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请庞籍坐镇
靶场试枪过后几天,舆论慢慢发酵,己经有不少能人异士和军中的有志之士前来想要加入。^墈¨书~君, .勉¢费?岳~读_
沈瑜倒是不急,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这种让人找上门的应聘方式,虽说肯定会漏掉不知道多少的军中人士。
但是方便啊,大宋十八路的疆域,难道沈瑜还能一个一个的厢军驻地去挑人吗?
将在神机营坐班的事儿交给了王安石,沈瑜这几日是没少往庞籍那里跑。
庞府后院。
庞籍正眯着眼,逗弄笼子里的画眉鸟,挺自在。
管家颠颠儿跑过来,小声禀报:“老爷,沈驸马...又来了。”
庞籍手一抖,鸟食撒出去一半。
他眉毛一立。
“演武场震得老夫耳朵现在还嗡嗡响,他还来?不见!就说老夫头疼,起不来床!”
管家一脸为难:“老爷...沈驸马说...说给您带了点压惊的玩意儿,还说...您不见他,他就在门口石墩子上坐着等,等到您头疼好了为止...”
不想见客无非就是头疼,腰疼,身子疼,沈瑜早都预判到了。
庞籍气得胡子首翘:“无赖!这小子现在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老爷子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让他去偏厅!老夫倒要看看,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偏厅里,沈瑜一点没有搅扰老人家的自觉,正背着手欣赏墙上挂的一幅猛虎下山图。!狐*恋·雯_学_ ~免?肺_越′独,
听见脚步声,立刻转身,脸上堆起笑容,深深一揖。
“哎呀!庞相!您老气色看着好多啦!我就说嘛,您老这身子骨,硬朗着呢,一点硝烟味儿,权当提神醒脑了!”
庞籍哼了一声,在主位坐下,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少拍马屁!说吧,这次又打什么主意?”
“哪能是打主意呢!”沈瑜笑嘻嘻地凑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油纸包,献宝似的递过去。
“您看!正儿八经的好东西!蜀中来的好茶!压惊安神,清心败火,专治您老那嗡嗡响的耳朵和吃不下饭的毛病!”
这物件自然是二苏回京给沈瑜送的,这两人回京首接就要参加制科,所以给沈瑜送了礼就找了个宅子复习去了。
庞籍狐疑的接过来,拆开闻了闻,茶香清冽,确实是上品,脸色稍霁。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茶,老夫收了。没事就赶紧走,别耽误老夫遛鸟。”
“别呀庞相!”沈瑜赶紧拦住作势要起身的老爷子,搓着手,脸上笑容不变。
“茶是开胃小菜,正事儿还没说呢。您老昨天在演武场,那句弓马骑射,二十载苦练之功,尽付东流矣,真是说到小子心坎里去了!一针见血!”
庞籍捋着胡子,斜睨着他:“哼,少给老夫戴高帽。?幻.想?姬, ?首*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嘿嘿,”沈瑜也不恼。
“庞相,您看啊,那火铳的威力,您老亲眼见了,吓人吧?好用吧?可您说,光有这玩意儿,行不行?”
庞籍眼皮一抬:“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好枪,也得握在好兵手里啊!”
沈瑜一拍大腿道。
“您想想,我招的那都是什么人?流民,厢军里的刺头,山沟里钻出来的猎户...好家伙,昨天放完铳,您是没看见,好几个吓得差点把铳扔了!还有那装药的动作,笨得跟熊瞎子掰苞米似的!这要真上了战场,敌人没打着,先把自己人给轰了!”
庞籍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嘴角抽了抽,想笑又觉得不合身份,只好板着脸:“哼!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还不是你小子不会带兵?”
“对对对!您老圣明!”沈瑜立刻顺杆爬。
“小子就是个耍笔杆子,搞点歪门邪道的,哪懂什么带兵啊?练兵?更别提了!让我教他们?我怕他们先把我给练趴下!”
他一脸苦相。
“所以啊庞相!小子思来想去,满朝上下,论知兵,论威望,论能镇得住那帮泥腿子丘八的,除了您老,还有谁?狄帅那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见了您都得规规矩矩叫声老恩相!您当年在西府(就是枢密院)坐镇,那叫一个稳如泰山!小子这点微末道行,在您老面前,那就是萤火虫跟皓月争辉,不自量力!”
沈瑜这马屁拍得又响又密,庞籍听得心里有点受用,但面上还是矜持。
“少来这套!老夫都这把年纪了,黄土埋到脖子根儿,早就不问军务了。喝喝茶,挺好。”
“别啊庞相!”沈瑜急了,一把抓住老爷子的袖子,被庞籍嫌弃的甩开。
“您老这身子骨,遛鸟能遛到一百岁!可这神机营,它等不起啊!南边李日尊那孙子虎视眈眈,西边李谅祚也不是善茬!您想想,要是让那帮啥也不懂的文官,或者就知道克扣军饷的兵痞子来管这神机营,把这好端端的火龙给练废了,带歪了,您老心疼不心疼?”
他看庞籍神色有所松动,赶紧祭出杀手锏。
“再说了,庞相!您老就当是...是帮帮小子!也帮帮官家!更帮帮您自己!您想啊,这神机营要是练成了,横扫南疆,威慑北虏,那功劳簿上,头一份是谁的?当然是您老这位镇军之宝啊!到时候,青史留名,彪炳千秋!您老遛鸟的时候,那画眉鸟都得给您唱赞歌:庞相威武!”
“噗嗤...”旁边伺候的管家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捂住嘴。
庞籍也被沈瑜这最后一句画眉唱赞歌给逗乐了,指着沈瑜,又好气又好笑:“你小子....这张嘴啊!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老夫算是栽你手里了!”
他端起茶,慢悠悠呷了一口,闭目品了品,良久,才睁开眼,眼中那点老狐狸的精光又回来了。
“行吧。看在这好茶,还有你...还算有点心的份上。老夫这把老骨头,就再活动活动。”
沈瑜大喜过望,刚要道谢,庞籍话锋一转,板起脸。
“不过!丑话说前头!第一,老夫只挂个名头,镇个场子,具体那些鸡毛蒜皮的操练,你小子和那王安石自己想法子,别指望老夫天天去那破营房吃灰!”
“没问题!您老坐镇中军帐就行!”沈瑜拍胸脯保证。
“第二!”庞籍伸出两根手指。
“练兵,首要的是规矩!是纪律!管你什么火铳火龙,兵不知令,令不能行,就是一堆废铁!老夫不管你招的是流民还是猎户,进了营,就得有兵样!该打军棍打军棍,该砍脑袋砍脑袋!慈不掌兵!你小子到时候别心疼,别跑来跟老夫哭鼻子求情!”
“您老放心!该打该杀,绝不手软!小子绝对不护短!”沈瑜立刻表态,一脸我懂的表情。
“第三!”庞籍放下茶杯,盯着沈瑜。
“那火铳...给老夫也弄一杆玩玩?要好的!别拿那些次品糊弄老夫!老夫要亲自试试这玩意儿。”
沈瑜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哈哈哈!庞相您老真是...宝刀未老,成!包在小子身上!给您弄杆最顺手的!”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
一个老狐狸,一个小滑头,算是正式搭上了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