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顾言深的发疯

白姝回到拘留所的房间,铁门“砰”地一声关上。^0*0!晓-税¨徃, ¢无·错\内.容¢

里头几个大姐已经坐等着她的消息。

“怎么样?”有人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白姝把律师说的情况简短地复述了一遍:“没问题了,只要把剩下的天数过完就行。”

听完,她们都点了点头。

可她注意到,这些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大姐们,脸上并没有显出多少轻松,反而带了几分沉闷。

白姝意识到不对。

很快,有人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老三今天要被转到监狱去了。”

空气瞬间静了一下。

白姝心里也微微一动。

她知道,拘留所和监狱,是两码事。

拘留还能有点人情味,进了监狱,意味着彻底进入另一个世界。

那就是真正的坐牢了。

……

白姝这件事,终究还是被媒体捅了出来。

一个专门盯着豪门、富二代的记者嗅到消息,立马大肆报道,标题写得惊悚至极——

《某富二代大开杀戒被抓!》

消息一出,瞬间引爆网络。

不过这热度只持续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相关内容就被全部删除,连转发的账号都像被一夜清空,热搜榜上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话题不存在”。

但人终究是爱热闹的。

热搜虽然被压下去,可在各大论坛和群聊里,这件事已经被不少人看过。

“视频是真的吗?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能把一群大汉撂倒?”

“不是说白家大小姐吗?怎么跟宁家又扯扯上了?”

流言四起,越传越离谱。

……

另一边。

祁言正在工作室里拍宣传片。

造型师手里捏着发蜡,正细细抓着他的发型,嘴上不停地夸:“祁言老师,您这张脸随便什么造型都能帅出天际,真是天生的镜头脸。”

祁言坐在椅子上,背脊笔直,眼神淡漠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对这些恭维全无反应,只安静任由她打理。

没过多久,化妆师抱着化妆箱推门进来,随口同他打了声招呼,就转头和其他工作人员搭话。

屋子里气氛一时热闹起来。

“哎,你们刷新闻了吗?昨天那个消息闹得可大了,结果今天全没了,好多人还跑来问我是真的假的。”

造型师立刻来了兴致:“是不是那个小姑娘?一拳就放倒好几个大男人的?”

几个人越聊越兴奋,丝毫不避讳祁言在场,声音带着几分兴奋。,x-i¨a`o¨s,h~u?o/c-m_s,.-o+r!g!

祁言原本神色平静,眼皮都懒得抬。

直到“白”这个字落进耳里,他忽然收回目光,低声开口:“你们说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造型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答:“新闻里写的,好像是姓白……叫白……白姝!”

化妆师插嘴:“不对,我看到的写的是宁姝。”

有人就问:“到底是姓白还是姓宁啊?”

祁言的表情在瞬间凝住。

他原本坐得端正,背脊绷直,镜子里那张脸冷白得一成不变。

可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祁言喉结狠狠一滚,指尖骤然收紧,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绷起。

下一秒,他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面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整个人的动作慌乱,透着难以掩饰的失控。

造型师愣住,手里还捏着发蜡,下意识伸手去按:“祁言老师,您别动,还没弄好——”

祁言猛然抬眸,眼神里压着一股冷火,声音骤然拔高:“别碰我!”

他手腕一抬,直接将人推开,动作冷硬,带着明显的排斥意味。

造型师被震得踉跄退后,险些没站稳。

空气瞬间凝固。几秒前还热闹的屋子,此刻安静得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祁言眉骨死死锁着,唇角绷直,眼底的暗影翻涌不休,呼吸急促压下,像是随时会炸开。

他整个人站在灯光下,肩膀线条绷紧,眼神骇人。

没人明白,刚才还冷静自持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爆发。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望城大步走进来,目光一扫,便看见祁言的模样,心中立刻了然。

他几步逼近,手掌沉沉落在祁言肩头,将他整个人按回椅子里。

祁言胸膛剧烈起伏,唇角微张,像是压着话要说。

望城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刚刚给宁少打了电话,白小姐没事。你别担心。”

此时祁言眼眶泛红,呼吸急促,原本冷硬的神色彻底崩开,失态得不成样子。

望城看着他这副模样,叹口气。

他声音放缓:“

白小姐是被牵连进去的,而且全程都是她在揍人,没人敢动她。你先把宣传照拍完,等会儿我把细节都告诉你。”

祁言指尖紧紧攥着椅子扶手,喉咙滚动了几下,显然想要立即起身去找白姝。¨鸿¢特/暁?税-罔- ^更/歆\最!哙`

可四周的灯光、镜头、工作人员全在等着,他明白自己此刻根本走不开。

沉默半晌,他眼神阴郁,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他重新坐回椅子里,肩背依旧紧绷,指节在一点点松开,努力把整个人按回冷静的外壳。

望城看了他一眼,抬手朝造型师和化妆师招了招:“继续。”

屋内死寂片刻,才重新响起工具碰撞的细碎声。

只是所有人动作都小心了许多,不敢再贸然开口,生怕触碰到祁言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但是不少人心里面八卦。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生气?

……

夜色沉沉,书房内传来“砰——砰——”的巨响。

像是东西被狠狠砸在墙壁和地板上。

门外,几名身穿西装的保镖笔直站着,现在谁也不敢贸然进去。

空气压抑得发沉,他们对视了一眼,额头都渗出细汗。

其中一人低声问:“医生还没到吗?”

