢步上前,扶了扶厚厚的眼镜,凑近了看。小李和刘师傅也赶紧围了过来。
三颗脑袋,以及后面伸长脖子探过来的更多脑袋,几乎要碰到一起。
寂静。
起初是难以置信的寂静。
然后,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嘶……这个液压泵的排量增加15%,选用xx型柱塞泵……思路……思路很大胆啊!”小李喃喃自语,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们之前只想着怎么优化现有的管路,没敢动泵这个核心。”
“还有这个主轴承,增加一道径向支撑,改变滚子排列……”老张的手指颤抖着,在图纸上比划着,“妙啊!太妙了!这样一来,应力分布确实能改善很多!”
“我们之前考虑过加强轴承座,但没想到从内部结构入手……真是……真是……”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刘师傅则盯着密封结构的部分,眉头紧锁,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对啊!这个刷式密封的结构细节,可以这么改!”
“还有这个丁腈橡胶的改良配方……如果真像白所长说的,耐磨性和抗压性大幅提高,那咱们那个老大难的泥水环境下的密封问题,就有谱了!”
“何止是有谱!”王建设接口道,语气斩钉截铁,“白所长说了,这是初步方案,具体实施细节可能还有问题,回头他会亲自过来指点,到时候有不懂的,直接现场问。”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彻底打消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疑虑。
“太好了!太好了!”
“赶紧的,老张,小李,咱们马上组织人手,重新计算,修改图纸!”
“刘师傅,您看这个轴承改造,咱们车间的设备能达到精度要求吗?”
“材料!厂长,那个改良橡胶和柱塞泵,得赶紧联系!”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小会议室,瞬间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引擎。
每个人脸上都重新焕发了神采,眼中充满了希望和干劲。
之前的迷茫和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技术人员特有的那种,面对挑战、即将攻克难关时的亢奋。
王建设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白所长那张年轻而平静的脸,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默默地想:这哪里是什么所长,分明就是照亮前路的一盏明灯啊!有了这盏灯,咱们这“大蚯蚓”,一定能行!
……
与此同时,研究所里。
白杨已经脱下了外出的那件的确良外套,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大褂。
他正站在一个复杂的实验装置前,神情专注地观察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据。
旁边,他的助手正在一丝不苟地记录着。
“……信号的背景噪声还是偏高,第3频段的滤波算法需要再优化一下。”白杨指着屏幕上的一段曲线,对助手说道。
他拿起笔,在记录本上飞快地写下几行新的算法思路,递给助手:“让计算组那边试试这个模型,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初步结果。”
“好的,白所长。”助手接过本子,快步离去。
实验室里恢复了安静,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声。
白杨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眼神深邃。
国家的工业化进程需要无数个像盾构机这样的“大国重器”,而支撑这些重器不断向前、向上突破的,则是更基础的科学研究和理论创新。
……
第三机械厂。
王建设话音刚落,技术科那帮平日里恨不得把时间掰成八瓣使的工程师们,像得了冲锋号令的士兵,呼啦一下就散开了。
老张抱着那几页“圣旨”般的图纸和笔记,脚步快得几乎要小跑起来,生怕慢一步,那纸上的灵感就会飞走似的。
小李紧随其后,嘴里还念念有词,重复着液压泵的型号和参数,眼睛亮得像探照灯,恨不得现在就把那新泵给变出来装上。
刘师傅则直奔车间,他得赶紧去摸摸那些老伙计(机床)的脾气,看看能不能啃下白所长给出的精度要求这块硬骨头。
偌大的会议室,转眼间只剩下王建设和几个负责行政、后勤的科室干部。
刚才还喧嚣鼎沸,现在却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嗒嗒”的走动声。
王建设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浓茶,猛灌了一口。
茶叶末子有点剌嗓子,但他心里却熨帖得很。
“老赵,老钱,”王建设看向厂办主任和后勤科长,“这事儿,光技术科那帮书呆子玩命不成。咱们得全力配合。”
他敲了敲桌子,语气不容置疑,“第一,材料!白所长提到的那个xx型柱塞泵,还有改良丁腈橡胶的配方,老钱,你立刻去联系采购科和材料科。”
“不管用什么办法,付出什么代价,以最快速度给我找到来源,或者想办法试制!这是军令状!”
