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字牢乐狱(5)

在头颅飞离身体的那一瞬间,席莱的心情有些复杂,她来不及理清这些情绪,眼前便再一次恢复了清明。°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

还是在法场。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位置变了。

她不再跪在斩台上,而是坐到了监斩台,身上的衣服从囚服变成了大红官服,一摸头顶,还有个高帽子。

跪在斩台上的人,变成了段韶。

范岑岑和雷辰也交换了位置,范岑岑成了拿刀的刽子手,雷辰则站在斩台下的两名衙役之间。

“这什么情况?”雷辰目瞪口呆。

范岑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大斩刀,又连忙回头看了一眼,见席莱还在,头也好好的,她立马松了一口气。

“噗——!”刽子手大汉又开始向刀上喷酒。

酒雾喷了段韶一脸,他皱紧了眉头:“席莱,你的血刚才全溅在了白练上……”

话还没说完,段韶的头颅便被刽子手毫不犹豫地砍飞了。

大动脉喷涌出的鲜血竟然一点也没有落在别处,统统溅在了他头顶白布上。

“是窦娥冤!”席莱对他们喊道,“答案是关汉卿的窦娥冤!”

她说完,用笔在答卷上写下答案。

《窦娥冤》……

有一片雪花缓缓飘落,经过她眼前。

在这烈阳高悬,迎面吹来的风都是温热的时节,天上竟然下起了雪。

六月飞雪……

答案还没能写完,眼前场景忽然又变了。?2:?@8]/.看¨a\书x网?` ?免?费*?阅%?读?{′

这一次,席莱身处法场下方,站在了两名衙役中间。

“我靠?这次轮到我被砍了?”雷辰跪在斩台上,看着横在他眼前的大刀,惊道,“是不是写不完答案,就要一首重复同样的场景?”

“那下一次肯定是我了……”范岑岑坐在监斩台上,飞快写着答案,“奶奶呀!我不想被砍头!”

段韶和席莱也赶紧把答案写全了。

《窦娥冤》,关汉卿,元代。

“我动不了……”雷辰慌道,“我写不了答案!”

“噗——!”

刽子手又一次向斩刀喷酒,挥舞起大刀,眨眼间,砍掉了雷辰的头。

场景又变了。

雷辰坐在了监斩台上,他恢复意识后,慌忙摸着自己的脖子。

头还在。

他松了口气。

“奶奶啊!”范岑岑跪在斩台上,仰天落泪,“我明明写完答案了呀!为什么还是要被砍头呀!”

“是不是还差雷辰的答案?”段韶站在衙役间,说道,“就他还没写了。”

席莱反应过来,扔掉手里的刀,捂上了刽子手的嘴巴,阻止了他喷酒,并喊道:“雷辰!快写答案!”

雷辰回过神,赶紧写起了答案。

突然间,衙役们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似地,一窝蜂冲上了斩台,整齐划一地举起手中的长矛,刺进了席莱的身体里,将她扎成了刺猬。

席莱的身体撕裂般的痛,她力气全无,松开了手,瘫跪在了地上。·w*o*d*e_s,h!u-c/h?e+n?g,.!n*e^t\

没了席莱的阻拦,刽子手喷出口中烈酒,举刀,砍断了范岑岑的头。

血溅白练。

天上又一次飘起了雪。

席莱面色苍白,奄奄一息。

雷辰抬起了头:“关汉卿……哪个朝代的来着,明朝吗?”

一口鲜血“哇”一下从席莱喉咙里涌了出来。

段韶恨铁不成钢地喊道:“元代的!元代!”

场景再一次变了。

“怎么又是我……”范岑岑绝望道,“为什么又是我啊……”

席莱踩上监斩台的桌子,一把拽下了头顶的官帽,狠狠扔向了身穿刽子手服的雷辰,气道:“快写!”

官帽砸中了雷辰的后背,他赶紧写下了答案。

在他写完答案以后,西人的答卷同时出现了新的题目。

3、请帮助作者完成《窦娥冤》第三折的创作。(3分)

这一次,刽子手没有再喷酒,他定格在了原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法场周围的衙役们也是一样,一动不动。

雷辰伸手在大汉面前晃了晃:“哎,他没反应了。”

范岑岑发现自己能动了,连忙爬起来,跑下了斩台,躲远了刽子手。

“第三折是窦娥冤被斩杀的那段剧情。”段韶说,“我们可能要把剧情复原一遍,才能从这里离开。”

范岑岑看向刽子手手中的刀,害怕道:“怎么复原?我们要演戏吗?”

“试一试就知道了。”段韶说,“第三折主要有西个角色,分别是窦娥,监斩官、窦娥婆婆和刽子手,我现在应该是窦娥婆婆,范岑岑是窦娥,雷辰是刽子手。”

他看向席莱,“席莱,你是监斩官,第三折的故事是从你那儿开启的,你先说句台词,看看什么情况。”

原文中,监斩官的第一句话应该是“下官监斩官是也。”

但席莱没打算按照原文一模一样地说,她想试一试说大白话是不是也能行。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本官是监斩官……”

这话像是按下了“开始键”,刽子手和衙役们突然“活”了过来,开始有了反应。

刽子手收起了手中的刀,退到了范岑岑身后站定,神情严肃地看向前方。

没想到大白话居然是可行的,席莱又惊又喜。

这样一来,复原剧情的难度就会大大降低。

她顿了一下,继续演道:“今日处决犯人,叫人守住巷口,不要让闲杂人等出入这里。”

话落,一名衙役走到了行刑鼓前,挥舞鼓棒,用力敲了三下鼓。

三通鼓声毕,代表行刑即将开始。

又有两名衙役动起来,上前箍住了范岑岑的胳膊,把她向斩台拖去。

明明范岑岑的位置看上去离斩台也不过几米远,可衙役们押着她愣是走出了几百米的感觉,他们身前的道路一首无限延长,像是走不完似的。

范岑岑慌了,她抬眼看向席莱,却见席莱目光平静地对她点了下头。

不知为何,看席莱那么镇定,她忐忑的心情也安稳了些。

“我没有缘由就犯了王法……”范岑岑边回忆边念出了窦娥的台词。

可那刽子手大汉突然看向了雷辰。

雷辰一脸懵:“看老子干嘛?”

席莱提醒他:“你是刽子手,在窦娥开口前有句台词……”

雷辰“哦”一声,刚想问台词是什么,便看见原本站在斩台上的大汉赫然出现在了范岑岑面前,抬手挥刀。

他冲下去,一抬脚踹在了大汉的屁股上:“干嘛啊,别动不动就砍人家女孩儿的头!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大汉愣了一下,赫然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数名衙役冲上来,将雷辰团团围住,把长矛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艹……”

雷辰顿时疼到额头青筋暴起,栽倒在地,表情痛苦不堪。

与此同时,大汉挥起刀,砍掉了范岑岑的脑袋。

段韶逮住空隙说道:“台词不需要按照原文说也能继续进行,但是不能不说。”

他看向雷辰,又道,“雷辰,你下次记得说台词,反应快些。”

天空飘落起雪花。

雷辰用最后一口气说道:“可老子没看过窦娥冤……”

场景再次变了。

这次,扮演窦娥的,是雷辰。

他站在了斩台之外的地方,周围的人物像刚才那样定格住了。

“我怎么成窦娥了?”

雷辰无助地看向他们,“窦娥该说什么啊?”

其他三人:“……”

“重开吧。”坐在监斩台上的段韶冷淡道,“窦娥词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