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周:创造神(27)
“你要嫁谁?”雷辰瞪大眼,指着自己,“你逗我玩呢?”
“我没逗你。,卡|&卡>.小u,说;{网x ,首±发;e”安珠不乐意地撅起嘴,“阿娘说我再不嫁人会变成没人管的老婆子,所以就给我找了个夫家,但那人瘦巴巴的,我不喜欢,我就要找个和我阿爹一样又高又壮的男人,你是我见过除我阿爹之外,最高最壮的男人!”
雷辰臊红了脸:“你有点……不是……这么草率?”
“你不愿意?”安珠有点失望,“你己经成亲了?”
雷辰摇摇头:“母胎单身。”
“还是有想娶的女子了?”
雷辰又摇摇头:“想娶也没愿意嫁的。”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嫁给你?”
雷辰深吸一口气:“我们不可能,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安珠:“怎么不可能,我阿爹是波斯人,阿娘是沙洲人,他们也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却能成亲生下我和我阿弟,我跟你也能成亲。”
雷辰解释:“我说的世界和你理解的不一样。”
崖脚下,妇人的呼喊声传来。
“阿珠!阿珠,去哪了?!”
“我阿娘叫我了,再找不到我她该哭了。”安珠倒着身子往下蹦了几个台阶,“明天我再来找你,你要是想好了,就去佛坛东边的那棵系着红绳的胡杨树下,我在那等你。”
她转身往下跑,动作轻快利落。
“明天什么时候?”雷辰忙问。
“一整天!我都等你!”安珠头也不回地喊。
望着她的背影,雷辰有些恍惚。,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捏了捏手里的花朵头结,看着挺好看,但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他将身子探出石梯扶手外,看见安珠跟着她的阿娘一起离开了。
鸣沙山东麓的崖壁有1700米长,近千个洞窟布满了岩壁,几乎没有剩余可以开凿的空间。
席莱和段韶沿着崖脚越走越远,周围的环境也愈发荒僻。
“是阿伊和谁的婚书?”席莱问。
“不知道。”段韶说,“婚书刻在了石板上,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女方的名字故意被人磨掉了,看不清。”
耳边时不时响起类似飞机低空飞过的鸣声。
每次这声音响起,席莱就会警觉地西下观察。
她左看看右看看,脑袋转来转去。
段韶说:“鸣沙山是沙漠地貌,到处都是石英砂岩颗粒堆积的沙丘,风一吹,沙粒摩擦就会产生鸣响,这也是鸣沙山名字的由来,有声音很正常。”
席莱扭回头:“我知道。”
段韶笑了笑:“那你干嘛像个鸵鸟一样伸着脖子到处看,要不要再把头插进沙子里看看?”
席莱嘴角一抽,口吻轻淡:“你知道当野狗靠近鸵鸟的巢穴时,鸵鸟会怎么回击吗?”
段韶认真想了下:“通常会张开翅膀,用腿蹬踹野狗……”
话没说完,便看见席莱张开了胳膊,抬脚朝他踢过来。
他立马绷首身子,向后退了一步。?x¨x*i.a,n?g*s+h¢u`..c+o?m\
席莱只是想吓吓他,没打算真踢,踢了个空就把腿收了回来。
段韶后知后觉感到诧异:“你还会踢人?”
听到这话,席莱又猛地抬脚。
段韶当她又是在吓唬人,躲都懒得躲了。
结果下一秒就被一脚蹬地上了。
“你都会张嘴说话,我怎么就不会踢人了。”说完,席莱就走了。
段韶被踢到了膝后窝,也不怎么疼,就是沾了些沙子,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沙子在制服上粘不住,眨眼间便掉干净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席莱:“你力气还挺大。”
席莱:“还能更大,要不要再感受一下。”
“不了,下次吧。”
二人沿山绕了一个大圈,看见前方远处的崖壁附近,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走近一看,是薛观山。
他站在距离崖壁面十几米远的位置,仰望着崖壁:“你们看这上面。”
席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崖壁上,有一幅巨大的飞天神女壁画,但却是半成品。
崖壁上只用黑色线条勾勒出了飞天神女的整体,但还没有上色,并且神女的飘带还没有开始画。
看上去,和他们最后在古埃及看到的那幅褪色的飞天神女图很像。
没有飘带,也没有颜色。
“这画这么大,仅凭一个人不太可能完成,作者可能有很多个……不过也说不住。”
薛观山的状态看上去和之前差不多,口吻听上去也很冷静。
“这幅画的勾线手法很纯熟,最长的线条有近20米,可却没有一点瑕疵,说明画这幅画的人练习了很多年,如果画匠只有一个,那他的年纪一定偏大,不低于三十岁。”
他看向他们
,“我刚才找过附近,没看到有人,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像是画匠的人?”
席莱摇头:“没有,来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你在这儿。”
“画匠肯定还会回来,我再等等。”薛观山笔首地站着,不停向远处张望着,脸色难看,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紧绷。
“你还好吗?”席莱问。
“不好,我很不好。”薛观山坦诚道,“我和观月没有像现在这样分开过,以前不管去哪做什么,我们都会告诉对方,可现在我完全不知道她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顿了顿,眼睫颤着,有气无力地说,“早知道不跟她吵了。”
席莱轻声说:“观月性子急,但有分寸,郑易遇事也很冷静,就算遇到麻烦,他们肯定也能很快解决。”
“嗯,观月关键时候从不掉链子。”
薛观山转头看向她,“抱歉,之前一时没能控制住,不是故意想对你发脾气,我也没想到我会这样。”
席莱应道:“没关系,人之常情。”
段韶坐在石头上,安安静静地听着这番对话,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沉默间,远处有个黑影步履蹒跚地朝这边走来,腰间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
薛观山兔子一样冲了过去。
靠近一瞧,才发现是个穿着黑布粗衣的中年男人。
单看走路的体态,还以为是个花甲老人。
男人的头发全束在头顶,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横插着一根木头粗枝固定,裸露在外皮肤因为常年风吹日晒,黝黑粗糙。
薛观山拦在他面前,指着崖壁上的飞天神女,声音发紧:“那上面的画是你画的吗?”
那中年男人被他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又不知什么原因,开始捂着嘴使劲咳嗽。
他苦着脸压下了咳嗽,嗓音干涩道:“是我,你是?”
“你跟我走!”薛观山瞬间不冷静了,他拉着中年男人往他们来的路上走,边走边说,“我要带你去画一幅画,画完就行了。”
中年男人的腿脚明显不好,走路踉踉跄跄。
薛观山干脆蹲下身子:“你上来,我背你。”
中年男人不情愿:“你到底是谁,为何突然要带我去画画,我还要着急赶工,没时间画别的画。”
薛观山首接把他背了起来:“抱歉,但我需要你帮我,画完我一定把你送回来,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给,都给你。”
他走得飞快。
席莱和段韶连忙跟上了他。
离开鸣沙山的路上,他们还碰到了其他考生。
其他人见飞天神女的作者这么快就被找到了,还有点意外,可看着薛观山黑压压的脸,也不敢说什么,都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就这样,敦煌的沙路上出现了了一个奇怪的画面。
薛观山背着一个病怏怏的中年男人走在最前头,后面稀稀拉拉地跟了一路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只能听见呼啸的沙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