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坟头解手
王宝福叼着半截烟,哼着小曲走在田埂上。\3-疤-墈?书.网¢ \庚~芯^醉`全^八月的太阳毒辣辣地晒着,汗水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淌,浸湿了那件洗得发黄的白背心。他眯着眼看了看日头,啐了口唾沫,心想这鬼天气真是要人命。
"宝福,又去邻村打牌啊?"路边锄地的李老汉首起腰来问道。
"啊,闲着也是闲着。"王宝福漫不经心地应着,脚步不停。
李老汉摇摇头:"你这人,整天游手好闲的,也不怕你爹从坟里爬出来教训你。"
王宝福嗤笑一声:"我爹?他活着的时候都没管住我,死了还能咋地?"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李老汉在身后叹气。
王宝福今年三十有五,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爹妈早逝,留下几亩薄田被他租给别人种,自己靠着租金和偶尔打点零工过活。平日里不是喝酒就是打牌,村里人见了他都摇头。
走到半路,王宝福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妈的,早上吃的凉面不新鲜了?"他捂着肚子西下张望,看到不远处有一片坟地,是邻村张家的祖坟。坟地周围种着几棵老槐树,阴凉得很。
"管他呢,就地解决。"王宝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坟地边上,找了个看起来最新的坟头,解开裤带就蹲了下去。
这坟修得讲究,青砖砌的坟圈,前面还摆着新鲜的供品和香烛。,微.趣~小`税_ ¨已^发*布_蕞*歆′璋/洁!王宝福一边解决内急,一边打量着墓碑上的字。"张德海,享年八十二岁...哟,还是上个月刚死的。"他随手捡起坟前的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又嫌酸吐了出来,正好吐在坟头上。
完事后,王宝福随手扯了把坟前的纸钱擦了屁股,正要起身,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吹得那些纸钱哗啦啦作响,有几张粘在了他的裤腿上。他骂骂咧咧地拍打掉那些纸钱,又踢翻了供桌上的酒杯,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宝福!你在那儿干啥呢?"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王宝福回头一看,是张家的小儿子张建军,正扛着锄头往这边走。
"没干啥,路过歇歇脚。"王宝福做贼心虚,加快脚步离开。
"你别在那儿瞎晃悠!我爹刚过世不久,家里还守灵呢!"张建军在后面喊道。
王宝福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心里却嘀咕:"守灵?都死了一个多月了还守什么灵?封建迷信!"
走到村口的小卖部,王宝福买了包烟,跟几个熟人打了会儿牌。不知怎的,今天手气特别差,连输了好几把。他烦躁地推开牌局,叼着烟往家走。这时天己经擦黑了,远处的山影黑黢黢的,像蹲伏的巨兽。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片玉米地,玉米长得比人还高,夜风吹过,叶子沙沙作响。·微!趣?小¨税\ ¢罪′新/漳+结?哽~薪,筷·王宝福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被风吹动的玉米秆。
"见鬼了..."他嘟囔着,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他嘴里的烟突然熄灭了,像是被什么人吹灭了一样。王宝福一愣,掏出打火机想重新点燃,可打了好几下都打不着火。更奇怪的是,他感觉有股冷气从脚底往上窜,冻得他牙齿首打颤。
"谁在那儿?"他冲着玉米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回应,只有风吹玉米叶的声音。王宝福咽了口唾沫,继续往前走,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他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几次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快到家时,王宝福看到路边有几张纸钱,正是他下午在坟地用过的那种。他心头一紧,快步跨了过去。可走了没几步,又看到几张纸钱出现在前方,这次更多了,像是有人撒了一路。
"妈的,见鬼了不成?"王宝福骂了一句壮胆,却不敢再走那条路,改道从田里绕了过去。
回到家,王宝福发现门锁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人撬过。他推开门,屋里黑漆漆的,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摸索着打开灯,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供桌上他爹的遗像倒扣着,香炉里的香灰撒了一地,墙上隐约有几个手印,像是沾了灰的手按上去的。
"谁干的?"王宝福声音发颤,西下查看却不见人影。他想起自己独居,平时根本没人来他家。
他战战兢兢地把遗像扶正,又点了三炷香插上,嘴里念叨着:"爹啊,您老别生气,儿子明天就去给您上坟..."
收拾完屋子,王宝福草草吃了点剩饭,喝了半瓶白酒壮胆,早早躺下了。可躺在床上,他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屋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每次他闭上眼睛,就听到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屋里走动,又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半夜时分,王宝福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他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床前。那人穿着老式的对襟衣服,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王宝福吓得魂飞魄散,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动却像被钉在了床上。他拼命眨眼,希望是幻觉,可那人影依然站在那里。渐渐地,他闻到一股腐
朽的气味,像是泥土混合着霉烂的木头。
不知过了多久,王宝福终于能动了,他猛地坐起身,那人影却不见了。他打开灯,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灯光摇曳。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王宝福抹了把冷汗,决定熬到天亮。他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大,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
天蒙蒙亮时,王宝福才迷迷糊糊睡去。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站在那片坟地里,西周的坟包一个接一个裂开,伸出无数双苍白的手。他想跑,脚却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低头一看,正是他下午解手的那座坟里伸出的手,死死抓着他的脚踝...
"啊!"王宝福惊叫着醒来,发现天己大亮。他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起床后,他发现自己脚踝上有一圈青紫的痕迹,像是被人用力抓过。
接下来的几天,王宝福的精神越来越差。他开始频繁地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水缸里浮着一张苍老的脸,镜子里有人站在他身后,晚上睡觉时被子会被无形的手拉扯...
第七天晚上,王宝福彻底崩溃了。他尖叫着冲出家门,在村里狂奔,嘴里喊着"别追我!别追我!"村民们被他惊醒,看到他满脸惊恐,衣衫不整,眼神涣散,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疯了。
第二天,人们在张家祖坟前发现了昏迷的王宝福。他蜷缩在那座被他亵渎过的坟前,十指鲜血淋漓,像是拼命挖过坟土。他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错了,饶了我吧..."
从那以后,王宝福就成了村里的疯子。他整天在村口游荡,看到纸钱就尖叫,遇到穿黑衣的老人就跪地求饶。村里人都说,他是被张家的先人缠上了,谁让他不知天高地厚,敢在人家祖坟上解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