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梦嗷大牛

第508章 给傅小梅治疗

当刘亮夺回青铜发冠,带回家里时,楼毕和陈红梅半年未见,他俩早就不过来了。

面对空荡的房屋,刘亮有些失落,回到家,将法器,青铜发冠,背包放回自己的房间。

室中,傅小梅蜷缩在榻上,周身寒气几乎凝成白雾,唇瓣乌青如冻梅。刘亮跪坐榻前,掌心托着枚鸽卵大的暖玉灵石,灵石在他灵力催动下泛着柔光,将他指尖映得透亮。

"忍着些。"他低声道,将灵石贴在傅小梅心口。那玉一触肌肤便发出滋啦轻响,冰层似的寒气从她衣襟缝隙缕缕冒出。傅小梅闷哼出声,睫毛覆着的白霜簌簌抖落,却见刘亮两指并起,指尖凝出淡金灵力,顺着灵石边缘缓缓画圈。

灵石骤然亮起刺目白光,暖流传入傅小梅体内时,她痛得蜷起手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暖意却如春日破冰的溪流,顺着血脉蜿蜒游走,所过之处,经脉中堵塞的冰碴尽数消融。刘亮额角渗出细汗,见她心口寒雾渐散,转而将灵石移至她丹田。

"吸气。"他沉声道。傅小梅艰难抬手按住灵石,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灵石光芒忽明忽暗,刘亮另只手覆上她手背,双掌合力催动灵力。窗外寒鸦惊飞时,傅小梅终于咳出一口带着冰碴的浊气,苍白脸颊泛起淡淡红晕。

刘亮撤手时,灵石已失去光泽,变得晦暗如顽石。他望着榻上呼吸渐匀的女子,将碎发从她汗湿的额前拨开,指尖触到的肌肤终于有了暖意。

寒雾在傅小梅周身凝结成霜,刘亮掌心腾起的暖意撞碎冰棱时,竟听得细微的脆响。他指尖贴着她后心大椎穴,内力如春日融雪般缓缓渗透,却见那缕缕寒气并非四散逃逸,反而像有生命般往她发髻间钻去。

"不对劲。"刘亮眉头紧锁,掌心触感骤冷,仿佛按在万年玄冰上。傅小梅本已舒展的眉头再度拧起,青丝间那支古旧的青铜发冠忽然泛起幽光,细密的云雷纹在寒气中若隐若现。

他猛地撤掌后退,只见霜花从发冠边缘簌簌坠落,那些被驱散的寒气正顺着纹饰回流,在冠顶凝成三寸高的冰蓝色气旋。傅小梅脖颈间刚消退的青紫色瞬间复现,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声。

"这发冠..."刘亮伸手触碰那冰凉的青铜,指腹刚贴上饕餮纹,便觉一股阴寒顺着经脉往上蹿。他急忙运功抵御,余光瞥见发冠内侧刻着行扭曲小字,竟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铭文。寒气源头终于明晰——那看似普通的饰物,竟是个源源不断滋生阴寒的邪物。

傅小梅躺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午后的阳光斜斜落在她的发间,她忽然轻轻笑了,说那发冠是赤金的,上面镶着小小的珠子,一点一点的红,像熟透的樱桃。"小时候过年才准戴,"她眯起眼,仿佛又看见镜中的小女孩,"冠顶有朵鎏金的牡丹,花瓣薄得能透光,戴在头上沉甸甸的,走两步就要扶一扶。"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那时总觉得自己是皇后娘娘,要嬷嬷牵着才能走路,怕把珠子颠掉了。"阳光移过她布满冰的眼角,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后来搬家,兵荒马乱的,首饰匣子都丢了。"竹椅轻轻晃了晃,"前儿个做梦还梦见那点红,在眼前晃啊晃的。"

傅小梅总在闻到某种混合着肉桂与檀香的香料味时,想起那个秋天午后闯进巷弄的外国商人。那是八十年代末的南方小镇,青石板路被雨水浸得发亮,他穿着件深棕色皮夹克,高鼻深目,蓝眼睛像巷口那口老井的井水,冷不丁泛起细碎的光。

他的马褡子搭在老式二八自行车后座,拉链没拉严实,露出里头彩色玻璃珠串成的帘子,在秋阳下晃出虹彩。孩子们扒着门框偷看,他便从帆布口袋摸出水果糖,剥开糖纸递过来。糖纸在他指间簌簌响,甜味混着皮革的气息漫开来。

母亲攥着她的手不让靠近,说那是"洋人"。可他蹲下来时,傅小梅看见他睫毛上落着金粉似的阳光,指节上有道浅疤。他用生硬的中文说"糖",又指指自己胸口的铜制怀表,表盖打开是幅彩绘,画着戴羽毛帽的女人。

后来他骑着自行车走了,车铃叮叮当当惊飞檐下鸽子。傅小梅攥着没舍得吃的水果糖,看他背影拐过巷尾那棵老榕树,皮夹克后摆沾着几片枯黄的叶子。许多年后她在博物馆见到十七世纪的香料贸易展,玻璃柜里的铜怀表与记忆里那只渐渐重合,忽然想起他当时比划着说的"海"——原来那些遥远的故事,早就在童年某个午后,随着糖纸的甜味悄悄落了地。

老巷深处的青石板被雨润得发亮时,傅小梅总会想起那个穿黑色大衣的外国人。那年她才六岁,梳着羊角辫跟在爷爷身后,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捡飘落的槐花。

爷爷总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烟杆上的铜锅擦得锃亮。他说要带她去看"会说洋文的先生",脚步却在裁缝铺门口停住了。梧桐叶沙沙响着,一个高个子男人从对面茶馆走出来,金发在阳光下像揉碎的麦秸,蓝眼睛比巷尾的井水还清亮。

"爷爷,他的头发像雪。"小梅拽着爷爷的衣角,躲在粗布裤腿后面偷偷看。男人听见了,转过身朝她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他弯腰时,黑色大衣扫过地面的青苔,傅小梅看见他胸前挂着银链子,坠着个圆圆的铜片。

"这是传教士英鸟国的约翰先生。"爷爷的烟杆在青石板上磕了磕,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外国人说了句什么,小梅没听懂,只觉得他的声音像风吹过空竹筒。后来那人从皮包里掏出颗水果糖,玻璃糖纸在阳光下转出彩虹的颜色。

她攥着糖躲回爷爷怀里,看那个蓝眼睛的外国人跟着穿长衫的先生走远了,黑大衣的衣角在巷口打了个旋,像只掠过墙头的乌鸦。槐花落了她满衣襟,甜香混着爷爷旱烟的味道,在往后许多个雨天里,总随着青石板的潮气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