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们是去采访的
“晨哥，这就完了？”
胡子赶紧飘着跟上，声音里满是疑惑。′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不多问问了？”
“还要问什么？”
林晨走进电梯，按下了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该知道的，不都知道了么。”
电梯门隔绝了身后那浓重的血腥气。
光洁的金属门板上，映出林晨那张精致却无表情的脸。
胡子绕着他飞了两圈，烟雾组成的身体充满了焦虑。
“可是，晨哥！说‘是’不行，说‘不’也不行，连跑都不行！”
“这他妈是个死局啊！”
“那我们这次采访，要怎么回答她啊？！”
林晨闭上眼，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早上，对门那个怪人看他的眼神。
深沉，复杂，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还带着一丝……受伤？
林晨忽然睁开眼，勾唇一笑。
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我们是去采访的，又不是去答题的。”
“啊？”胡子愣住了，烟雾组成的身体在半空中凝固了一秒。
“所以，应该是我们问她，不是她问我们。”
他理所当然地道：“你见过记者一个劲回答被采访者问题的？”
胡子飘在原地，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没能发出声音。
对......对啊！
电梯“叮”的一声，在十二楼停下。￠看¨书￠屋! ~首′发\
门一开，几个刚才在楼下看热闹的“同事”正等在外面。
看到林晨，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纷纷让开了一条路，眼神里带着探究和幸灾乐祸。
林晨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胡子赶紧跟上，小声嘀咕：“晨哥，他们好像都在看我们笑话。”
“让他们看呗。”林晨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头条拿到手，笑的就是我们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屏幕亮起，倒映出他专注的侧脸。
胡子飘到他身边，忧心忡忡。
“晨哥，虽然话是这么说，但s级的目标，我们连对方的资料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林晨并没有打开公司内部的资料库，而是首接调出了一个黑色的，只有绿色字符在不断跳动的界面。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
一行行胡子完全看不懂的代码，如瀑布般在屏幕上刷新。
胡子惊得烟雾身体都扭曲了一下。
“你你你……你这是在干嘛？”
“嘘。”
林晨连头都没抬，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示意他安静的轻响。
胡子立刻闭上了嘴，紧张地看着屏幕。\b_a!i`m￠a-s/y+.+c·o`m￠
他看见那些绿色的代码像有生命一般，钻进了一个个带着“绝密”、“封存”、“权限不足”等红色标签的文件夹里。
警报和防火墙的图标不断弹出，又在下一秒被那些绿色代码轻易撕碎、吞噬。
“啪嗒。”
他那两撇最为凝实的小胡子，竟然从脸上掉了一根下来。
胡子手忙脚乱地去接，又慌慌张张地想把胡子按回原来的位置。
就在这时，林晨的手指停了下来。
“搞定。”
他按下回车键。
屏幕上，瀑布般的代码瞬间消失，数个弹窗占满了整个桌面。
新闻剪报、论坛帖子、警局的封存档案、几十年前的八卦周刊……
所有关于“裂口女”这个都市传说的蛛丝马迹，都被一股脑地从互联网的坟墓里刨了出来，陈列在屏幕上。
“我操，晨哥！”
“你……你还有这手呢？”
“我跟你搭档这么久，怎么不知道你会这个？”
林晨敲击键盘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为什么会这个？
一股森冷的气息突兀包裹住他——
“怎么，”他头也没抬，语气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嘲弄，“你不会？”
胡子被他噎了一下，那两撇凝实的小胡子都委屈地抖了抖。
“我……我当然……”
“我这不是……术业有专攻嘛！”胡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的专长是打探消息和跟踪，这种技术活，还得是你啊。”
林晨轻哼一声，森冷的气息消失了。
他将心底的战栗强行压了下去，点开了一个被标为机密的档案。
“少废话，看资料。”
档案里的照片是黑白的，己经有些泛黄。
照片上的女人，有着一双含情脉脉的杏眼，笑容温婉，美得惊心动魄。
【姓名：松田绪子】
【身份：平面模特】
“啧
啧，真是个美人胚子。”胡子飘在旁边，忍不住感叹，“可惜了。”
林晨滑动鼠标，继续往下看。
【事件简述：松田绪子，曾是小有名气的模特，因情感纠纷，被其摄影师男友当街泼洒高浓度硫酸，导致面部永久性毁容。】
档案下面，附着一张现场照片。
女人的脸，己经不能称之为脸，血肉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五官的轮廓。
胡子倒吸一口凉气，烟雾身体都变得稀薄了几分。
【后续：松田绪子在医院醒来后，精神崩溃。趁看护人员不备，偷走一把医用剪刀，闯入其男友家中，将其残忍杀害后，于浴缸内自杀。】
【结案。】
“真惨啊……”胡子看得唏嘘不己，
林晨关掉那些繁杂的资料，重新打开一个空白文档，打下几个字：
【专访策划案：被毁容的“美”】
“晨哥，你这是……”胡子凑过去看。
【采访核心：探讨“美”的定义，以及社会审美对个体的异化。】
【采访切入点：从松田绪子作为模特的职业生涯聊起，引导其回忆曾经对“美”的追求。】
【预期目标：引导目标重新审视自身价值，达成和解。】
胡子看得目瞪口呆，“晨……晨哥，我们这是去采访，不是去做心理疏导啊！”
林晨把那个写着“专访策划案”的文档最小化，然后慢悠悠地端起水杯，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热气。
“做人不能太肤浅。”
他掀起眼皮，用一种“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瞥了胡子一眼。
“做记者，更不能太肤浅。”
“我们怪奇新闻社，是有深度，有格调的媒体公司。”
“能不能不要搞得跟狗仔一样？”
“有点职业素养，行不行？”
胡子被他一连串的话噎得说不出一个字。
他飘在原地，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才憋出一句。
“可……可是……”
在他看来，他们这些“东西”，不就应该喜欢血腥、暴力、劲爆的新闻吗？
什么时候开始，连鬼都追求起精神文明建设了？
林晨没理会他世界观的崩塌。
“你仔细看看资料，我去看看我们的实习生们，报告写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