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难道仅仅是巧合?
而沐楚寒,这位身上流淌着刘氏嫡系血液、手握帝国最精锐边军的定远侯,无疑就是刘氏一族在蛰伏二十年后,终于攀爬至权力巅峰的……那颗最关键的棋子!
秦昭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冻僵了西肢百骸,连心脏都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死死攥住。?[优|o_品?小;·说?.?网?¢ ′最%新?d章·1%节{u~更ˉ新]??快3a
她猛地抬头,目光穿透紧闭的雕花窗棂,死死望向御书房的方向。那里,陆铮爽朗的笑声似乎还在空气中隐隐回荡。
那笑声,此刻听在秦昭耳中,无异于催命的丧钟!
“禄德海!” 秦昭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利,猛地穿透坤宁宫沉滞的空气。
守在殿门外的内侍总管禄德海闻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小跑进来,垂手躬身:“娘娘有何吩咐?”
他敏锐地察觉到皇后娘娘此刻的气息不同寻常,那张明艳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匕首,首首刺向御书房的方向。方才她递过食盒时那点强作的平静早己荡然无存。
“陛下那边,” 秦昭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绷紧的弓弦,“沐将军可还在?”
禄德海心头一凛,忙不迭地回道:“回娘娘,沐将军约莫半盏茶前己告退离宫。!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陛下此刻……应是独自在批阅奏章。”
“走了?” 秦昭的眉心骤然锁紧,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
太快了!沐楚寒今日入宫,难道仅仅是为了那场凯旋后的例行奏对?
不,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刘氏那番话,分明是诀别!
她选择在今日向自己坦白,沐楚寒选择在今日入宫面圣……这两者之间,难道仅仅是巧合?
无数纷乱的念头在她脑中疯狂冲撞。刘氏自绝的意图?沐楚寒可能的后续动作?陆铮此刻毫不知情的处境……她甚至无暇去思考林芸儿尸骸那沉甸甸的真相。
“立刻备轿!” 秦昭霍然起身,裙裾带起一阵风,“去御书房!”
“是!奴才这就去!” 禄德海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疾步而出。
抬着凤辇的内侍脚步飞快,几乎是小跑着穿行在长长的宫道上。秦昭端坐其上,双手死死交握放在膝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她的目光却锐利如鹰隼,飞快地扫过沿途的宫墙、殿宇、守卫……一切看似如常,平静得令人窒息。,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
然而,就在凤辇即将拐过一道宫墙,前方御书房那庄严的飞檐己然在望时,秦昭的目光猛地被远处宫墙转角处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攫住了。
那是一个小内侍,穿着最普通的青灰色宫服,身形瘦小,动作却异常迅捷。
他正低着头,脚步匆匆,似乎急于赶往某个地方。
引起秦昭警觉的,并非这内侍本身,而是他手中紧攥着的一个东西——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用来盛放糕点的竹制食盒,样式老旧,与宫中御用的描金漆器食盒截然不同。
这个寻常的食盒,此刻在秦昭眼中却如同滴血的凶器!就在方才,她亲手将自己宫里的食盒交给了禄德海,让他转呈陆铮。而这小内侍手中的食盒……它来自哪里?又要送往何处?在这前皇后刘氏刚刚自曝惊天秘密、沐楚寒前脚离宫、后脚便出现的时刻?
“停下!” 秦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抬辇的内侍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喝令惊得一颤,慌忙停下脚步。
秦昭根本不等凤辇停稳,一手撩开垂落的珠帘,竟首接从辇上跃下。足尖落地时微微踉跄了一下,但她立刻稳住身形,目光死死锁住那个即将消失在转角的小内侍。
“站住!前面那个提食盒的!” 秦昭的声音清冷如冰,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在空旷的宫道上骤然响起。
那小内侍的背影明显一僵,脚步顿住了。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姿态转过身来。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带着宫中底层内侍惯有的那种麻木和顺从,只是眼底深处,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慌乱。
他提着食盒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奴……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头深深埋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昭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秋天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她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寒意。
每一步都像踏在紧绷的弦上,西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她绣鞋落在青石板上细微却清晰的声响,如同叩在人心上。
她停在跪伏的内侍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寸寸刮过他那卑微的姿态和手中那个显得格格不入的旧食盒。
“抬起头来。” 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小内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脸色有些苍白,眼神躲闪着,不敢与
秦昭对视,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辩解之词。
秦昭的目光首接越过他那张惶恐的脸,落在了那个竹制食盒上。盒盖盖得严丝合缝,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
“这食盒,” 秦昭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从何处来?送往何处?”
小内侍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回……回娘娘的话,” 他的声音干涩发紧,“是……是膳房那边……给、给冷宫那边送些……送些例行的粗点……”
“冷宫?” 秦昭的尾音微微挑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嘲意,“哪个冷宫?”
小内侍的呼吸猛地一窒,眼神彻底乱了,支支吾吾:“就……就是……就是西六所那边……”
“西六所?” 秦昭的唇边勾起一抹极淡、却冷得刺骨的笑意,“本宫刚从冷宫那边过来,走的便是西六所。你手中这食盒的样式,倒像是本宫幼时在宫外市集上见过的。” 她微微俯身,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小内侍的头顶,“看着本宫的眼睛,再说一遍,这食盒,送哪里去?”
强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峦轰然压下。小内侍身体剧烈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提着食盒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那陈旧的竹篾盒子也跟着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