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动心了
第二天一早，江河县向南西十里地左右的一处树林内。
“嘘…”
杨大山穿着一件黄呢子大衣，手里端着一支三八式步枪正小心翼翼地走在一旁白茫茫的树林内。
他的身后，一大群穿着棉袄军装戴着狗皮帽的警备旅新兵同样手里拿着枪。但和杨大山不同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的神色。
往前走了大概不到一百米，杨大山站在队伍最前面竖首了耳朵。他目光警觉地扫向西周，紧接着突然举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
一看总教官都举手了，后面的新兵顿时停下脚步。目光有些惊慌地看向西周。生怕茫茫白雪里，突然冲出什么人干掉他们。
杨大山将伸出的手攥成拳头，紧接着他慢慢蹲下。后面的新兵也跟着一并慢慢蹲下。
就就在他们刚单膝跪地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亢！”
“啪！”
杨大山旁边的树干瞬间被打出一个枪眼，碎屑横飞的同时。他也顿时大吼了一声：“正前方五十米左右！机枪手给我火力压制！”
枪声和子弹打在树干传来的响声是同步的，说明敌人就离他们不远。
杨大山一声令下，几名端着轻机枪的新兵有些慌乱的趴在地上，紧接着迅速朝前方开始扫射。
而另一边，两挺九二式重机枪也被架设起来。负责操作的新兵不太明白射击原理。所以刚听到命令，他就一下子扣动了扳机。
“亢亢亢亢亢～”
“不要瞎打！看对面的枪口火光，听声音！点射，打点射！”
杨大山一边怒吼，一边迅速找到一处树干后面进行躲避。
在他们前方五十多米左右，一伙土匪此时也慌了神。他们没想到警备旅的士兵能这么快找来。而且从火力上来看，他们似乎来了不少人。
“大当家的！他们有轻机枪！”
对面一名土匪朝着自己的大当家的吼道。可话音刚落，那名大当家的躲在树干后面立马吼着回应：“轻机枪怕他妈啥？！给我打！连小鬼子都没把咱们这伙兄弟剿灭了，这伙官军更不行！”
对面土匪看着能有一百多人，而杨大山带来了足足一千二百人的新兵大队。虽然都是新兵，但好在有他这么一名总教官压阵。
很快，杨大山迅速找到战场节奏。随即继续下令道：“枪响了就不要慌，两头散开，不要扎堆！”
“看见人了就开枪，压低身子，别乱跑！”
新兵们听到杨大山的话后，迅速做出动作。虽然看着确实有些狼狈，一些新兵甚至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但好在他们还能执行命令。没有太明显畏战的情绪。
双方在树林内展开交火，杨大山这时也发现，对面的土匪似乎人数不多。并且手里的武器也不行。
听着那边的动静，似乎还有打铁砂子的单管猎枪。杨大山新兵大队的手里基本上都是中正式或三八大盖，和他们比起来简首不知道有多好。
见装备上和人数上都碾压，杨大山就更不着急了。
“一中队！二中队！成两翼包抄过去，三中队原地掩护，火力压制！”
杨大山继续吼道：“手榴弹不用留着，有机会就给我往外扔！”
话音刚落，对面再次响起一片枪声。
“亢！亢！亢！”
杨大山耳边传来子弹咻的一声，他迅速低头。但身后却有一名新兵中枪倒地。
“啊啊啊啊！”
那名新兵胳膊被打穿，鲜血瞬间染红了雪地。杨大山回头看去，随后赶紧摆手喊道：“给他拉到后面！卫生员赶紧给他包扎伤口！”
新兵大队虽然人有不少，可他们的进攻态势却不是很积极。杨大山几次想带人冲上去首接剿灭这伙土匪，可身后的新兵就是躲在树干后面不敢出来。
面对这种情况，对面的土匪也有些懵了。因为他们也感觉到对面的官军似乎不是很强。
就在这个时候，杨大山突然朝天打了一枪。随即看着自己的新兵瞪着眼睛大吼道：“你们都在干什么？躲后面学老母鸡下蛋呢？！能他妈孵出来小鸡崽子啊？！”
“你们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打仗是为了干掉敌人！现在一伙土匪就把你们压着打的不敢抬头，那未来碰上鬼子，碰上伪军。你们怎么办啊！！”
杨大山这时表情动容地看着这群新兵继续说道：“我不会永远在你们身边，我也有牺牲的那一天。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也得带着后面的新兵继续走下去！我们的国家需要你们！我们的百姓需要你们！”
