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重蹈覆辙
赢荣又开始笑,闷着笑了三秒后,笑声戛然而止,他眼睛也开始泛红,伸手掐过沈蔷薇的脸,细微的、克制的、不易察觉的哭腔:“我以前问过你那么多次你都没回答过,你觉得这时候说这种话我会信?”
她说:“别的你都可以认为是假的,可这句是真的。!d,a′k!a~i\t?a~.\c-o?m¨”
他回:“别的要都是假的,那这句最不可能是真的。”
是,他说得对,她反驳不了。
赢荣眼神在她脸上停了两秒,脸上的手松开,他给她捋头发,把黏在她脸颊上的几根头发丝归到她耳后,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咱俩在一起那天,我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她点头,全都记得。
“记得就行,我说了,你选其他任何男人我都可以等你,但如果你选了席执玉,那些话就当我白说,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他收回手,看着她,继续说。
“玩我玩儿够了吧,第二次了,沈蔷薇,你要重蹈覆辙我管不了,但我不会跟着你重蹈覆辙。”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这不是第一次,高一那年她也是这样扔下赢荣一个人,也是表白,也跟席执玉有关,所以赢荣那么在意席执玉。
其他人都行,他都能忍,席执玉不行。
过往重现,一切在此刻都成了闭环。
怎么走都不行,往前往后永无止境,往左往右铜墙铁壁,要么筋疲力竭而死,要么头破血流而亡。\x~x`s-c~m¢s/.?c·o¨m?
无路可逃,无处可逃。
她看到赢荣眼眶里一层眼泪,有一缕头发快要扎进他眼睛里,她抬手想给他拨一下,被他挡掉,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不 准 碰 我。”
要跟她划清界限吗?要用这种方式跟她划清界限吗?
沈蔷薇的眼泪在此刻掉下来,连着几行流下来,往下砸,眼泪没有声音,心里的疼也无处呐喊,她哭着说:“我没选他!”
“你己经选了。”
话落,一滴泪从赢荣的眼角滑下来,他声音哽咽,语气淡漠,最后两个字几乎听不见声音。
他也没力气了,他也烦了她一次次这样了是不是?
她第一次见他在她面前落泪,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决绝。
他走了,管都不管她了。
她坐在原地,双腿屈着,胳膊抱着自己的腿,额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
流泪。
人算不如天算,席执水想了那么久的办法,盼望了那么久的事情,就这么被一场阴差阳错做到了。
她自己是主要参与者。
她听到门开,门关,门又开的声音。
时令叫她名字,元梦叫她名字,迟来叫她名字。
不想理,都不想理。
肩膀上有毛绒的触感,有浓重花香的味道,她猛地抬头,是元梦,元梦给她披了个披肩。
不是他,他真走了,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落下来。\x~x`s-c~m¢s/.?c·o¨m?
元梦没说话,伸手给她擦眼泪,细致入微。
沈蔷薇眼皮肿地睁不开,嗓音颤抖:“赢荣走了?”
元梦:“嗯。”
“自己吗?”
“林觅跟上去了。”
就知道,她就知道,林觅早就在她面前说过,她会等他们两个分手。
来得这么快。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元梦跪在地上,把沈蔷薇揽在怀里,手顺着她的头发摸着她的头:“别哭。”
两个字出来,沈蔷薇更想哭了:“我做错事了。”
元梦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轻声安慰她:“你永远没错。”
她没说话,扶着沙发缓慢地起身,第一次没成功,腿太麻了。
迟来跟元梦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迟来跟她说:“我早说你别管席执水,谁跟她挨上都走霉运,这回开心了。”
她还是没说话。
因为跟席执水没关系,就是她做错了,是她一次次伤了赢荣的心,是她总是背地里把赢荣挡在自己的前面替她去解决席执水,因为抛弃赢荣对她来说最简单的,是她欠席执水的,却总让赢荣替她还,是她明知道席执玉喜欢她还没推开他,是她卑鄙地认为赢荣就该永远哄着她,她掉头的瞬间,因为席执水威胁她而放弃赢荣的瞬间,她没推开席执玉的瞬间,她知道赢荣会难过,可她还是那么做了。
每一次的想法都是这么卑鄙。
因为所有的后果面前,她心底的声音告诉她赢荣生气这个事情是最好解决的。
被他惯的。
是她,就是她,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站起来的,也不记得是怎么走出八城的大堂的。
走到车前,她心里又泛酸,这车还是赢荣送给她的,她记不住赢荣的生日,赢荣还要送辆车给她。
她怎么是个这么坏的人,她怎么就连赢荣的生日都
记不住?
没办法集中精力,没办法开车,她转身,三个人都跟着她,她问:“你们谁能不能送一下我,我实在开不了车。”
时令说:“我送吧。”
元梦首接把钥匙拿过来:“我顺路。”
迟来也帮腔:“让元梦送吧,不然我待会还得送她。”
时令没再说话,算默认了。
她上副驾驶,随便吧,随便谁送都行。
车开之前,迟来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元梦把车窗降下来,沈蔷薇像是什么也没听见,迟来冲着她说:“没事儿,他现在在气头上,你过两天等他气消了去哄一下他,说清楚就行了,赢荣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沈蔷薇点头,不是默认,是她现在很想睡觉。
她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她很乱。
乱疯了。
所有的想法都在她的脑海里打架。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中午十二点。
老张给她打了几十个电话。
头疼死了,眼睛也疼死了,她扶着头坐起来,电话给老张回过去。
这边打,那边儿接。
老张喊:“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是不是跟少爷在一起呢?”
“没有。”
说完她愣了,嗓子哑了。
老张那边也愣了:“感冒了?”
沈蔷薇:“可能吧。”
“行吧,你去他家跟少爷说一声儿,他让我找那房子,房主从国外回来了,人给他打电话没接,打我这儿来了,人就国内待一个周,忙着呢,就今天有空,今天一定要定下来,我给他打了一早上电话不接。”
沈蔷薇揉着太阳穴下床:“他买房子干嘛?”
老张停了一秒:“他没跟你说啊?我还以为你俩都知道呢,跟你一起住呗还能干嘛,真是好房子,也不知道我哪辈子能买的起,少爷对你是真舍得,那房子周围风景特像云南洱海那边儿,就因为你喜欢那儿,联系了房主好几个月,他跟人都快处成朋友了,服了,薇,你说你这什么命啊?”
她想起之前赢荣说要跟她同居,什么都以她喜欢为标准,是,他一首是这样的。
沈蔷薇不知道说什么,在今天听到这种消息,只会觉得自己像个罪无可恕的人。
她才是那个混蛋。
想哭。
“老张……”她哭腔明显。
老张那边又顿了一秒:“干嘛,感动坏了?”
“我惹赢荣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