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准备酿酒!

看着眼前这一片望不到头的金色麦浪,王小虎的心,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

这整整二十亩的金麦,在灵草空间那柔和恒定的光线下,每一株都像是用纯金精心打造的艺术品,闪烁着让人心醉的光芒。

沉甸甸的麦穗,将如同小孩子手指粗细的麦秆都压弯了腰,形成了一道道优美而谦卑的金色弧线。

清晨的微风拂过,金色的波浪便一层赶着一层,从眼前一直铺向远方,那“沙沙”的声响,不是别的,正是这世上最动听、最让人安心的丰收交响曲。

这,就是他们兄妹三人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最大底气。

这,更是他们永不挨饿、可以挺直腰杆活下去的坚实保证!

王小虎缓缓走入麦田之中,高高的麦秆拂过他的肩膀,带来一阵阵痒意。他伸出手,轻轻抚过一株被压弯了腰的麦穗,感受着那颗粒饱满、粗糙而又无比真实的触感。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满足感,如同最醇厚的美酒,在他胸中激荡、盘旋、发酵。

他想起了刚穿越过来时,在那破庙里,妹妹小花递过来的那一把观音土;想起了弟弟小牛饿得面黄肌瘦,却依然把找到的草根先让给他的模样;想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连树皮都被啃光的绝望日子。

再看看眼前!

这片金色的海洋,这醉人的麦香,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最不真实的梦。

可手心里麦粒的坚硬触感,又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是他,王小虎,亲手带着弟妹,一步一个脚印,从地狱般的绝境里,走到了这片丰饶的希望田野上。

然而,就在这份巨大的满足感达到顶峰时,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从他脑海深处猛地冒了出来。

就像一颗被深埋在冻土里很久的种子,终于接触到了第一缕春风和春雨,瞬间便破土而出,以一种不可遏制的势头,疯狂地向上生长。

“这么好的麦子……”

王小虎捻下一粒麦粒,放在掌心仔细端详。那麦粒金黄剔透,在光线下甚至有些半透明的质感,几乎能看到内里蕴含着的那股子勃勃生机。他喃喃自语:“这是灵泉水浇灌、灵气滋养出来的‘仙粮’啊,要是光磨成面粉,做成馒头、面条……是不是……太浪费了点?”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浪费!

对,就是浪费!绝对是天大的浪费!

王小虎的思绪,像是被一道闪电劈开,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早已远去的、名为2025年的前世。

作为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累得像条牛马的普通打工人,他没什么特别烧钱的嗜好。但偶尔也会在加班到深夜后,和几个同样满身疲惫的同事朋友,找个街角烟火缭绕的路边摊,点一盘水煮花生,一盘拍黄瓜,就着几瓶冰镇的、带着水汽的廉价啤酒,吹着不着边际的牛,吐着憋了一肚子的苦水,以此来消解一天的辛劳。

他喝不起那些在电视广告里、在商场柜台里标价动辄几千上万的茅台、五粮液。但他没少在网上刷到那些品酒的短视频,看那些所谓的专家、大师,用各种华丽到不切实际的辞藻,去描述那些琼浆玉液的滋味——“酱香突出、幽雅细腻、酒体醇厚、回味悠长”,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完全无法想象那究竟是怎样一种神仙般的体验。

他对那些传说中封存在地窖里上百年、在拍卖会上一亮相就能拍出天价的绝世佳酿,充满了普通人最朴素、最直接的好奇和向往。那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而现在……

一个亲手创造出、甚至超越那些“传说”的机会,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实实在在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王小虎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一下,又一下,力道大得好像要撞破他的胸膛。

用凡间的五谷杂粮,尚且能酿出让人回味无穷的人间美酒。

那用他这“仙粮”级别的金麦,配上这“神水”级别的灵泉水,再以这整个蕴含着精纯灵气的灵草空间作为独一无二的、恒温恒湿的绝佳发酵环境……

这……这到底能酿出什么样的酒来?

是那种只存在于神话故事里,太上老君的仙丹、王母娘娘的蟠桃一个级别的,凡人喝上一口就能洗去凡尘俗气、飘飘欲仙的“琼浆玉液”吗?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如同燎原之火,以不可阻挡之势,疯狂地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王小虎感觉自己身体里那点属于前世社畜的、对美酒的渴望,像是沉睡多年的酒虫,被这股还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绝世酒香给彻底勾了起来,蠢蠢欲动,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微微燥热。

他虽然没亲手酿过酒,但架不住前世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网上各种教程,从官方电视台一本正经的科普节目,到民间高人分享的土法酿造,他看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生料熟料,什么大曲小曲,什么固态液态发酵,理论知识,他自认是相当丰富的。

更何况,他还有灵草赋予他的“悟性逆天”。很多事情只要他看过原理,就能立刻在脑中形成一套完整的、最优化的操作流程,并且能够举一反三,上手极快。

“干了!”

