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条小锦鲤 槐婆死了

江滦的剑尖稳稳指着她,凤眸中寒光凛冽:“当年你以母后族妹的身份入宫侍疾,殷勤备至。可偏偏自你入宫后,母后的病情非但未见好转,反而日益沉重,药石罔效。”

“那时我便疑心于你。只是母后仁善,念及家族情谊,始终坚信穆家团结,绝不会出此戕害亲族之人,更遑论是你这个自幼与她一同长大的妹妹。”

后来,母后死后,穆槐也随之“病逝”。

现在看来,竟是隐姓埋名入了邪教。

“呵。”江滦冷笑一声,剑尖又逼近一分,“如今看来,母后的善念,不过是喂了你这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穆槐忽然放声大笑。

“是我做的,又如何?是我杀了她,又给你下蛊...我只恨,怎么就没能除了你!”

“你和柳家勾结......”

柳家,柳姨娘,他妹妹和母后,还有从温正清那得来的,有母后小印的摆件。

江滦感觉冥冥之中有一条线将这些看起来不相干的事联系在了一起。

他眯起眼。

“你们在布一场大局,和柳家有关?”

不。

他又迅速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柳家在平县或许算大家族,但与穆国公府比起来,无异于蜉蝣撼树。

......

“和温瑶,跟柚柚,有关系。”

他的语气变得笃定。

在捕捉到穆槐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后,他便提起了剑,不欲再与她多言。

不知何时,众鬼已经不再上前,而是聚在两人四周,用怨毒的眼神盯着穆槐。

穆槐见他提剑,却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怪笑,带着得意:“没用的!江滦,你杀不了我!凡俗刀剑,根本伤不了我根本......”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嗬嗬声。

她缓缓低头,看着那柄毫不留情洞穿了自己心口的利剑。

“怎......怎么可能......”

“你...杀了我...你这辈子都不知道.....真相。”

江滦缓缓抽出长剑,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他脚边晕开一小片暗红。

“这威胁不到我。”

“你的罪,一刀了结太便宜你了。剩下的......就让它们跟你慢慢算吧。”

他话音落下,早已按捺不住的众鬼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扑了上去!

比之前凄厉百倍的惨叫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彻底湮灭。

江滦坐在柚柚院子前的庭落里,抱着辟邪剑,一点点地擦干净它剑身上的血渍。

不知是不是今晚被那些看不见的鬼魂影响了。

冥冥之中,他竟然感觉,这把剑在骂他。

“......”

真是疯了。

辟邪是柚柚借给他的。

这剑不愧是父皇梦中所得,极有灵性,柚柚一说话,就乖顺地待在了他手中。

只不过离开了柚柚的视线。

整把剑都黯淡了下来。

看着与一般的凡铁没什么两样。

用最后的波纹彰显着自己的不情不愿。

江滦轻轻地把辟邪放在柚柚的床头。

柚柚正睡得香甜。

小家伙四仰八叉地躺在软乎乎的被窝里,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睡得脸蛋红扑扑的。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巴微微张着,时不时还咂巴一下,仿佛在梦里吃着什么好东西。

一只小胖手无意识地攥着被角,另一只则豪放地伸到了枕头外面。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安宁又温暖,与方才那血腥的一幕仿佛是两个世界。

江滦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许久。

烛光柔和地勾勒出他深邃的眉眼,那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早已察觉柚柚的不同寻常。

妹妹也是。

若是旁人,或许会欣喜若狂,觉得家族出了不得了的人物,可以以此牟利。

但江滦心中涌起的,却只有怜惜。

他怕沉重的担子过早地压垮她的肩膀。

怕她纯净的眼眸终有一日会被世间的污浊所侵染。

他宁愿柚柚只是个普普通通,会撒娇耍赖,会闯祸需要他收拾烂摊子的小麻烦精。

江滦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拂开粘在她额前的一缕软发,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无论如何,我们总是想护着你的。”

穷奇早就听见了动静,眼睛悄悄地睁开了一条缝。

没想到,柚柚在凡间给自己找的家人,还不错。

看着江滦的背影消失在了面前。

穷奇跳上床榻,用脑袋蹭了蹭柚柚的手背。

像是在宣誓。

我也会保护你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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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婆死了。”

白霁灵平淡得不像是死了人。

“受了致命的剑伤,身上还有鬼气。”

柳承立刻变了脸色。

鬼气?!

可那厉鬼是万鬼之首,不就是由槐婆炼制的吗?

县令府的下人这会出现,将槐婆的尸体抬走。

温瑶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怕吗?她是被鬼杀了的!”

连脸都被毁了,血肉模糊。

“我们不怕鬼。”下人们笑笑,“有我们府上的老祖宗在呢。”

她都能让那帮鬼给她写作业了。

他们还怕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