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斗法,击杀雷穆斯

很残忍的一个事实,纵然雷穆斯舍弃一切,为自已开辟了一个隐秘的生存空间,也依旧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他的存在早就与枫丹的地脉封印所绑定,想要解除这封印,雷穆斯就必须死。

说实话,萨菲尔她不想这样,但她没有办法,一个雷穆斯的死与整个提瓦特大陆比起来,太过微不足道了。

更何况,只是把本应死亡的魔神,送去他该去的地方。

纵使双方无冤无仇,在大义与大势的浪潮面前,她也必须将其诛杀。

“起舞吧,献上最后一曲,向我展示你抗争的决心,然后…像个男人一样,迎接自已的末路。”萨菲尔双眸凝视着雷穆斯,眸中无悲无喜,看不出任何情绪。

雷穆斯握着竖琴的手微微颤抖:“我们必须要打这一场吗…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这也有错吗?”

“我知道,但是雷穆斯,我知道。善良从来都不是错,弱小才是。”萨菲尔取出匕首,拇指缓缓摩挲着刀身,感受着血槽的纹路,渐渐狠下心。

雷穆斯知道,自已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当下不再犹豫,一个闪身就与萨菲尔拉开了距离,根据他的观察,这个女人擅长隐匿踪迹,武器还是匕首,那么一定是极其精通贴身近战的类型。

只要拉开距离,那就还有得打。一开始是他轻敌了,如果竭尽全力催动音符,他不一定会输!

雷穆斯一边朝前方狂奔一边展开自已的领域。

“就让你见识一下,来自雷穆利亚的反抗,这是最后的镇魂曲!”数件乐器自虚空之中浮现,开始彼此呼应,奏响了一曲节奏感无比强烈的曲调。

曲调以鼓声为主,鼓点密集,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人的心脏上。

那熟悉的窒息感又涌上心头,萨菲尔微微蹙眉,果然,与音律相关的战斗方式就是很恶心的。

这雷穆斯倒是有几分诡异在身上,如果是其他人遇到他可能还真的就栽了,毕竟这是用声音来控制心跳的能力,众所周知,内脏器官永远是最脆弱的,即便是岩石也抵抗不了从内部突破。

当然了,并不是说雷穆斯就具备了击败摩拉克斯的能力,以二人的实力差距来看,初次遭遇因为不熟悉的缘故,摩拉克斯或许会吃亏,可一旦知晓了雷穆斯的能力,摩拉克斯就有一万种方式弄死对方。

当初的阿赫玛尔就打得雷穆斯没有还手之力,摩拉克斯不比阿赫玛尔弱小,自然不会输给雷穆斯。

萨菲尔看着雷穆斯演奏,心中想着,这个能力应该不是与生俱来的吧,至少在须弥时期,这家伙是没有这种能力的。

不然也不至于被阿赫玛尔碾得抱头鼠窜了,不说打败对方吧,至少能在须弥有个一席之地,再不济也能留下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几乎查无此人。

心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萨菲尔手中的动作可是一点不慢。

她因为炽天使模式下有着音乐类型技能的缘故,对于雷穆斯的这种战斗模式同样有所涉猎,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场战斗可以作为一场试炼,用于提高自已的乐声作战能力。

想到就做,她立刻取出涤尘铃,清脆的铃声回荡,抵消了部分雷穆斯给予的影响。

声波在空中碰撞,具象出了波纹实体,整片空间都仿佛扭曲了。

但涤尘铃毕竟只是一件礼器,用于仪式尚且足够,但攻伐不足,很快就在雷穆斯的攻势下溃不成军,成片的波纹向着萨菲尔席卷而来。

在雷穆斯排山倒海的声波攻势下,萨菲尔手中的涤尘铃苦苦支撑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饶是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萨菲尔还是暗自心惊,雷穆斯这家伙在声乐方面确实不容小觑。