“是!”后勤科长是个干瘦的中年人,平时看着蔫蔫的,此刻却挺直了腰板,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劲儿。
这年头,厂长的军令状,那就是泰山压顶,必须完成。
“第二,协调!”王建设转向厂办主任:“老赵,你去跟各个车间打招呼,尤其是承担加工任务的一车间和负责总装的三车间。”
“告诉他们,这段时间,盾构机项目是重中之重,一切都要给它让路!人员调配、设备使用,优先满足!谁敢扯皮、拖后腿,直接到我这儿来!”
厂办主任是个戴眼镜的斯文胖子,闻言立刻点头:“厂长放心,我这就去传达。保证令行禁止!”
“第三,生活保障!”王建设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技术科和相关车间的同志们,接下来肯定要连轴转,加班加点是免不了的。”
“食堂那边要保证好热饭热菜,夜班要有夜宵,医务室也要随时待命。别让大家伙儿饿着肚子、累垮了身子拼命。”
这话说得实在,底下几个人都点了点头。
人心都是肉长的,光压担子不给草料,马儿也跑不动。
王建设深谙此道。
安排完这些,王建设才感觉自己像个陀螺一样转了半天后,终于能稍稍喘口气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又开始盘算:
柱塞泵是进口还是国产替代?
国内有没有厂家能达到要求?
橡胶配方涉及到的几种添加剂,化工部那边能不能搞到?
主轴承的加工精度,厂里那几台老旧的精密磨床顶不顶得住?
刘师傅的手艺是没的说,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一个个问题像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旋转,刚才落下去的那块大石头,好像又悄悄悬了起来,只是没之前那么沉重了。
他知道,白所长给出的是金钥匙,但打开宝藏大门的力气,还得他们自己出。
这扇门,沉着呢!
……
与此同时,研究所的食堂里。
白杨端着一个搪瓷餐盘,里面盛着简单的两菜一汤:白菜豆腐、土豆烧肉,还有一碗清汤寡水的紫菜蛋花汤。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安静地吃着饭。
周围是同样穿着白大褂或者蓝色工装的研究人员和工人,喧闹的交谈声。
小李端着餐盘凑了过来,坐在他对面,脸上带着兴奋:“白所,计算组那边初步结果出来了!您给的那个算法模型,效果显著!第3频段的背景噪声压下去将近一个数量级!他们说……说您这思路简直是神来之笔!”
白杨夹了一块土豆,慢慢咀嚼着,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嗯,意料之中。还有几个参数可以微调,下午我们再讨论一下。让他们把详细数据整理出来。”
“好嘞!”小李扒拉了两口饭,又忍不住问,“对了,白所,之前机部的赵部长和那个工厂的王厂长来,是为了那个大家伙吧?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挖隧道的‘大蚯蚓’?”