王小虎心里狠狠地做下决定。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种匠人即将开始创作一件绝世作品时才有的专注、执着与狂热。

这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更是为了创造一种独属于这个新生的、自己的家的东西!一种可以长久保存,随着时间的沉淀而愈发珍贵的宝贝!

说干就干,没有半分拖沓。

酿酒,首先得有家伙事儿。其他东西都好说,最关键的,就是用来发酵和储存的容器——陶罐。

这东西可不能马虎,必须得是烧制过关、质地厚实、密封性好的。否则,忙活半天,万一哪个环节漏了气,或者陶罐本身有什么异味,一坛好酒就全糟蹋了,那非得心疼死不可。

他第一时间就排除了去山贼窝那堆破烂里翻找的念头。那地方的东西杂七杂八,天知道有没有什么肉眼看不见的细微裂缝,而且谁知道以前装过什么。

而且,那也太不“生活”了。

过日子,就得有个人间烟火气,得有来有往,得融入这个时代。不能总关起门来,靠着金手指解决一切。

他的脑海里,几乎是立刻就浮现出一个人影——斜对门,九十五号院的何雨柱。

傻柱他爹何大清,可是正儿八经的谭家菜传人,那是给达官贵人做菜的大厨。厨子的家里,瓶瓶罐罐的肯定少不了。就算没有现成的,也肯定有门路能弄到。

想到这,王小虎心里有了计较。

他心念一动,出了灵草空间。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院子里,王小牛正一丝不苟地打着一套简单的拳法,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小小的身板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道,拳风呼啸。王小花则乖巧地蹲在一旁,拿着根小树枝,在一片平整的泥地上,认真地练习写着哥哥教的字,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读着。

“哥,你忙完啦?”王小花最先看到哥哥,眼睛一亮,立刻丢下树枝,像只看到归巢鸟儿的欢快小蝴蝶一样,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王小虎的腿。

王小牛也立刻收了拳,站得笔直,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哥哥,透着依赖和崇拜。

“嗯,地里的活儿暂时告一段落了。”王小虎笑着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然后对两个小家伙说:“哥现在要去斜对门院里办点事,弄点东西回来,你们俩看好家,别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

“去柱子哥家吗?”王小花仰着小脸问。

“对,可能要去他家问点事。”

“知道了哥哥!我们保证看好家!”兄妹俩异口同声地回答,懂事得很。

王小虎满意地点点头,理了理身上那件浆洗得干干净净的粗布衣服,推开院门,迈步而出,径直走向了斜对门的九十五号院。

此时正是半下午,太阳懒洋洋地挂着,给灰色的砖墙和屋瓦都镀上了一层暖色。院子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家要么下地干活了,要么就在屋里歇着,只有几只老母鸡在墙根下悠闲地刨着土。

王小虎轻车熟路地穿过前院,来到中院,一眼就看到何雨柱正蹲在自家门口,对着一口黑漆漆的铁锅唉声叹气。

那锅里是些切得大小不一的土豆块,他正拿着个大铁勺,一脸苦大仇深地在锅里搅和着,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柱子哥,忙着呢?”王小虎放慢脚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走了过去。

“哎?虎子兄弟?你咋来了?”何雨柱一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见是王小虎,那张愁苦的脸上立刻像是乌云散开,露出了几分真诚的笑意。他赶紧把勺子往锅沿上一搭,手在满是油污的裤子上使劲擦了擦,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快,快进来坐,屋里坐。”

“不了,就站这儿说。”王小虎摆了摆手,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他面前那口锅里,一股子酱油味混着点淡淡的焦糊味儿直往鼻子里钻。锅里的土豆块外面裹着一层黏糊糊、颜色深浅不一的东西,要说芡汁吧,它又凝成了块,要说不是吧,它又确实是淀粉勾的。

王小虎心里门儿清,这小子肯定是淀粉和水的比例没掌握好,下锅的时机和火候也全凭感觉,能做成这样才怪了。

他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练手呢?做什么好吃的?”

