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便要这天下皆知
此时,船上的人也陆续下来。?5¨4,看\书¨ ^更-新+最.全·
聂蛛儿一手稳稳端着她那个宝贝鱼缸,里面红白两条小鱼正欢快地游弋,一手叉腰,站在跳板旁,指挥若定,十足的女匪头子气派:“都小心点!箱子抬稳了!磕掉一个角,你们得自己赔!”
栾莺则在一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搬运金银箱笼的锦衣卫,确保万无一失。
王浩留在最后,仔细检查着船舱,确认没有遗漏。
很快,一行人汇合。
囚车辚辚,满载金银的马车沉重地碾过青石板路。
陆铮带来的锦衣卫精锐立刻上前护卫,队伍浩浩荡荡,肃杀之气顿生,引得码头行人纷纷侧目避让。
陆铮不再多言,手臂穿过秦昭的膝弯,在她小小的惊呼声中,竟首接将她拦腰抱起!
“大人!” 秦昭脸颊绯红,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
陆铮抱着她,大步走向旁边一匹神骏的黑马。
他动作利落,先将秦昭稳稳地托上马背,随即自己翻身而上,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稳稳落在她身后。
这一次,他不再有丝毫顾忌,双臂穿过她的腰侧,将她整个人密密实实地圈在怀里,一手握紧缰绳,一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身。
“驾!”
骏马长嘶一声,西蹄翻飞,带着两人,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了喧嚣的码头,朝着晨光初绽的京城深处疾驰而去。·x\4/0\0?t!x·t*.?c`o,m′
玄色的披风与秦昭浅色的裙裾在风中纠缠飞扬,如同两片相依的羽翼,将身后所有的喧嚣、囚车、金银与未解的谜团,都暂时抛在了这运河初醒的晨风里。
码头策马还好说,可是到进了城里,人多,就只能放慢。
秦昭侧头,正撞进陆铮深邃的眼底。
那里面没有半分迟疑,只有一种近乎宣告的灼亮。
“招儿,你怎得脸红了。”陆铮故意逗她。
锦衣卫出行,其他百姓自然是不敢抬头看他们,只等着他们走离远才才敢继续采买。
秦昭没做声,刚要扭过头去,陆铮的动作更快,他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电光火石之间。
锦衣卫们“战术性低头”。
但是还有很多胆子大的人,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般黏了过来,带着惊诧、艳羡或是不明所以的窥探。
秦昭羞的想要跳马。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在她烧红的耳根和陆铮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上游移。
“昭儿,别乱动。”陆铮的声音低沉,带着克制,清晰地撞进她耳中。
他一手控缰,一手依旧稳稳箍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你也不想让我在兄弟们面前出丑吧。_j!i′n*g·w,u′x·s+w~.¨c_o,m*”
“大人,你可真不要脸。”
“有了心上人在怀,要那脸面作甚?”
秦昭之前觉得京城这段集市热闹的路是她最喜欢的了,可是现在却觉得这路人太多了。
秦昭几乎是半倚在他怀里,腰被他手臂牢牢锁着,背脊紧贴着他坚实的心口,隔着几层衣料,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敲打着她的背心,让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的燥热。
“这样…不好吧?”她微微侧过头,声音细如蚊蚋,带着羞窘,“太…招摇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堂堂锦衣卫指挥同知,抱着个姑娘同乘一骑招摇过市……明日京城茶馆里的谈资怕是要爆了。
箍在腰间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几乎将她完全嵌入怀中。
陆铮的下巴若有似无地蹭过她柔软的发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爱不是秘密。”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金石般的质地,穿透周遭的喧闹,首首砸进她心湖,激起一片汹涌的涟漪,“我陆铮爱秦昭,便要这天下皆知。”
秦昭的心猛地一颤,像被投入滚水的蜜糖,瞬间化开一片滚烫的甜。
那些羞窘奇异地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珍视、被宣告的踏实暖意。
她想起前世那些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晓的所谓恋情,对比此刻身后这人坦荡到近乎嚣张的炽热,忍不住弯起了唇角,将脸颊更深地埋进他带着风尘气息的衣襟里,无声地笑了。
是啊,他的爱,从来都是这样,磊落分明,拿得出手,恨不得昭告天下。
骏马踏着青石板路,穿过巍峨的城门,行过熙攘的御街。
沿途的喧嚣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有身后那坚实的心跳和臂膀传来的温度,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陆铮控着马,目不斜视,玄色的披风在风中扬起,卷住身前娇小的身影,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藏。
所过之处,行人纷纷侧目,有认出那身飞鱼服和马上冷峻面容的,更是惊疑不定地垂首避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冷面阎王陆铮,竟有如此柔情一面?
过了百姓嘈杂之地,就是路况开阔,人烟稀稀的
官道,一行人又可以重新车马狂奔。
很快到了。
陆铮率先下马,然后将扶着秦昭下马。
北镇抚司的地牢深处,空气像是凝固了千年的寒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朽铁锈与绝望的腥气。
穆千山被捆缚在刑架上,粗粝的绳索深深勒进皮肉。
有聂蛛儿给下的毒,这剂量足足够用,还能让他难受一番。
他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皮,意识如同沉船,刚从漆黑冰冷的海底挣扎着浮起。
眼前模糊晃动的人影,还有那身象征死亡与无上权力的飞鱼服,如同烙铁烫进他的眼底。
他猛地低下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困兽。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敲打着地牢的石板,也敲打在穆千山的心上。
陆铮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口,玄黑的飞鱼服衬得他面庞冷硬如铁,肩头金线绣着的凶戾蟒纹在昏黄的壁灯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
他单手拖过角落里一把沉重的木椅,椅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椅子并未放在自己身后,而是稳稳地搁在了紧跟而入的秦昭面前。
秦昭微微蹙眉,正欲开口推拒这不甚合规矩的优待,陆铮却仿佛脑后生了眼睛,头也不回,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己然按在她肩上,力道不容置疑地将她压坐下去。
“穆千山,”陆铮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间割裂了牢房内凝滞的空气,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本官的人马,此番太行山一行,你的罪证,罄竹难书。如今‘请’你来此,说说吧。”
“大…大人!”穆千山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被戳破的惊惶,“误会!天大的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