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记住了吗？
林晨跟在小男孩身后，穿过一尘不染的客厅。x新?,完;(本·~ˉ神?{站￡& ±./首|发-/
首播间的弹幕分裂成了两派。
【晨哥干得漂亮！就是要这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不信，晨哥绝对不是这种人，他肯定在演！对吧？对吧？】
【别吵了，安静看。我相信晨哥的选择，无论是什么。】
林晨没理会弹幕的争论，他的注意力全在前面那个小小的背影上。
男孩赤着脚，走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像个没有重量的幽灵。
他没有带林晨走向门口，而是停在了那扇拉着厚重窗帘的巨大落地窗前。
“哗啦——”
男孩伸出瘦小的手臂，奋力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扯向两边。
窗户上画着一个集合了五行符号的奇怪阵法。
而窗外是一片缓慢旋转的、深红色的星云。
星云的中央，B栋701的窗户，如同一只孤零零的眼睛，悬浮在虚空之中，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
“血月最圆之时，便是仪式最终之刻。”
男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亢奋。
“B楼的‘祭主’会被怨气彻底吞噬，他的‘光’会熄灭。到那时，你用你的血，在这扇‘生门’上画出最后的符文，念出咒语，你就能回家了。”
他转过头，那双漆黑的眼珠倒映着窗外诡异的红光，像两颗凝固的血珀。
“我哥哥当年，就是这么消失的。”
他轻声说。
林晨看着窗外沈决的身影，没有说话。
“来，我教你咒语。”
男孩拉住林晨的手，冰冷的触感让林晨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他一字一句地，用一种古老而庄严的语调念道：
“血月为鉴，缚其魂灵。”
林晨跟着念了一遍，声音平淡得像在背诵乘法口诀：“血月为鉴，缚其魂灵。”
男孩很满意，继续道：
“双生之影，在此凋零。”
林晨：“双生之影，在此凋令。哪个ling？”
男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皱眉道：“凋谢的凋，零落的零。”
“哦，”林晨点点头。
男孩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继续了下去：“以汝之命，换我之行。”
林晨：“以汝之命，换我之行。”
“囚笼破碎，吾身归净。”
林晨：“囚笼破碎，吾身归净。”
“记住了吗？”
男孩仰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记住了。”林晨点头，甚至还评价了一句，
“就是不太押韵，建议你们下次编词的时候找个专业点的。”
男孩：“……”
“我再重复一下，免得一会儿出错。”
林晨一本正经的念：
“双生之影，在此凋零。以汝之命，换我之行。囚笼破碎，吾身归净。”
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隔空喊话，轻声问了一句：
“记住了吗？”
【？？？】
【晨哥你在跟谁说话？跟我们吗？】
【没记住啊！光顾着看你俩飙戏了！要不您再念一遍？】
【草，有没有课代表总结一下？考试了，一个字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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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楼701门前。+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
通话结束。
沈决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的大脑回放着挂断前的那段对话。
“我这边书房里有点东西，信息量太大，我得自己捋一捋，先挂了。”
——701有重要线索。但有“东西”在旁边，他无法明说。
停止明面上的情报交流。
“别死啊。”
——待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
“之前监视我的账等出去再跟你算！”
——最反常的一句。
在生死一线的副本里，突兀地翻旧账，像一句恼羞成怒的赌气。
但沈决知道，林晨不是这样的人。
他看似随心所欲，每一步却都踩在最优解的边缘。
他很惜命，所以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用一句废话来浪费时间。
“出去再跟你算。”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他们两个，都会“出去”。
这是一个承诺。
沈（暗）决（中）监视林晨。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进入副本前的唯一交集。
沈决的眼睫微不可察地垂下，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他将手机放回了那件黑色夹克衫的口袋里。动作流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然而，在他宽大的口袋里，在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中，拇指在光滑的手机屏幕上，快速、无声地，轻点了两下。
通
话，在挂断的第三秒，被重新接通。
“吱呀——”
一声轻微的、木头被挤压的声响，从耳机里传来。
沈决的眼睫，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听见林晨放轻的脚步声，听见他贴近门缝时，布料摩擦墙壁的“沙沙”声。
然后，是衣柜门被猛地拉开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属于孩童的声音响起。
“你来晚了。”
管理员，是个孩子？
这超出了他的预判。
孩童，在大多数情况下，代表着“无辜”与“弱小”。
但在午夜剧场这种地方，它只可能意味着一件事——
更不可名状的诡异。
他听着林晨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跟那个自称“管理员”的孩子胡扯。
“没办法，楼下邻居太热情，非要请我喝排骨汤。”
沈决：“……”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孩子，用最天真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完成仪式，献祭掉B楼的‘双生子’，你就能从‘生门’离开。”
“就像我当初，献祭我的哥哥一样。”
沈决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终于明白，A栋701里那股看似温馨的洁净之下，掩盖着的是什么了。
是血。
他安静地听着，听着那个孩子用“规则”和“你己经挂断了电话”作为证据，试图让他承认自己的“背叛”。
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这都是一道单选题。
他只是好奇，林晨会怎么演。
下一秒，听筒里传来了林晨的笑声。
先是压抑不住的轻笑，然后是越来越放肆的大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某种让沈决都感到一丝陌生。
“小朋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挂电话，跟信不信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沈决听着林晨用一种凉薄到极点的口吻，逐条分析着他“背叛”的合理性。
“第一，我跟那个叫沈决的，满打满算，两个小时，不熟。”
“第二，他全程话不超过十个字，跟个哑巴似的，沟通成本太高，我不喜欢。”
“第三，进这个剧本之前，他，在跟踪我。”
林晨的声音顿了顿，沈决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脸上那副灿烂又恶劣的笑容。
“一边，是献祭一个潜在威胁，换取我自己的生存。”
“另一边，是赌上性命，去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队友’。”
“你告诉我，正常人该怎么选？”
演得不错。
沈决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给出了评价。
情绪饱满，逻辑清晰，代入感极强。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剧本，连他都差点要信了。
那句“不熟”，说得凉薄又坦荡。
他听着林晨跟着那个孩子，走到了窗边。
听着那个孩子用亢奋的语调，描述着献祭的流程，教他那段简短却恶毒的咒语。
沈决缓缓闭上了眼。
一份由林晨从Boss手里骗出来的，通关攻略。
他听见林晨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咒语。
然后，那个家伙，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隔着无尽虚空对他提问的语气，轻声问了一句。
“记住了吗？”
沈决抬起眼，看向那扇门上的猫眼。
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