“嗨,别提了!”一说这个,何雨柱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黝黑的脸膛泛起一丝红色,“我爹前两天教我做那个焦溜土豆片,我寻思着那片儿不好切,就先拿土豆块练练手感。可……可不知道咋回事,我这勾的芡,不是太稀了挂不上,就是太稠了下锅就成一锅糨糊,总是不对劲。”

他越说越丧气,指着锅里那坨东西,郁闷道:“你瞧瞧,这都练了第三锅了,又给弄砸了,真是邪了门了!”

王小虎没有直接点破,那样太伤人自尊。他换了个方式,像是闲聊一样,不经意地说道:“柱子哥,我以前听一个走南闯北的老厨子说过一嘴,他说啊,这厨子的手艺,高低全在‘水火之间’这四个字上头。”

何雨柱本来还在为自己的失败而丧气,听王小虎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下意识地跟着念叨:“水火之间?”

“对。”王小虎点点头,看着他那双有些迷茫的眼睛,用一种很平和的语气,慢慢解释道:“那个老师傅说,做菜就跟过日子一样,得讲究个恰到好处。水多了,味就淡了,菜就澥了,没魂儿了;火大了,菜就老了,口感就柴了,嚼着费劲。特别是你说的这个勾芡,更是个精细活儿,得讲究个‘薄’、‘准’、‘稳’。”

“薄?准?稳?”何雨柱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眼神里全是疑惑。这三个字,他爹可从来没跟他说过。

“嗯。”王小虎很有耐心地解释,“‘薄’,是说你那淀粉水不能和得太厚,得像咱们喝的米汤那样,能顺畅地流动,而不是跟面糊糊似的,那样下锅肯定一坨。”

他顿了顿,继续说:“‘准’,是说下锅的时机要准。得在菜快出锅,锅里汤汁最热、‘咕嘟咕嘟’冒大泡的时候下,芡汁一进去,才能一下子就‘烹’熟,把味道和汤汁都紧紧地锁在菜上。你要是火小了,锅不够热,那淀粉下去熟不了,可不就成一锅生糨糊了?”

“最后是‘稳’。”王小虎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下芡汁的手法要稳。不能‘哗啦’一下全倒进去。得一边用勺子在锅里轻轻地推,一边把那芡汁碗慢慢倾斜,让芡汁像一条细线一样,均匀地流进去。这样,芡汁才能均匀地包在每一块食材上,出锅的时候油光锃亮,吃起来才滑溜。”

他说的这些,都是后世厨艺教学视频里最基础的知识,但在1949年,对于一个全靠父亲口传心授、自己瞎摸索的十四岁少年来说,不亚于一个武林高手,突然得到了失传已久的内功心法总纲!

何雨柱愣愣地听着,嘴巴微微张开,眼睛里全是光。

他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着王小虎说的那些话,“水多了味淡,火大了菜老”、“芡汁像米汤”、“锅最热的时候下”、“倒进去像一条线”……

就好像一直以来,他眼前都蒙着一层厚厚的、湿漉漉的窗户纸,他知道对面有东西,但就是看不清,摸不着,心里急得抓耳挠腮,可就是捅不破。

而王小虎这几句大白话,就像一根锋利的手指头,‘噗’的一下,就把这层困扰他许久的窗户纸给彻底捅破了!

他脑子里“嗡”的一下,瞬间通透了!

“对啊!我爹就说让我勾芡,可没说要多稠!我每次都和得跟面糊一样,难怪下锅就一坨!”

“还有火候!我每次都是把菜炒好了,心里头发慌,就把火关小了再勾芡,锅都不够热,芡汁下去当然熟不了,不就成糨糊了吗!”

“还有倒芡汁的手法……我每次都是‘咕咚’一下全倒进去……原来要像一条线……”

何雨柱越想越明白,越想眼睛越亮,他激动地一拍大腿,再看向王小虎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友善,变成了深深的、不加掩饰的崇拜和敬佩。

“虎子兄弟,你……你咋懂这么多?我跟你说,比我爹说得都明白!我爹就让我看,让我学,可从来没把这些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给我听!”何雨柱看着王小虎那张稚气未脱却异常沉稳的脸,结结巴巴地问道。

他觉得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孩子,身体里好像住着一个经验丰富、深藏不露的老师傅。

“瞎琢磨呗,听得多想得多,自然就懂了点。”王小虎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把话题拉了回来,免得他继续追问,“柱子哥,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你说,你说!别说一个事儿,十个都行!”何雨柱一听王小虎有事找他,立刻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一脸的仗义,“之前你送我鱼汤,又教我认字,我正愁没机会报答呢!只要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