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不再多说
这一异常变动,也让
“你们说,县太爷把大人叫过去干嘛,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一声不就完了,天天都过去,连去了好几天了,再大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是啊,也不知县太爷这是要干嘛,难不成是闲得慌,每天找大人过去说闲话去了,但也不至于吧,真要闲得慌,叫个戏班子去唱大戏,岂不更有意思。”
“县太爷是从京城来的,想必那边的风俗跟我们这这有所不同吧,闲着无聊时,就想找个人说说话,那也没个准,唱戏什么的,人家从小听到大,再说咱们这边戏班子的水准,估计也远比不上京城那边,人家县太爷瞧着,估计也觉得没意思透了。”
大家听着这话,也觉得有道理,京城什么样的地方,那里出来的人,自是不一般的。
“好了,你们不家闲情在这里说三道四,我看还是操练得太少了,要不要再加练加练?”
李阿固黑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就很吓人了,这一开口,大家伙更是恨不得躲他躲得远远的。
谁也没敢在这时候跟他犟嘴,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离得远了,林冬至这才拍了拍胸口:“这李阿固简直活脱脱一个李阎王,没和离之前,见他还时不时有个笑脸,这和离了之后,整个人都就变得生人勿进,怪吓人的。”
现在真的是有李阎王在的地方,都能变理雅雀无声,大家伙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就怕被他逮到,像疯狗一样咬着人不放,真是太吓人了。
听到他这么形容,杨正元听得也是一阵好笑。
“行了,你就少说几句吧,他和离了想是心情不好,那刘家小姐,估计也是从来没瞧上过他,从没安心跟他过日子,才和离了就去了别家,可见心里是早这么打算好的,也怪不得他能气成这样。”
这事儿吧,不管放在谁身上,估计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总得让人发泄发泄,不然总憋在心里,怕是人都要憋坏了。
大概同为男人,都能体谅这种心情,林冬至以前跟人也不太对付,但现在都不由心生同情起来,特别他们这些差不多时间娶媳妇的,其他人家日子都过得不错,也只有李阿固一人,把日子过成这样,媳妇没有了,还总被人在背后暗自笑话,说他是绿王八,哪个男人受得住这话。
“我看那刘家小姐,也忒瞧不起人的,觉得咱们这些大头兵没前程,即便嫁进门,都不愿意安生过日子,哼,跟人做妾能是什么好事,那刘主薄也是连一点脸面都不要的人,看他们以后能得什么好?”
这么一家子人,他觉得也是真让人瞧不上眼的。
杨正元也同样瞧不上刘主薄那样的人,自家亲生的闺女,好好的婚事,他任由这么搅和没了,若没有他的赞同,事情绝不会是这样,可见他也是个不顾闺女,一心往上爬的,但一个妾的娘家,也算不得亲家,他又能占到多少好处。
说到这一家人,他也直摇头,以前他们也从不关心这些,不过现在既然是吃官家饭,少不得多留心一些,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中,理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别人家能不能得好,与我们不相干,我们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每日的操练,你可千万别偷懒,大人这些天被县太爷叫去,是顾不上咱们这边,但咱们自己心里得有数。”
若年后要去剿匪,多操练一下,对自身是有利无害的。
只有吃得苦中苦,才能练出真本事,跟人拿命去拼的时候,才能占据上风,把命保住,立些功劳,以后的路就会越走越宽敞。
“正元哥,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着呢。”
事情都清楚了,他哪可能偷懒,这可是保命的本事,现在不肯吃这个苦,回头丢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小命,他又不傻,哪能不清楚这些。
“对了,你说大人这些天,总被县太爷叫去,会不会就是在商量这些事情,唉,就县太爷那软趴趴的性子,若非是被逼无奈,我是真没想到,他会让人去剿匪。”
说实话,县太爷这人,多少让人有些瞧不上眼的,一些混混都能把他欺负得不敢吭声,虽说后面倒也出手给收拾了,但总归是不如戏文里的官老爷威风的。
杨正元看了他一眼,道:“这事儿还没准,你别拿出来乱说,回头让人听到点风声,传得到处都是,那可不好收场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四周,就又道:“再有,此事是衙门的大事,不能乱传,若是让匪徒听到风声,心生戒备,到时候我们真要剿匪,那可就要付出更大的力气了。”
总归,这些事情是衙门内部的事,不能向外透露风声。
听到这话,林冬至自也晓得,此事很是要紧,赶忙朝四周张望一眼,没见有人,这才安心了少许。
“正元哥,我都知道的,放心,这些事情,我谁也没有说过,也就是跟你说几句,我看营中大家伙,估计心里也都是有数的,只是谁也没有明面上说这事,当然,这些也不会从我口中传出什么来。”
说白了,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是大人没有明着说,大家也都当不知晓,但谁心中能没数?
