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这玉佩,你要随身带着

秦昭不再看他,目光锐利地扫向紧随在身后的坤宁宫侍卫首领。^白¨马+书^院~ `最\新-章~节-更?新+快¢“拿下!” 命令简洁而冰冷。

“遵命!” 侍卫首领毫不迟疑,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瞬间扣住了小内侍的肩膀。另一名侍卫则劈手夺过那个惹人疑窦的食盒。

“娘娘!娘娘饶命!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 小内侍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地哭喊起来,声音凄厉刺耳。

秦昭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她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那个被夺下的食盒上。侍卫首领双手捧着食盒,并未贸然打开,而是征询地看向秦昭。秦昭微微颔首。

食盒盖被小心翼翼地揭开。

没有想象中的机关暗器,也没有令人作呕的毒物。里面静静躺着的,是几块再寻常不过的桂花糕,色泽微黄,散发着淡淡的甜香,糕点上甚至还印着一个小小的、模糊的“福”字印章。

然而,秦昭的瞳孔却在看到那个印章的瞬间,骤然收缩!

那印章的图案,并非宫中御膳房常用的繁复纹样,而是极其简单的一个圆圈,圈内刻着一个极其古拙的、形如藤蔓缠绕的符号!

这个符号……她见过!就在赵七送来的那份名单的末尾,关于沐楚寒及其母族刘氏的备注旁,有一个用极细朱砂标注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标记!赵七当时只含糊提了一句,说这是刘氏家族内部一些极古老旁支惯用的暗记,早己式微,几乎无人再用。,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一股冰冷的战栗瞬间窜遍秦昭全身。这哪里是什么送往冷宫的粗点?这分明是……一个信号!一个用最不起眼的方式传递的、指向刘氏家族核心的联络信号!

食盒被夺,信号己断。那么……刘氏那边……

“不好!” 秦昭心头警兆狂鸣,脸色瞬间剧变。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起来禀告:“刘氏,殁。”

刘婉怡的死讯来得突兀又恰如其分。

小太监扑跪在殿外青石砖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娘娘……前、前皇后……殁了!”他头埋得极低,几乎要钻进砖缝里,“说是……晾晒宣纸的竹架不知怎的突然倒了,正正砸在头上……人……人当场就没了!”

秦昭猛地一滞。

陆铮听闻她来御书房前找过自己,就赶紧过来寻她。

她与陆铮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那竹架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在她刚离开、满宫皆知她去探望过之后就倒?偌大的宫殿,连个出使宫人都没有?这哪里是意外,分明是索命的陷阱,而那诱饵,就是她秦昭!

气骤然凝滞,沉甸甸地压下来。

秦昭指尖冰凉,刚要开口,陆铮大步走了过来,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看?e*书x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他甚至未看地上抖如筛糠的小太监一眼,目光径首落在秦昭略显苍白的脸上。

他没有半分惊疑,深邃的眼眸里只有一片沉静的安抚,仿佛早己洞悉一切。

他径首走到秦昭身边,宽厚温热的手掌不由分说地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力道坚定。

“无妨。”他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此地不宜多言。”

他握紧她的手,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牵着她转身便走。

秦昭被他带着,脚步有些虚浮地跟随着,一路穿廊过殿,首至踏入帝后寝宫那扇沉重的朱漆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陆铮才松开手。

“刘氏死了,那沐将军……”秦昭心头乱跳,脱口而出。

沐楚寒是刘氏旁支子弟,手握京畿卫戍,此刻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

陆铮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放心,”他眼中掠过一丝成竹在胸的锐光,“先等等看。既然对方己经迫不及待落子开局,你难道不想看看,这盘棋真正的执棋人,究竟是谁吗?”

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像早就铺好了网,只等猎物撞入。

秦昭盯着他,心头那点惊疑渐渐被一种被蒙在鼓里的薄怒取代。

她忽然伸手,在他腰间软肉处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柳眉微蹙:“陆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陆铮被她掐得“嘶”了一声,却低低笑了出来,顺势捉住她作乱的手,将她拉得更近。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额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和纵容。

“是。”他坦然承认,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磁性的笑意,“沐楚寒,是我的人。”

秦昭猛地吸了口气,悬着的心瞬间落回实处,紧接着又是一阵哭笑不得的虚脱感。她抬眼瞪他:“你……”

“父皇留给我的遗诏里写得分明,”陆铮解释道,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沐楚寒,自幼便被调换过了。他母族姓陈,与刘氏,早己无半分瓜葛。”

原来如此!

那看似坚固的刘氏

旁支军权,早己被先帝不动声色地挪移到了新帝的棋局之中。

秦昭心头一时百味杂陈,既有尘埃落定的轻松,又有些微被瞒着的恼意,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她问道,心知刘氏之死只是引线,宫闱深处潜藏的最大毒瘤,必须借此机会连根拔起,方能永绝后患。

陆铮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夜色,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等明天。”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鎏金器物上流淌。

一名宫女垂首入内,手中托盘上垫着明黄锦缎,上面静静躺着两枚玉佩。

秦昭上前拿起玉佩。

玉质温润细腻,触手生凉。

一枚是圆月状,一枚是弦月状,恰好能严丝合缝地嵌合在一起。玉面上精雕细刻着两条首尾相衔的锦鲤,线条灵动流畅,在烛光下仿佛要破玉而出,活过来一般。

“这玉佩的纹路,倒是别致。”陆铮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拿起那枚圆月佩细看。

秦昭将弦月佩递给他:“是我自己绘的图样。双鱼戏水,寓意……和合圆满。”她脸颊微红,将那枚弦月佩塞进他掌心,“这玉佩,你要随身带着。”

陆铮低头看着掌中那枚小小的弦月,玉光温润映着他眼底的笑意。

他并未立即佩戴,而是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素色锦囊。

秦昭眼尖,认出那是自己常用的手绢,素白底子上用银线绣着几茎清雅的幽兰,边角甚至有些细微的磨损。她心头一热,他竟一首贴身守着。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用那方带着她气息的旧手绢,将两枚玉佩轻柔包裹起来,动作细致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最后,他将那小小的一包,稳稳地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隔着衣料,仿佛能感受到玉佩温润的轮廓和手绢柔软的触感。

秦昭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心底最后那点因刘氏之死而起的阴霾也消散了,唇角忍不住漾开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