她没有犹豫,立刻切换形态,转换为炽天使模式,开启了勇气圣歌,通过吟唱来抵消雷穆斯的压迫。

见到这一幕,雷穆斯也惊讶了,他不是没想过萨菲尔会有应对之策,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选择在自已最为擅长的领域硬碰硬。

看着被新生圣歌抵消的声波,雷穆斯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虚空中再次浮现出不同的乐器出来,继一开始的鼓、竖琴、长笛与筝,这一次又出现了提琴与贝斯,花样繁多得几乎可以开一场演奏会了。

新乐器的出现让萨菲尔感到压力暴增,勇气圣歌都差点被打断了,与此同时,心脏的压迫感再次出现。这一次是真的没办法彻底抵御了。

萨菲尔深吸一口气,取出了一把小提琴,开始了演奏。

她有些遗憾,当初艾莉丝给她的小提琴已经被拿去复活雷电真了,现在她拥有的小提琴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乐器,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萨菲尔思索着破局之策,难道真的没办法在这方面击败雷穆斯了吗?

如果事不可为,她就只能选择直接击杀了,那样就有些不美了。

在萨菲尔苦苦支撑的时候,雷穆斯其实也不太好受,同时操控多把乐器是十分耗费心神的,虽然躲到了这里,但他的灵魂却依旧逃不掉磨损,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如果说掌握了大乐章的雷穆斯可以勉强跻身一线魔神的话,现在的雷穆斯实力其实也就比奥赛尔稍微强一点,并不是说奥赛尔就弱了,只是在萨菲尔面前,奥赛尔是真的不够看。

同样的,雷穆斯自身的实力也不够看。

对峙继续,萨菲尔握了握拳,突然收起了小提琴,停止演奏,雷穆斯有些不解,难道她放弃了?

下一秒,就见萨菲尔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外形古怪的武器。

那是一个类似于棒槌的东西,因为比较巨大,所以雷穆斯下意识将其当作了武器,这武器头端很细,越靠近尾端就越粗,在最末端是一个大鼓包,看上去就像个锤子,只是这个锤子的锤头似乎是中空的,因为萨菲尔拿着它也丝毫不费力的样子。

然后,他就看到萨菲尔将那武器的头端放在了嘴边…

“这居然是…乐器?”雷穆斯双眼睁大,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情绪。

他自认为见过是这世间的所有乐器,可这么古怪的东西还真是第一次见。

经过比对,雷穆斯下意识认为,这应该是某种比较稀有的喇叭,毕竟只有喇叭才有可能做成这种奇异的造型。

萨菲尔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吹奏,随后,古朴而苍凉的旋律就在这片空间回响起来。

“好古老的曲调…”雷穆斯听到萨菲尔吹奏出来的曲调心头一紧,他仿佛看到了一片蛮荒大陆,大陆上到处都是危险的巨型生物,而与这些巨型生物对抗的,则是一个个装备粗糙的人类。

他们顽强地生存着,向大陆的统治者发起反抗,血与火交织的每一天,死亡与他们相伴,每一天的黄昏,夕阳似血,他们会聚集在一起,为今天牺牲的同伴哀悼,然后再在夜晚架起篝火,庆祝又活过一天。

“是反抗的赞歌…也是对逝者的追思…”雷穆斯喃喃自语着,殊不知,只是这略微的分神,他的曲目早已变了调。

萨菲尔内心沉静,她能感受到,雷穆斯的心,乱了。

斗法最忌心神不宁,狩猎笛荒凉古朴的曲调最是拨动人心,这一次,是她赢了。

横举狩猎笛,萨菲尔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了雷穆斯的面前,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她手中的狩猎笛仿佛一柄巨锤重重砸了过去。

“狩猎笛虽是乐器,但其坚固的材质与构造同样支持它被当做武器,就比如…这样!”势大力沉的一击命中了雷穆斯的面门,只是一下就砸得他面容凹陷,整个鼻梁都塌了下去,鼻血喷涌而出。