很多时候,上面的人就算没有明着说,但只要看他们怎么做事,
杨正元这才点了下头:“你明白就好,真要从你嘴里传出什么,回头大人可不会饶了你,即便心里念着是兄弟,但也总要做出点惩罚来,才好服众,若是大人被逼着不得不收拾你,那是谁也救不了你的。”
军中的板子,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林冬至被吓了一跳,不过仔细一想,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大人现在这样的身份,肯定不能跟以前一样,做什么事,肯定得讲究些规矩,才能服众,不然岂不要乱套,他可不能被大人拿来杀鸡敬猴。
如此,他也不敢再提什么年后之事了,只开口道:“李阿固现在这样子,着实有些吓人,之前总觉得他行事不走正路,但现在瞧着吧,又觉得他怪可怜的。”
既可怕,又可怜,总归心情也是有点复杂。
“你倒还可怜起他来,先前是谁说他像个阎王。”杨正元笑着摇了下头。
他与李阿固的身份在营中是旗鼓相当,甚至私下里,也存了些暗自比较的心思,见对方这样倒霉,按理说心中应该觉得高兴的,但不知为何人,到底高兴不起来,大概也是因为,曾经处出来的那些情义吧,倒底非同寻常。
“倒底是自家兄弟,以前也都是一起打杀出来的,见他倒霉时,有些幸灾乐祸,可看他现在这阴沉沉的样子,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倒底没做到铁石心肠,即便之前有些不对付吧,但也不是敌对状态,而且若是战事起,他们仍还是背靠背,一起对战的兄弟。
“他也就是眼神不行,媳妇没挑好,才闹出现在这些事,所以说,娶媳妇得擦亮眼睛,不然,再怎么硬挺的汉子,也能变成个可怜人。”
杨正元摇了下头,道:“那可不是眼神不行,人家那是特意想方设法娶的媳妇,只是这媳妇的行事,大概是没在他意料之中,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估计还是对千金小姐了解得太少,以为娶进门了,人家就真能跟他踏实过日子了,太过想当然。”
他们这样的身份,也就比平头百姓稍好一点,又哪值得被人家千金小姐看得入眼的,李阿固也有点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吃上官家饭,身份就有所不同了,也能攀上高门,啧,吃了这个大亏,估计也能让他彻底明白了,高门哪是那么好攀的,以后估计就能更踏实,拿自己的本事拼前程。
说到这个,自家大人都没有存攀高门的心思呢,娶的杜娘子更是二嫁之身,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杜娘子本身是个很有能耐的人。
林冬至听得直点头,觉得他正元哥说得真是太对了,那千金小姐可不是好娶的,即便是个庶出的小姐,人家心气儿也高得很,一般人哪瞧得上,更别说李阿固还什么都很普通,家里没钱,长相一般,人家能看上他什么,然而他自个却是一头扎进去了,傻不傻。
“说来说去,还是怪他自个。”
摇头叹息了一声,随即又道:“正元哥,你要不还是开解他几句,倒底是自家兄弟,咱们这些人,可都是跟着大人一路打杀出来的,怎么着情份都非同一般。”
李阿固那会儿,也颇有点瞧不起人的样子,以至于他们这些兄弟,心里对他也生了些隔阂,不过以前的情份还在,倒底也让人有些不落忍了。
“再说了,若是起战事,到时候还要并肩杀敌,他若是状态不好,到时候会不会拖我们的后腿,大家平安去,总归也希望能平安回来。”
这话听着也有点道理,杨正元点了点头:“行吧,回头我跟他聊聊,倒不是为他,我是为了大人,若他拖了后腿,对大人也是不利。”
他们是大人手下人,也只有大人好了,他们才能得好,大人若是高升,他们这些人,自也跟着水涨船高。
听到他愿意去开解一下,林冬至顿时高兴起来:“我这人嘴巴笨,要不然就自己去开解了,不过正元哥你愿意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剿匪的事情,他们已经去过一次,算是有些许经验,后面再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只要他们自己人这边,不要出什么意外,估计此事也会很顺利,毕竟他们这些,能跟在大人身边的,也都是有些本事的。
杨正元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现在指挥起我来,倒是得心应手了。”
“哪有哪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我如何也不敢指挥正元哥你,就是觉得你比较聪明,又会说话,能把这个隐患解决好,也让大人能更省事些,毕竟大人现在,估计还得天天应付着县太爷那边,都脱不开身顾别的事了,我们这些兄弟,可不得多看着点。”
说到这些,他心里能县太爷,也不是没点意见,既然有心剿匪,那就应该放手让大人好好干,怎么天天把人叫过去,这不是耽误事嘛,也亏得大人向来好脾气,要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忍不住了。
“要说起来,咱们县太爷,也真是个好命的,才干一般般,却也能成为一县之主,手底下又还有咱们大人这样的人可用,还有我们这些兄弟,跟着拼命,他就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后面就能跟着捞功劳了!”
这不是好命,还能是什么。
有时候出身这种事,也是不好说,只能说他们这些人,是没那个命,想要得到什么,也只能拿命去拼了,命好,拼一场还能得些好处,命不好,就直接去了阎王殿。
杨正元白了他一眼:“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要是传到县太爷耳中,人家还以为咱们大人对他不满呢,回头寻个由头,找咱们大人不痛快,我们也得跟着倒霉,我看你这张嘴啊,以后还是少说话的好。”
林冬至连忙捂住了嘴:“怪我多嘴乱说话。”
他自个倒也罢了,但绝对不能连累了大人。
“你小子,我看是最近皮有点松,还是让我给你紧紧皮吧!”
杨正元盯着他仔细看了看,加练的前些天,他还每天累得直不起腰,现在看着却是轻松自如,可见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操练强度。
“还是别了吧,我这两天才觉得松快了点,要是再来这么一场,身子肯定吃不消,得累趴下的。”这一波他是真在咬牙撑,好在是撑下来了。
“本事学到家,才是自己的,没本事的,也就只能早早退场了,你没事时,心里就多思量思量,怎么样对自己才能更有好处。”
他们这样的人,除了往死里拼命操练自身,也没有别的路可走,这是他们唯一能出头的路子。
“我不管怎样,估计也只能这样子,正元哥,以后不管如何,我都是紧跟着你的。”
杨正元摇了下头,倒不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