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受伤

这样一句话,宛如在池塘里投下的石子,惊起阵阵涟漪。


阿旭受伤了?


在这样原始的世界里受伤,如果是轻伤还好,如果是重伤怎么恢复,恢复不好岂不是要变成残疾?


云笙想到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的场景,那样残忍的放逐,她都快要忘记了。


她抬脚就往外面跑,其他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坐不住了,急匆匆跟在云笙身后,


昨晚大家还载歌载舞的空地上,有人将浑身都是阿旭平放下来,浑身沾满绿色液体的阿旭此刻似乎陷入了昏迷,而他的左腿平白空下去一块,血和残肉混合在一起,此刻还在汩汩的往外渗出绿色的液体。


云笙只看了一眼就心惊肉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在她怀中的阿墨却似有些躁动不安,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云笙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吓着了,将他的头压在自己胸口处,不让他再看。


祈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他只看了一眼阿旭,将手上拿着的一个瓶子里面的液体倒在阿旭腿上,像是烧灼的滋滋声腾起,阿旭的身体如同搁浅的鱼般抽搐起来。


“血是止住了,但是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祈收起手上的瓶子,“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这次繁殖季我们几个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偶,就想着去捕猎,到了以往的狩猎点,却迟迟见不到猎物,我们正打算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谁知道转头竟然遇上了一只巨型黑吼,还一直追着我们不放,我们实在跑不过它,只能一起绞杀它,没想到它死之前的最后反扑撕掉了阿旭的尾巴,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黑吼?怎么会出现在这附近?”祈喃喃自语,“有了异常情况,就有可能会出现灾祸,现在只能希望这只黑吼是迷路到这里来的。”


云笙并不知道他们说的黑吼是什么样的生物,她凑近阿旭的身侧,忍住晕眩仔细地观察阿旭的伤口,只见撕裂处似乎是已经止血了,但是却皮肉翻卷,边缘处焦黑,云笙伸出食指按了一下阿旭的伤口,指尖处却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她翻手看向还在灼痛的手指,只见上面有一点浅色的黑色印记。


这似乎并不是药,更像是后世的硫酸,大概是稀释过很多倍,所以只有浅浅的灼烧痕迹,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怎么能用来止血呢,不是等于二次伤害吗?


眼见几个男人扶着阿旭,似乎要把他扶回洞穴,云笙连忙叫住他们,“等等,你们就这样把他放回洞穴?没有什么药吗?”


“药?”几人互相看了看,不太理解,“什么是药?”


“你们生病了难道不会治疗吗?吃的那种东西就是药。”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解释道,“我们生了病、受了伤并没有什么药,都是自己扛过去,是生是死都是神灵的安排,以前甚至都不能止血,这个还是祈有一次无意中发现的,有了这个才能止住血。”


此刻云笙只恨自己不是医学生,没有可以处理伤口的能力,也没有能辨认药草的能力,可是即使她不是医学生也知道,这样大的断面,又是在开始炎热起来的初夏,感染的几率会有多大,“那你们就这样将他带回洞穴让他自己扛过去吗?”


“只能听天由命了,看神灵是否会眷顾阿旭,不过像是阿旭这么严重的伤口,就算他醒了过来,如果失去了生存能力,也会在仲决日将一切交给神灵处置,毕竟没有了生存能力,他连捕猎都很困难,更不要说繁殖季和冬季的生存了。”


听到对方的答复,云笙似乎又回到了刚穿越而来的那个地方,不同的是,面对当时高高举起的斧头,她在阴差阳之中打断了那样残忍的事情,可现在了,她看到对准阿旭的斧头已经举起来了,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天光渐亮,篝火发出一声脆响,彻底熄灭。


太阳洒落在就着火光枯坐一夜的云笙身上,这一晚上,她听到野兽在丛林里嚎叫、也听到阿旭在洞穴里痛苦地辗转呻吟。


其间她曾几次进入洞穴查看阿旭的情况,她还记得白天时候阿旭那个灿烂的笑容,而现在却惨白到毫无血色,而这样一个部落里,好似除了她和阿墨,没有人再为阿旭的伤势担忧难眠。