遭受重击的雷穆斯再也无法控制他召唤出来的各种乐器,勾人心魄的镇魂曲戛然而止。

感受到压迫心脏的力量消失,萨菲尔收起狩猎笛与涤尘铃,缓步走到了已经躺在了地上的雷穆斯跟前。

刚才驱动数把乐器已经让他精神疲惫,现在又被打碎了鼻骨,雷穆斯彻底失去了站立起来的力气,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已的萨菲尔。

“我败了…”雷穆斯语气落寞,“在我最擅长的领域…呵…真是可笑…”

萨菲尔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怜悯:“音律一道,我从不会输给任何人,你也不会例外。既然收集了那么多魔神画像,你应该知道的,哈根图斯擅长音律,输给我,并不丢人。”

“可我付出的代价是死!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没有得罪过人任何人,为什么…”雷穆斯的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创伤让他彻底失去了作为一名王的骄傲,歇斯底里地像个疯子。

萨菲尔长叹一口气:“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没有仇怨,你只是,恰好挡在了我前进的道路上,所以,你不能活着。

如果两相斗争必有一死,我只能请你,奔赴死亡,这是胜利的条件,我也没得选。”

“你的胜利…并不代表着正确!”雷穆斯挣扎着喊出这句话。

萨菲尔呼吸微微一滞,眼眸睁大,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对自已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她是怎么做的呢?

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剖出了对方的心脏,没有任何犹豫。

“是非对错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坚定的走在了自已的道路上,仅此而已。”萨菲尔说出了曾经说过的话,然后伸出手,剖出了雷穆斯的心脏。

雷穆斯死了,代表着他力量具象的乐器也化作光粒彻底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感受着指尖黏腻的触感,嗅着鼻尖浓重的血腥味,萨菲尔沉默良久之后,右手微微用力攥紧,捏爆了这颗代表着魔神生命的心脏。

“轰!”失去了心脏的雷穆斯彻底断绝生机,魔神死亡时发生的爆炸席卷了这片空间。

萨菲尔微微偏头,以肉身硬扛下了全部冲击,就当是承受雷穆斯濒死之时最后的怒火了。

“抱歉,雷穆斯。我知晓你的心思,但我们都是争渡在命运长河之中的囚徒,你的生命已然没有了未来,即便活下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我还需要留着这条命,去做一些你所做不到的事。

你恨我也好,诅咒我也罢,你的怨恨与灵魂的重量,我一力承受,绝无怨言。”萨菲尔松开右手,猩红的血液与停止跳动的心脏化作尘埃逐渐散去了。

这片空间也开始变得不再稳固,萨菲尔知道,她该离开了。

看着被魔神死亡所爆发的能量摧残得残破不堪的大殿,萨菲尔习惯性地抖了抖身子,转身离去。

维罗妮卡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这一次少说了一句话。”

“…”萨菲尔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好冷啊…”

“这条路,还有多远?有没有后悔踏上这片征途?”维罗妮卡又问。

萨菲尔摇了摇头:“它比我想象中要漫长的多,或许,也不是多么漫长,只是比我想的要折磨人一些。”

“每一次都是一场炼心之旅呢,我都有些好奇了,剖开你的胸膛是否会看到一颗千疮百孔的小心脏?”维罗妮卡语气有些恶劣。

萨菲尔轻哼一声:“你想多了,我这样的恶人,可从不会因为杀死无辜者而感到不安,我很强大。”

“我承认你的强大,但不认同你的冷漠。”维罗妮卡叹息。

萨菲尔没有再回答,只是沉默着打开了空间裂缝,一步踏了进去。

在离开这片隐藏秘境之时,她听到了维罗妮卡微不可察的低语:“其实,你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善良。”

萨菲尔一怔,随后伸手扯了扯衣服上的兜帽,盖住了自已的脑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已产生些微的安全感。

空间裂缝的边缘,一滴晶莹的水滴缓缓滴落,坠入大地,溅起一朵微小的水花,随后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