“嗯。”白杨应了一声,喝了口汤。
“听说遇到大麻烦了?您……您给解决了?”小钱的语气里充满了好奇和崇拜。
所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年轻得过分的所长,脑子里的东西深不可测,好像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
白杨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看着小钱,眼神平静:“谈不上解决。只是基于他们现有的基础,提供了一些优化方向。具体能不能成,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执行能力和后续遇到的具体问题。”
他顿了顿,补充道:“工程上的事情,从来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每一个环节,从材料、工艺到装配、调试,都可能出现新的变量。图纸上的完美,不代表现实中的成功。”
小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觉得所长这话虽然听着谦虚,但骨子里却透着一种洞悉本质的自信。
白杨没再多说。
盾构机对他而言,确实只是一个“已知问题”的优化组合。
吃完饭,白杨没有立刻回实验室,而是在研究所的小花园里慢慢踱步。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来,暖洋洋的。
他需要一点时间,清空一下大脑,为下午的高强度工作做准备。
他想起王建设他们离开时,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感激和振奋。
那是一种非常纯粹的、属于建设者的热情。
这种热情,在这个年代的许多人身上都能看到。
他们或许知识有限,设备落后,但那股子不服输、敢啃硬骨头的精神,却是推动国家机器滚滚向前的宝贵燃料。
他白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提供更优质的“燃料添加剂”,让这台机器运转得更顺畅、更有力一些。
思绪飘飞间,他看到花园角落里,几个老研究员正围着一个棋盘激烈地争论着。
一个穿着旧军装的老者,是所里的元老之一,负责结构力学研究,此刻正悔棋耍赖,惹得对手吹胡子瞪眼。
白杨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也是研究所的日常,是科学探索之外,鲜活的人间烟火。
……
下午,四九城第三机械厂,一号车间。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沉闷的锤击声、压缩空气的嘶嘶声交织在一起。
刘师傅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蓝色工装,鼻梁上架着一副度数很深的老花镜,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一台巨大的立式车床。
车床正在加工的,正是盾构机主轴承的关键部件——一个新的轴承座。
按照白杨图纸上的要求,这个部件的尺寸精度、形位公差要求极高,尤其是增加的那一道径向支撑的配合面。
“慢一点,再慢一点!”刘师傅对着操作车床的青年徒弟喊道,声音几乎被噪音淹没。
年轻的徒弟小王,额头上全是汗,眼睛紧紧盯着刻度盘,双手稳稳地控制着操纵杆,小心翼翼地进刀。
这台老旧的精密车床,是厂里的宝贝疙瘩。
但毕竟年岁大了,精度保持全靠老师傅的手感和经验。
今天加工的这个件,要求已经逼近了机床的极限能力。
“师傅,尺寸快到了!”小王喊道。
“稳住!最后一刀,用微调!”刘师傅凑得更近了,眼睛几乎要贴到旋转的工件上,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临界点最容易出问题。
车床的转速降到了最低,切削刀具像蜗牛一样缓缓移动,发出细微而均匀的“咝咝”声。
车间里好几个老师傅都围了过来,屏息凝神地看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
终于,随着最后一缕细如发丝的金属屑飘落,小王停了机。
刘师傅立刻拿起游标卡尺和内径量表,仔仔细细地测量起来。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拨动卡尺时发出的轻微“咔哒”声。
几分钟后,刘师傅直起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摘下眼镜,用油乎乎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小王,也对着围观的众人,竖起了大拇指:“尺寸……合格!精度……达到了!”
“哗——”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声和鼓掌声。
“好样的,小王!”
“刘师傅牛逼!”
刘师傅摆摆手,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
这第一关,算是险险地闯过来了。
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按照白所长的方案,像这样高精度的加工要求还有好几处。
接下来,有的忙了!
与此同时,厂长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
王建设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笔快速记录着。
“什么?xx型柱塞泵国内没有现货?进口渠道也断了?”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那替代型号呢?白所长推荐的那个备选方案……德国的力士乐?也需要等?最快三个月?”
放下电话,王建设脸色有些难看。
材料问题,果然是最大的拦路虎。
那个改良橡胶配方还好说,化工部的老同学答应帮忙协调试制,虽然也需要时间,但至少有盼头。
可这核心的液压泵,就像是卡住了脖子,让他刚才升腾起来的希望,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没有泵,液压系统就无从谈起,图纸改得再好也是白搭。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等三个月?
项目等不起,国家的建设也等不起!
要不……再去找白所长?
王建设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可随即又被他掐灭了。
人家已经指明了方向,甚至连替代方案都给了,总不能芝麻绿豆大的事都去麻烦人家吧?
而且,听赵部长的意思,白所长肩上扛着的,是更重大、更前沿的科研任务,自己这点事,再去打扰,实在是不合适。
他猛地一拍桌子,不行!
不能等!
必须自己想办法!
国内,真的就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吗?
或者,能不能对现有的国产泵进行改造升级?
他抓起电话,接通了技术科:“喂?老张吗?我是王建设!你和小李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液压泵的问题,我们得再想想办法!”
夜幕降临,四九城华灯初上。
第三机械厂的许多车间和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技术科的灯光尤其亮,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出的激烈争论声。
王建设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一张张国产液压泵的图纸和参数表,眉头紧锁,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