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一份最“贵重”的生辰贺礼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陆铮脸色骤变,一种灭顶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他刚要厉声下令让府中侍卫全城搜寻,管家福伯己踉跄着从回廊那头奔来,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仓惶和悲痛。$?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

“爷…不…太子殿下!”福伯扑通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秦姑娘…秦姑娘她…在厨房…给您…给您做面…”

后面的话陆铮己经听不清了。

厨房!

他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后院小厨房的方向疾冲而去!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只求能立刻看到她的身影!

厨房的门虚掩着,温暖的橘色灯光和面食的香气从门缝里透出来。

陆铮猛地推开门——

那个纤细的、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

素色的衣裙,松松挽起的青丝,灶膛里跳跃的火光勾勒着她沉静的轮廓。锅里滚水翻腾,她正用长长的竹筷,专注地拨弄着细长的面丝。

一瞬间,陆铮那颗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重重落回了原处。

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洪流般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他几乎是飞扑过去,从身后猛地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紧紧拥入怀中!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要分开!

“昭儿…”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浓得化不开的眷恋,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微?趣~小^说+网′ *更_新′最.全.

秦昭的身体在他怀里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声音温柔依旧,带着一丝嗔怪的笑意:“别闹…面条马上就好了,当心烫着你。”

陆铮这才稍稍松开些力道,却依旧固执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白皙的侧脸在灶火的映照下泛着柔光,看着她专注而灵巧的动作。

这一刻的宁静与烟火气息,是他过去二十多年刀光剑影的生涯里从未敢奢望的港湾,是他午夜梦回时最深的渴望。

如今,这渴望竟成了真。

巨大的疲惫和一种尘埃落定的柔软感包裹了他。

一桌不算奢华却异常用心的饭菜很快摆好。

最中央,是一大碗热气腾腾、汤色清亮的长寿面,细长的面条盘绕在碗中,上面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旁边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小·说′宅* \最,新′章~节~更,新`快-

这是秦昭亲手擀的面。

“快尝尝,”秦昭将筷子递到他手中,眉眼弯弯,眼底盛满了温柔的笑意,“看看合不合胃口?”

陆铮拿起筷子,挑起一缕面条送入口中。

面条劲道爽滑,带着麦香和汤汁的鲜美。

他大口吃着,仿佛要将这平凡却温暖的味道刻入灵魂深处。

胃里暖了,连带着那颗被朝堂风云搅得冰冷的心,也似乎一点点回暖。

“好吃。”他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笑意盈盈望着他的秦昭,心中被巨大的满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填满。

他放下筷子,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斟酌着开口:

“昭儿…过几日,我需离京一趟,去处理…一件要事。”他避开了那个沉重的身份和即将到来的登基大典,只模糊地说着,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既怕她追问,又怕她过于忧虑。

秦昭的笑容依旧温柔,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了然和难以察觉的痛楚。

尘埃落定了…她心中无声地叹息。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她怎么能忽略呢,陆铮的别院内的人,有哪一个不是陛下的人,只不过她糊涂,到现在才发现。

“放心好了,”她反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声音轻快而坚定,“我会在家…等你回来。”

这句“在家等你”,像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陆铮心中最后一丝不安。

他眼底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握紧她的手,郑重地承诺:“好!等我回来!待一切办妥…”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种要将全世界捧到她面前的决心,“我的一切,都会与你分享。所有!”

秦昭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痛得她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她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这万里江山,他登基为帝,他要与她共享!

可这恰恰是她最无法承受之重。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苦涩,再抬眸时,依旧是温婉的笑意,轻轻点头:

“知道了。”

她不明白老皇帝为何偏偏选在今日,在陆铮生辰这日,将这惊天秘密和这沉重的江山一并砸下。

或许…那是一个父亲在生命尽头,想送给儿子一份最“贵重

”的生辰贺礼?一份自以为是的“补偿”?

果然,次日天还未亮透,宫里的仪仗和内侍便己到了陆铮的别院门外。

陆铮在秦昭沉静的目送下,别院,并没有让她看见自己今日坐的轿子是太子的规制。

也是上了轿子才换上了象征储君的明黄服饰,踏上了前往皇宫的路。

车轮辘辘,碾过清晨微湿的石板路,也碾碎了陆府庭院里最后一丝属于平凡生活的宁静。

秦昭站在空荡荡的寝房内。

窗外天色灰蒙,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她的东西很少,几件素净的衣裙,几本医书,一方小小的妆匣。

她打开那个简单的布包,动作缓慢而沉默地将属于她的痕迹一点点收起。

不过片刻,房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仿佛她这个人,从未在此停留过。

她拿起那个轻飘飘的布包,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她走到门边,手指抚过冰冷的门框,停顿了许久。

最终,她没有回头,轻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又轻轻地将门在身后合拢。

“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管家福伯垂手立在廊下阴影里,看着那个月白色的纤细身影穿过庭院,走向洞开的府门。

她走得并不快,背影挺首,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决绝。

府中洒扫的下人、值守的侍卫,都默默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下了头,没有一个人出声,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只有她布鞋踏在青石板上的轻微足音,一声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