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抓回
姜胭被拽回别墅里。
她被丢在床上,周镇廷没绑着她,甚至体贴地抬高了她的腿。
姜胭又是一颤。
周镇廷吞咽一下,才说:“别动,你受伤了。”
姜胭顺着他的手往下看,才发现自己方才朝着司机跪下的时候,膝盖磕破了。
她方才跑得匆忙,连裤子都没穿.
轻轻一磕,连带着皮肉也都磨出了血,沾得膝盖上湿漉漉的。
周镇廷不顾污糟,用手掌替她清掉伤口旁的沙土,又起身去屋内拿来了急救包。
他无声地倒出碘伏,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姜胭,薄唇微微抿,将沾了碘伏的纱布又丢在地上。
周镇廷重新在医药箱里翻找,拿出了酒精。
众所皆知,碘伏清创不疼,酒精却会刺激伤口。
而周镇廷就是要她疼。
要她牢牢记住,笼中雀永远不可以私自蹬开枷锁,逃出他的掌心。
想逃,就要受到惩罚。
他将那一块浸满了酒精的纱布,悬在姜胭的伤口下。
只要他用力往下一压,姜胭就会承受生理上的剧痛折磨。
她这么犟,这么狠。
这么想要离开他。
就应该要受些折磨,受些委屈。
折了她的翅膀,以后才能乖乖地待在笼子里。只要他用力一按,他就能让她痛到流泪,长点教训。
也让自己胸口堆积的郁结之气得到缓解。
可他迟迟没有压下。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再见到她哭,舍不得再伤害她。
他烦躁地将手中的纱布捏紧,酒精被拧着从他的指缝中滴落,在空气中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胭胭,”周镇廷丢下手中的纱布,深吸口气。
须臾间,调整好了状态。
他重新恢复了对外霁月风光的和煦模样,拿出了棉签与碘伏,准备替她清洗伤口,“你看看,受伤了,这是何苦?”
姜胭面无表情地伸手打掉。
碘伏撒在别墅房里的高档地毯上,晕出了难看的污渍。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周镇廷,语调平缓地开口:“收起你那虚伪的做派,周镇廷,我看着恶心。”
周镇廷同样望着她。
姜胭深吸口气,空气中的酒精味让她慢慢醒神,“周镇廷,我和你的雇佣关系,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结束了,我不是周氏的员工,更不是你背后的情人,你转给我的钱,是你补偿我流产的损失,是精神损失费,不是我欠你的。”
她一字一句,为自己,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以前是我蠢,是我笨,是我在心里奢望你的爱,”她说得苦涩,面色不自觉凄婉,“但我终于看明白了,我拿着钱走人,我不还你钱了,我们别纠缠,我不吵不闹,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我离开京北,你放我走,行吗?”
屋内没有开灯,四周更是静悄悄的。
仿佛这天地只剩下他们二人。
再无其他。“胭胭,”周镇廷屈膝半蹲在地上。
他额头上被利器刮伤的伤口凝血结痂,同样狼狈着,“闹够了,就乖一点,在汤山,或者是在京北,任你选一处居住。”
“不可能。”姜胭咬着牙,“我不选。”
周镇廷的笑容逐渐收敛。
“姜胭。”他慢慢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了几下。
漆黑的屋子里因为手机屏幕灯,亮了一瞬。
姜胭顺着他调转的手机看去。
一瞬间,血液从脚涌上头顶。
手机屏幕中出现的,竟是徽城福利院的大门。
“你,你知道了什么?”因为恐惧,姜胭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磕磕巴巴。
“胭胭,三年前,你因为论文剽窃被开除学籍的事,需要我替你公布于众吗?”周镇廷慢条斯理地开口,“还有三年前,你为什么会只身一人前往京北?三年前,你为什么会需要大笔的金钱?这一桩桩事,需要我替你向社会开场直播说明吗?”
姜胭眼皮一跳,身体不自觉颤抖。
周镇廷却浑然未觉。
他的指腹翻动着一张张照片,福利院的大门,小院,院长老师的照片——
甚至还有福利院内部的小诊所。
在小诊所里,那个与她同姓,却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姜阳,正呆呆地坐在镜头前,被拍下了照片。
“胭胭,你是孤儿,怎么又会有一个弟弟?还是个又傻又笨,生活不能自理的弟弟?”
“听说他被丢到福利院门口的时候,无名无姓,是你捡回去的,所以就跟着你姓了。”
周镇廷语调沉沉,“我还听说,很多孤儿院里,有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比如,伤害一些无父无母,又傻又笨的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