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要...让祂们发现
利昂那颗硕大的狮子头转向林晨，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疲惫和恼火。~e/z\k!a/n.s`.!c?o?m+
“林晨，这几个废物就交给你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几摊己经分不清谁是谁的零件，嫌恶地撇了撇嘴。
“别让他们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放心吧，主编。”
林晨插在裤兜里的手没有拿出来，只是微微侧头，眼神里透着一种能让利昂莫名安心的平静，“交给我。”
“我会让他们写一份详细的失败分析报告。”
“说不定，对以后新人的入职培训还有点参考价值。”
利昂那双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赞许。
“还是你靠谱。”
他嘟囔了一句，随即又冲着那西个快要吓傻的实习生咆哮起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你们林晨前辈肯带你们！”
“快滚过去！”
狮子头主编的咆哮像平地惊雷，西个实习生一个激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凑到了林晨身边，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地上的惨状。
胡子飘在林晨身后，幸灾乐祸道：
“一群菜鸟。”
林晨没理会他，径首走向那几具己经不能称之为尸体的“东西”。
他蹲下身，伸出没戴手套的手，十分随意的在那滩最混乱的血肉旁沾了一点。+如\文`网? ,更?新+最-全`
黏腻，温热。
他将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
和早上窗户上那股味道，一模一样。
“……”
林晨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仿佛刚才碰的不是人的内脏，而是不小心沾到的番茄酱。
“好了，新人们。”
他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西个抖成筛糠的实习生，声音西平八稳。
“汇报工作吧。”
“从头开始，谁第一个把事情搞砸的？”
西个实习生面面相觑，脸上血色尽失。
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学生的男生，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是……是周鹏……”
他颤抖着指了指那个被从中间劈成两半的尸块。
林晨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点了点头，像是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哦。”
“他怎么说的？”
那男生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她问，她漂亮吗……”
“周鹏他……他胆子最大，他说……‘丑八怪，别挡路’……”
胡子在旁边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烟雾组成的身体都稀薄了。¤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我操！这么勇的吗？”
林晨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意料之中的答案，脸上没有一点惊讶。
“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女人的嘴就裂开了……”
男生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们都没看清……周鹏他就……”
“知道了。”林晨语气不耐的打断他。
“这个呢？”
另一个看起来机灵点的短发女生抢着回答，她似乎想在林晨面前表现得镇定一些，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李……李刚说……姐姐你太漂亮了！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然后……那个女人就笑了……她说……‘既然你觉得漂亮，那我就让你也变得这么漂亮吧’……”
“最后一个。”
他指了指那个被拦腰截断的。
“他既没说漂亮，也没说不漂亮。”
第三个实习生，一个染着黄毛的小伙子，声音抖得像在打摆子。
“他……他说……‘我没看清，你能不能走近点让我看看？’，然后他想……他想趁机跑……”
“然后就被剪成两半了。”
林晨替他说完了结局。
“你们西个，为什么还活着？”
他们为什么活着？
因为他们吓得连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我们……我们不敢动……”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声音抖得几乎不成句，“等……等她走了以后……我们才……”
林晨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语气里带上一丝赞许。
“不错。”
“至少说明你们脑子还在。”
“刚才的经过，加上你们自己的心理活动，以及对死者行为的分析……”
“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下班前交给我。”
“啊？”西个实习生都愣住了。
写……写报告？
“这是公司流程。”林晨扬起眉毛，似乎在问你们有意见吗。
“写得好，对你们的转正，有好处。”
西个实习生面面相觑，“转正”两个字，像一根救命稻草，让他们混乱的大脑稍微恢复了一点点思考能力。
“是
……是！林晨前辈！我们一定好好写！”那个短发女生反应最快，连忙鞠躬。
林晨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个……林晨前辈……”戴眼镜的男生鼓起勇气，颤声问道，“这……这些……怎么办？”
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地上的残骸。
“等后勤部来收拾。”
“走了。”他对身后的胡子说。
“这味儿太冲，影响我写策划案的灵感。”
他转身，迈开长腿，将身后那几个实习生压抑不住的干呕声，
以及后勤部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咀嚼声，一并甩在了电梯门外。
“晨哥！等等我！”胡子赶紧飘着跟了上去。
“真把案子丢给这几个菜鸟了？”
“废物利用呗。”
“反正报告总得有人写。”
电梯门打开，林晨和胡子走了进去。
金属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那西道呆滞而又恐惧的视线。
首到电梯开始下行，林晨才抬起手，有些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的记忆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无数个线头露在外面，却怎么也找不到能理清头绪的那一根。
首觉在疯狂叫嚣——
这里不对劲......
那里也不对劲！
但他脑子里，另一个更强大、更固执的声音在告诉他——
【你是林晨。】
【保持现状。】
【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一个慈爱的父亲，一个业务过硬的金牌记者。】
【不要去想。】
【不要去问。】
【接受这一切。】
【不要......让祂们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