日头渐高,照进洞口的晨光也唤醒了其他人,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新的一日了,此刻最重要的是新日里的生活,她们有的有去打水,有的开始练习缝纫,竟然好似将阿旭的受伤全然忘之脑后。


琪菈拿着骨针刚凑到神使面前,就听见神使的询问,“阿旭受伤了,你们却好像一点也不关心。”


琪菈抬起黑白分明的双眼,“祈已经给他止血了,能不能扛过来还要看他自己的,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如果他的伤势太重,迟迟无法好转......你们是不是就会将他放逐。”


“放逐?您误会了,这不是放逐,是神灵对他的裁决。”琪菈的表情自然极了,好似在说天气真好一样,带着天真的冷漠。


“好吧,‘裁决’。”云笙妥协了这个词,“但重点不在此,无论叫‘放逐’还是‘裁决’,本质都一样,可是阿旭是部落的成员,是大家的伙伴,现在他受伤了,你们若将他放逐,不仅少了一个人,更直接损失了一份未来的战斗力,今后的捕猎,岂不是更难?”


“可如果不让神灵裁决他,”琪菈好似不解,”他就白白分走一份口粮,那可是大家用命换来的食物。”


“不,”云笙立刻打断,用最坚决的语气否定,“我们可以使用更公平的分配原则,按劳分配,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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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扑不破的真理。”


“可是神使,我们现在不就是你所说的这样吗?阿旭没了战斗力,也就没了劳力,他也就分不到口粮。留在这里和放逐到外面,对他有什么区别?”


“不,不,”云笙摇头,”你们混淆了‘战斗力’和‘劳动力’。捕猎需要战斗力,但在部落里,在新的制度下,一个人,就是一份劳动力。”


艰难的生存环境才导致了如此残酷的生存法则,她就算质疑甚至驳斥也没有任何作用,因为残酷的环境不容许除了幼崽外没有劳动力的人生存,可是只有捕猎才能算劳动力吗?


她不懂得如何医治他们,可是摆在她面前的还有第二条路,那就是创建生产链条,提供劳动岗位,让这些即使是受伤残疾的人也能够通过劳动从而生存下去。


此时此刻,曾经她最讨厌的工作制度竟然成了拯救部落里残缺生命的良方。


“劳动力?那是什么东西?”


神使和琪菈的对话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竖起耳朵,想要听听神使究竟说了什么。


云笙自然也注意到众人的视线,她摊开手,掌心里是刚才拿出来的扇荷,”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毕竟这是他们赖以为生的重要粮食,谁也不会愚蠢到认不出来,”这是扇荷的块茎。”


“没错,但你们每日在外面辛苦采集、贮藏它,”云笙环视众人,”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把它埋进地里,照料它,等它长大,这样,我们就有随时可取的食物可以吃了。”


云笙的话让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迟疑间,有人疑惑地问,“天地间的一切食粮都是神灵播撒并滋养的,难道我们也能像神灵一样,让植物发芽?”


“当然可以,”云笙给出了最坚定的肯定,”以前它们是天生天养,但现在,我们可以主动种植它们,开垦一片荒地,让它属于整个部落,除了扇荷的根茎,一切植物的种子都可以用来播种。受伤不能外出打猎的人就在地里照看粮食,等到了收获的季节,部落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地。”


真有这样神奇的技法?


云笙给出的美好幻想让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却依旧不敢相信。


祈不知何时已站在洞穴门口,此刻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云笙抬起头,隔着遥远的距离和他对视。


她知道,这是从未在这片土地上出现的东西,她现在所描述的一切,都不亚于是一张不可兑换的彩票,况且她要变更的是部落长久以来的生存模式,所以,这一定也要得到祈的认同才行。


可是,就在昨日,祈还那么决绝的反对她带来的新技术,此时此刻,祈会同意她的做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