另一人咬牙,眼神里透着担忧:“要是顾总真伤到自己,咱们全都担不起责任。”

声音刚落,里面又是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重物被猛力掀翻。

门口灯光下,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伸手去推门:“不能再等了——”

门缝刚被开一道缝隙,一本厚重的书从里面砸出来。

“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那人脸上。

男人闷哼一声,身体向后一晃,整个人踉跄着摔坐在地。

几秒之后,他的脸颊被砸出的血口子缓缓渗出鲜血,顺着面庞滑落,殷红刺目。

走廊里一瞬间安静无比,几个保镖僵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谁也不敢再动。

半个小时,医生终于来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眼前场景令人心惊——

地上散落着成堆的书籍和碎裂的木片,桌椅翻倒,墙壁上也留下了深深的撞痕。

顾言深坐在书堆和碎木之间,额角渗出冷汗,眼眶泛红,神色冷厉,整个人看上去骇人至极。

呼吸沉重,指节死死绷紧,像是下一秒就要挣脱所有束缚。

几个保镖交换了个眼神,这一次不敢再犹豫,齐齐上前,硬生生将他按住。

顾言深猛力挣扎,肩背起伏剧烈,可到底还是被几人合力拖拽着拉出了书房。

隔壁的房间已经提前准备好,里面摆放着专业的医疗器材,灯光冷白,空气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快步跟上来,他看上去很年轻,面容清俊,与顾言深相识已久。

当他看见那被束缚着四肢、依旧拼命用力挣动的身影时,眉头紧紧蹙起,神情带着明显的疑惑。

“已经很久没犯病了,”他压低声音,抬眼看向几名保镖,又落回顾言深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保镖们对视一眼,齐齐摇头,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年轻的男医生眉头皱紧,叹了口气,从医药箱里抽出一支镇定剂,熟练地推入顾言深的静脉。

镇定剂的药效一点点起作用。

顾言深的挣扎逐渐停了下来,胸膛还在起伏,大口喘着气,额角冷汗不断滑落,湿透的衬衫紧贴在身上,将削瘦的身形勾勒得分明。

他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眉骨凌厉,因体力透支而带出一抹病弱的清冷,唇瓣失了血色,呼吸间透着几分虚弱的颤抖。

偏偏那双眼睛在光下透着脆弱,衬得整个人有种病态的俊美。

在顾言深意识逐渐清醒,他侧过脸,视线落到床边的人,眉心微蹙,语气里带着一丝嫌恶:“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男子摘下口罩,揉了揉眉心,疲惫得直打呵欠,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半个小时之前我还在给人开颅手术,整整十八个小时没合眼,就被你的保镖拖过来。”

他抬眸盯着顾言深,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疲惫与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找到控制情绪的办法了吗?”

顾言深没开口,只是抬了抬眼皮,目光沉沉地扫向绑住自己四肢的束缚带,指尖微微一动,示意他们松开。

年轻医生叹了口气,伸手解开了固定在他手腕脚踝上的束缚绳。

被松开的刹那,他的皮肤上已经勒出一圈深痕,衬得那双手更显骨节分明,青白瘦削。

男子从药盒里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递到他唇边:“吞下去。”

顾言深没有拒绝,喉结微微滚动,将药吞下。

他原本紧绷的肩背逐渐松垮,整个人像是力气被抽空,陷入无力。

他靠

在床头,睫毛低垂,呼吸平缓下来,声音依旧冷冷的:“办法是找到了……但现在,不属于我。”

年轻医生眉心轻蹙,看着药效下渐渐安静下来的顾言深,开口问:“什么办法?还能不属于你?”

他靠在床边,目光带着探究,又忍不住摇头轻笑,“你可是顾言深,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掌控你?”

说到这里,他眼神忽然一转,像是捕捉到什么似的,眯了眯眼,语气里透出几分调侃:“难道是……女人?”

那副模样,完全不像是在做正经诊疗,反倒像是听见什么八卦消息,带着震惊。

顾言深神色冷淡,没有顺着话题解释,反而抬了抬手,声音低哑:“拿过来。”

保镖心领神会,从怀里取出一份厚实的文档,递到他手边。

顾言深随意翻了两页,指尖停顿了下,随后将文件推到床边的男子面前。

“帮我处理下。”

年轻医生怔了怔,低头接过,眉间写满疑惑。

他刚要开口问些什么,转头时,见顾言深已靠在床头,眼睫低垂,呼吸逐渐均匀,整个人沉沉睡去。

年轻医生看了他一眼,切了一声,随手合上药盒,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转头对保镖们挥了挥手:“让他睡,我也得去补一觉。等他醒了再喊我。”

几名保镖立刻点头:“是。”

医生说完,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顾言深的呼吸声,与冷白灯光下安静得近乎压抑的气息。

……

白姝在拘留所里倒是过得安逸。

每天固定时间起床、吃饭、休息,作息规律得很,连她自己都觉得比外头自在,整个人的精神头都养了回来。

可外面的人替她急得要命。

祁言刚从造型间出来,就听见确切的消息。

他心里悬着,一边咬着牙给宁埕打了电话。

结果电话那头没什么好脸色,还冷嘲热讽了几句,直说:“你操哪门子心?”

祁言忍着没回嘴,硬是从缝隙里问出了白姝的情况,总算知道她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消息知道了,心更躁。他当场就提出要去拘留所看她。

望城着急把人拦下:“你现在已经有了知名度,要是去警察局被拍到,明天满网都是你探监的照片,这黑点你洗不掉。白小姐应该不会希望你出现这种事情。”

祁言喉结滚了几下,满眼的不甘,但还是硬生生被这句话压住,拳头紧攥,半天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他也想到了自己答应白姝的话。

不能,不行,自己不想让白姝失望。

也就造成夜里,祁言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发呆,忍不住拿起手机刷消息。

现在网上白姝的相关词条早就被删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只言片语的转述。

祁言盯着屏幕,心烦意乱,那股压在心口的躁意怎么都散不去。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号码陌生,归属地杂乱。

内容只有寥寥几句——

【我是白姝。我现在在监狱,急需一笔钱,能不能给我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