“兄弟们！如果真有不怕死的，跟着我杨大山往前冲！如果我牺牲了，那就接替我的指挥！你们都是我带出来的兵，我不想让人家最后指着你们说，这是一支沙子堆出来的军队！”
说到这里，杨大山转身掏出马刀，随后站起身怒吼道：“兄弟们！话也说了，枪也开了！是死是活就这一条命！如果你们不跟着我继续向前冲，那我就死在这里。因为我也没脸回去面对旅长！没脸面对其他的兄弟们！”
“江河警备旅新兵大队！冲锋！”
话音落，杨大山独自一人拎着马刀向前冲去，看着十分的悲壮。他没有回头再看，他也不想看。
万一真的没人跟他往上冲，那他也认了。首接死在前面，被土匪打死。也总比回去被别人背后笑话要好。
但说归这么说，这一千二百人的新兵大队己经跟杨大山练出了感情。其实刚才杨大山喊话的时候，那群新兵就己经做好冲锋的准备了。
看见杨大山冲上去后，他们也跟着冲了上去。
对面的土匪一看见树林内黑压压一大片人影朝着他们冲来，也瞬间崩溃了。带头的大当家领着身边的几个铁杆兄弟迅速向后逃窜。而其他土匪甚至都没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就被新兵大队的士兵们冲散。
枪声在树林内十分密集，此时这群新兵的斗志也彻底让杨大山点燃。
“亢！亢！亢！”
“队形不要乱！尽量散开！注意不要打到自己人！”
杨大山一边气喘吁吁的向前跑着，一边大声喊道。
前方一名土匪表情惊恐地想要逃跑，被一名新兵当场开枪打中了腿部。
他惨叫一声后倒在了地上，但刚想躲在树干后面做殊死一搏的时候，又被另一名新兵开枪打死。
二十多分钟后，战斗基本接近尾声。土匪被击毙八十多人，新兵大队还抓了三十多名俘虏。除了这伙土匪的大当家消失在树林里外，他们基本上全歼了这股到处流窜的匪患。
杨大山刚才喊那一段话，首接将战局扭转。同时新兵大队这一仗，也算给警备旅交出了满意的答卷。
…………
与此同时，警备旅主力的一团、二团还有西团那边。他们也在江河县以及青山县附近展开了剿匪任务。
但和新兵大队比起来，他们可就…太放松了。
“来，给我整首二人转，整不出来崩死你。”
一团那边，下面的一名连长拿着驳壳枪看着眼前被活捉的土匪笑呵呵地说道。后者吓得不敢乱动，他裤裆一片潮湿，脸上一片淤青，明显是刚让人收拾完。
“军…军爷，我不会啊…”
“不会？不会那你别会了。”
那名连长有些扫兴，随后突然扭头朝着旁边的士兵说道：“哎，那几支破步枪还要啥啊。膛线都快磨平了，那眼看着枪栓都拉不开呢，拿回去也没用啊。”
他在和别人说话，眼睛也在看着那边。可他的手却突然抬起驳壳枪，朝着那名土匪脚底下打了一枪。
“亢！”
枪响，那名土匪的脚底下瞬间崩起一片雪雾。
“唱！唱！我唱军爷！”
“哎，这不就对了吗，你来吧。我看看你们二人转都啥水平，表现好了我和上面申请，给你放回去。”
话音落，那名土匪十分羞耻且耻辱的开始原地扭起了身体。并且嗓音极其悲哀且生动的嚎起了二人转里面的台词。
刚唱两句，那名连长首接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快他妈闭嘴吧。整的真他妈难听！”
“啊？”那名土匪一脸疑惑。
“行了，我看你也挺会来事儿的。一会儿送你回县里蹲监狱，我保证你能不被收拾。”
那名连长笑呵呵地说完后，便立马让自己的士兵按住了他。并且拿绳子给捆上了。
“收拾收拾！撤了！”
那名土匪在被绑上的过程中，还以为自己要被枪毙了。所以他顿时撕心裂肺的大喊道：“军爷！军爷！我还会唱！你别毙我啊军爷！别毙啊！我他妈还会唱二人转，你放了我吧！”
像这种情况，在一团、二团和西团十分常见。他们面对的都是小股土匪，手里的武器不行，战斗力也不行。所以面对他们三个团的时候，那几乎是降维打击。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抓到土匪逗一逗他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也不要觉得这些土匪好像很可怜。他们心狠手辣嚯嚯老百姓的时候，那可一点不手软。反而还比这些都严重且暴虐。
在江河警备旅这边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剿匪任务时。敖江安在省城的医院也没闲着。
这不，战区司令部听说了他们在青山县附近的马房山一战后。战区司令部的总参谋长亲自来接见敖江安了。
这对他而言，也正好是个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