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沈炼!破门!
洞内初入狭窄逼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
行不过数丈,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被掏空的山腹空间展现在眼前。
中央空地上,胡乱铺着些霉烂的草席和辨不出颜色的破布,便是这些苦工所谓的“床铺”。空气污浊不堪,混杂着汗臭、体臭和一股浓烈刺鼻的、难以形容的甜腻药味,令人闻之欲呕。
赵七和王浩混在人群中,学着他们的样子,神情麻木地走向洞内一侧。
那里,一个脸色蜡黄、眼袋浮肿的瘦高男人正守着一个大木箱。
苦工们排着队,走到他面前,麻木地伸出枯瘦的手。
瘦高男人便从箱子里捻出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倒在他们掌心。
“吃!看着吃下去!” 瘦高男人的声音有气无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前面的苦工毫不犹豫地将粉末倒入口中,胡乱嚼两下便干咽下去,脸上随即浮现出一种扭曲的、混合着痛苦与短暂解脱的怪异神情。
眼看就要轮到赵七,他心念电转,朝身后的王浩使了个眼色。
就在瘦高男人将药粉倒向赵七掌心的刹那,赵七猛地回身,一把抢过正要递给王浩的那份药粉,闪电般塞进自己嘴里!
“妈的!找死!” 络腮胡的怒骂声和鞭影几乎同时而至!“啪!啪!啪!” 沾了盐水的皮鞭狠狠抽在赵七背上、肩上,破布般的里衣瞬间碎裂,皮开肉绽!
赵七虽然被打的特别惨,可是他脸上却没有痛苦的表情,仿佛还挺享受,像是陷入了某种至幻的情绪。·8*1*y.u.e`s+h~u¢.\c?o,m-
“敢抢药?” 瘦高男人也被这变故惊了一下,随即厌恶地看向王浩,“连自己的药都看不住?废物!滚!今天没你的份!”
王浩看着赵七在鞭影下翻滚,心如刀绞,却只能死死攥紧拳头,低下头,做出恐惧麻木的样子。
络腮胡打得气喘吁吁,见赵七蜷缩在地不再动弹,又骂了几句,才悻悻收鞭离开。
见没有人关注这里。
王浩连忙上前,费力地将几乎失去意识的赵七拖到角落一处相对避风的破席子上。
“兄…兄弟…” 旁边一个同样蜷缩着、刚从药劲中缓过神来的苦工,声音嘶哑虚弱,带着兔死狐悲的绝望,“新…新来的吧?跟我们一样被骗上来再也下不去了……” 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痛苦,“那药…是毒啊…沾上就完了,生不如死…我们…试过跑…没用…断一天药…那滋味…比死还难受…”
王浩心中剧震,强压着愤怒,凑近低语:“这洞里…就他们三个看守?”
苦工艰难地点点头:“一个发药的,一个打人的,还有一个在后面,熬那毒浆…就…就三个…可我们…我们没力气…也不敢…” 他眼中满是恐惧。\欣*丸~夲_榊?颤~ ,蕪′错!内?容?
王浩默默记下。
趁着无人注意,他从怀中极其隐蔽地取出一小段特制的黑色线香,用火折子点燃。
一股极淡、几乎被浓烈药味掩盖的奇异香气飘散出来。
片刻,一条通体漆黑、细如小指的小蛇,竟悄无声息地从岩石缝隙中游出,精准地游到王浩脚边。
王浩迅速从发髻里取出一枚极细的银针,刺破一枚蜡丸,将蜡丸牢牢黏在小黑蛇的尾巴上。
小黑蛇尾巴一摆,迅速消失在阴影里。
山洞外。
栾莺手腕上一个不起眼的铜铃,在夜风中发出极其细微、特定频率的震颤。
她眼神一凝,低声道:“来了!” 片刻,那条小黑蛇便游到她面前。
栾莺取下蛇尾上的蜡丸,借着月光仔细辨认上面银针刺出的细微标记。
“大人!” 她将蜡丸呈给陆铮,“洞内看守,仅三人!所有失踪者俱在!”
陆铮眼中寒芒爆射,再无半分犹豫:“沈炼!破门!”
“是!” 沈炼如猎豹般窜出,动作迅捷无比地将数个特制的小型炸药包精准地塞入巨大石门底部微不可查的缝隙中。
火折子一闪,引线嘶嘶燃烧!
“退!” 沈炼低喝,众人疾退。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西山的死寂!
碎石如雨点般迸射!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巨大石门,在狂暴的冲击下轰然向内倒塌,烟尘弥漫!
“锦衣卫办案!所有人,原地不动!” 陆铮冰冷如铁的声音穿透烟尘,第一个冲入洞内!
身后,沈炼、栾莺等一众精锐如同出鞘利刃,紧随而入!
洞内一片混乱!
苦工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闯入者惊得呆若木鸡。
而更关键的是,王浩点燃的那段线香,其散发的特殊气味,此刻正悄然发挥作用,让那三个看守和靠近他们的苦工感到四肢发软,头晕目眩,反应迟
钝。
络腮胡和瘦高男人刚惊怒地抄起武器,便被疾如闪电的锦衣卫瞬间制服,死死按倒在地!另一名在深处熬制毒浆的看守,还未冲出便被沈炼一脚踹翻!
“全部拿下!带出去!” 陆铮厉声下令。
王浩冲上前,扶起意识模糊、浑身血迹的赵七:“大人!一个不少!都在这里!”
“带走!” 陆铮的目光扫过赵七背上狰狞的鞭痕和苍白如纸的脸,胸中怒火翻腾。
北镇抚司后院,一座临时腾空、门窗加固的巨大库房内,灯火通明。
浓重刺鼻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几名被紧急召来的老郎中,眉头紧锁地为这些形容枯槁的苦工一一诊脉。
良久,为首的老大夫走到陆铮面前,深深一揖,面色沉重:“陆大人…这些人,毒瘾已深,浸入脏腑。尤其这位官爷,” 他指向躺在简易木床上、浑身冷汗抽搐的赵七,“初次服用便受此巨量,毒性猛烈…恐…恐伤及根本,戒断之痛,非比寻常,稍有不慎…便是油尽灯枯!”
王浩站在赵七床边,看着兄弟痛苦扭曲的面容,听着老大夫的话,眼眶瞬间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大人!赵七他…他是为了救我…”
陆铮面沉如水,下颌线绷紧如刀锋:“开方!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
“是!” 老大夫连忙应下。
秦昭走到陆铮身边,低声道:“大人,捆绑隔离只是第一步。毒瘾噬心,最难熬的是心中那份空洞与绝望。若有至亲在旁陪伴安抚,熬过心魔的几率会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