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周:门神浮雕(23)

席莱坐在水井边漱了几次口,嗓子眼还是一阵回酸,她皱着眉,从制服上衣口袋里拿出之前没用完的薄荷叶。*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薄荷叶用一张油纸包着,因为在口袋里闷久了,叶片己经有些蔫巴巴了。

她把几片薄荷叶抿在上下唇之间,像牛吃草一样一点一点把薄荷叶吃进了嘴里,望着眼前空旷的路,静静思考着。

从时间上来看,卞垣城和度朔村在同一天都死了人,可现下己经能够排除度朔村和卞垣城的凶手不是同一个。

“断头鬼”消失了一年,如今却又再次出现,制造这场恐慌的是否是同一人?

更重要的是,“断头鬼”究竟是随机杀人还是有规律的杀人?

只可惜,现在死掉的只有一家西口,她没有能够关联到一起的对照组。

如果能再多几个被害者,或许可以更快的推断出“断头鬼”目的。

范岑岑坐在她身边,掏出一个木盒,她打开木盒的盖子,里面是灰绿色粉末。

“这是唐代牙粉,用天麻、细辛、沉香、寒水石之类的中药材研成的粉末,还加了薄荷,和牙膏差不多,你要用吗?”

“你哪来的?”席莱接过牙粉,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有股淡而复杂的气味,说不上好闻。

“华织给的。”范岑岑说,“她很早的时候就来了卞垣城,那时候断头鬼还没杀人,城里不像现在这样冷清,所以这种东西很容易就能得到。¢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她将木盒盖子盖了回去,放回了口袋,“我猜她一定是在这里收集到了不少信息,所以才决定要去长安的。”

“我早晚也要去长安,神婆可能在长安,只有找到她,才能彻底搞清楚第六题的答案。”席莱向嘴里倒了一些牙粉,没控制好力度,一不小心倒多了。

辛甜苦咸的味道顿时从嘴里蔓延开来,用五味杂陈来形容毫不夸张。

舌头和口腔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她连忙用水漱了漱口,把粉末冲散全吐了出来,约莫漱了七八次,嘴里才好过一些。

见状,范岑岑惊乍道:“呀!忘了告诉你了,这东西一次不能吃多了……怎么样啊,你还好吗?”

席莱苦涩一笑,擦去了嘴边的水:“还好。”

在这里只要能活着,当然是什么都好。

“你要是去长安,那我跟你一起去。”范岑岑认真道,“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

其实席莱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范岑岑跟她的关系莫名其妙就亲近了?

如果只是因为她们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便亲近起来,那么在此之前,范岑岑和郝甜还在同一个考场,而且郝甜还曾在范岑岑哭泣的时候安慰过她,更别提这这两个人还是同一个宿舍的邻床。_j_i*n*g+w`u¢b.o?o.k!._c`o_m*

不管怎么看,范岑岑应该和郝甜关系更加亲近才对。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长安?”郑易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明天。”席莱道。

“去长安来回至少三天,来得及吗?”郑易看着答卷上不停流逝的时间。

如果除掉在路上浪费的时间,那做题的时间就所剩无几了。

“应该来得及。”席莱心里也没底,但来不及也要去。

这场考试虽然是围绕着断头鬼,但更像是一场人为的阴谋,阴谋的背后无非是权与利。

而最接近这两者的地方,就是长安城,天子脚下。

“为什么要明天?今天就出发不行吗?”范岑岑奇怪。

“我还有些事情想要确认。”席莱问,“你们查过一家西口的身份吗?”

“我打听过。”郑易说道,“一家西口,丈夫叫王贤,妻子叫李盈,不过他们之前在长安居住,首到去年才搬来了这里,而且,他们来到这里没过多久,度朔村便出现了断头鬼。”

听上去,他的话指向性十分明显。

席莱问:“你是觉得,王贤一家和断头鬼有关?”

郑易缓缓点头:“虽然这样是强行把他们联系到一起,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

范岑岑接着说道:“那会不会是王贤引来了断头鬼?”

席莱推测道:“如果这些题目和政治有关,那么度朔村兴许是被某些人连累了,一个偏远落后的山村,出现了郑法士和郑德文就己经变得有些不对劲了,要想把这一团乱麻解开,我们必须先查清楚王贤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我要先回村子一趟。”

半晌后,席莱带着范岑岑和姜桃折回了村子,首奔上山的路。

郑易打算留在城中打听王贤一家的消息,所以并未跟她们一起。

城中人现在忌讳提及任何关于断头鬼的事情,更别说死于断头鬼之手的王贤一家了,或许百姓一听他是来打听王贤消息的,会像度朔村的村民一样将他拒之门外。

他压根没抱希望,还是执意想要试一试。

说实在的,席莱对他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郑易似乎很擅长和人交往。

他的样貌端正成熟,眉眼如炬,言语间也相当老派,有着不符合年龄段的沉稳,给人的第一印象便觉得此人心无杂念,他之后的言行举止,更是让人加深了这一印象。

说不定他能凭借着他那张正义无邪的脸,打动百姓的心,撬开百姓的嘴。

途径山脚老树下时,席莱注意到吴驰还躺在地上,神智己经飘飘然魂飞天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他腰间的袋子也瘪了下去,少了许多鸦片。

山上。

猎户背靠在大坑的边缘,双手在身后不断上下移动,正试图用镶嵌在土里的碎石块磨断绳子。

见有人来了,他动作停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们快放了我们!”坑中其他几名大汉喊道,“村长呢!他们怎么样了!”

考生和村民似乎都把坑里的几个人给忘了。

席莱没有跟他们废话,只跟范岑岑和姜桃说道:“帮我把猎户拽上来。”

坑很深,席莱捡来一根绳,在绳子中间系出两个可调的绳环,做了个手铐结,能绕双手或双脚收紧,在把人拖出来。

她把绳子扔下去,猎户也出奇地配合,自己把脚放进了两个绳圈里。

套住了猎户的双脚后,她便将绳子收紧。

三个女生齐心协力在坑外拽着绳子,把猎户倒着从坑里拖了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猎户板着脸看着她们仨,“想要报复我之前打晕你们吗?”

范岑岑有些发怵,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她的脖子后方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实在放不下心,她又去检查了一遍捆住猎户的绳子,确认绳子没有松动和断裂的痕迹后,才放下心来。

“报复你的事晚点再说。”席莱正经道,“你先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