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逃婚白月光14

阿离不安地抿了抿唇:“公子这是何意?”


陆景明眉头拧得更紧:“难不成是脑子磕坏了?”


阿离嗫嚅:“……没坏。”


“那为何明知故问?”陆景明向后一靠,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骂我的时候,不是脑子转得很快吗?”


他的脸上分明没什么表情,仅仅是认真凝视着她,一股强大的威压就如潮水般涌来,让阿离有些腿软。


她扶住身侧的靠枕,清了清嗓子:“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岂可相提并论。”


况且,我觉得我没骂错。


后面这句话,阿离没敢说出口。


“口是心非的骗子,”陆景明靠近她几分,黑眸沉沉,“你又在腹诽我些什么?”


阿离整个人都贴在车壁上,与他极近地对视着:“我、我在想,就为了买这一盒珍珠,这么大张旗鼓地出门,实在……”


陆景明微一挑眉,阿离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周遭也都是他的气息:“……实在太麻烦公子了。”


陆景明将她违心的神情尽收眼底,哼笑一声,起身坐回去:“姑娘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谁说我出门就是为了买这个的。”


阿离撇撇嘴:“是就是,不是便不是吧。”


陆景明没理会她的打岔:“方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阿离看了看满盒的珍珠,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诚实地点点头。


那盒子珍珠能卖好多钱呢。


陆景明眼中满意之色一闪而过,正要开口,又听得阿离道:“但这太贵重了,阿离不能收下。”


四周安静一瞬,阿离继续硬着头皮道:“阿离住在府上本就叨扰许多,无功不受禄,更何况阿离很快就会离开,实在有负公子的好意。”


话音刚落,马车已停在陆府门前,阿离掐准了时机,兔子似蹿了下去,倒把外面的魏婶吓了一跳。


他眼中的惊愕还未来得及消散,眼前已不见阿离的身影。


眼前的车帘掀起又放下,渗进来的几缕光线照出了陆景怒极反笑的脸。


下一刻,盒里的珍珠散落一地,发出无数清脆的撞击声,车外传来魏叔的关切:“公子?有什么事吗?”


陆景明掀帘下车,冷声吩咐:“近日若吴大人来访,第一时间通报我,不可耽搁。”


“是,公子。”


魏叔看着陆景明远去的背影,心想近日吴大人似乎来得过于勤了,且次次离去时神色都不大好,不知是与公子谈了什么。


*


城北郡守府。


吴勉坐在桌前焦头烂额,明明是新年的第一日,他却愁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书房门被推开,美妾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点心。


他训斥几句:“说了多少次,本官的书房不能随意进!”


“大人教训得是,妾晓得了。”她娇笑着放下托盘,走至吴勉身后,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攀上了他肩头,或轻或重地揉捏着。


吴勉面上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些,可看见桌上的信件,又长长叹了口气。


“大人,在为何事烦忧?”美妾吐气如兰。


吴勉手指在信件上点了点:“还不是陆家的事情!这小子跟老子打擂台,倒把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美妾觑着他的神色:“陆家?就是兴阳郡那家盐商?听说是极富贵的。”


“不是他家还能是谁?”


吴勉头疼得厉害,美妾抹了些安神香膏在指尖上,打着圈地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石渠河的堵塞问题至少要开春后才能彻底解决,如今河上船只通行都要看他这个郡守的意思,可忌着王大人在此,对所有来求情的人,他只能一视同仁,不敢有偏私。


原本这样也没出什么事,可偏生陆家为彰显其皇商身份,盐船特意造得又大又重,五六艘这样的大船开过来,过石渠河时十回能堵八回。


每每陆家船只通行时,河上许久都不能进其他船,影响颇大,引得各方怨声载道。


吴勉本不欲理会,可有几回其他家商船的人都堵到了郡守府门前来,他想起陆景明先前与他说的,不可因私废公之类的话,便又去见了一趟陆景明。


陆景明便给他指了一条路:若有陆家商船驶来,一律先靠边等候,待其他船只经过后,再放行。


“那这样不影响贵府的生意吗?”吴勉问。


陆景明轻笑:“我家府上的生意皆有定数,且是朝廷钦点的,何谈影响?”


吴勉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陆景明继续道:“不过一段水路,想来父亲也不会介意,吴大人若仍有顾虑,晚辈可修书一封回府,解释此事。”


吴勉大为感激,这才敢着手去做。


可眼前这封信不是陆老爷写来的,又是谁?信里句句都在质问他,为何要故意阻拦陆家商船,迟迟拖着不肯放行。


陆景明那番话分明就是诓他的。


可吴勉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何?他不也是陆家人吗?


美妾仔细听着,嗓音如泉水叮咚,长眉轻蹙:“大人真是辛苦了,今日一早也是这位陆公子约大人出门的吗?”


吴勉靠在她怀中,缓缓点头。


收到陆景明邀约后,他不顾今日是大年初一,推掉了一切应酬往来,立刻气势汹汹地赶了过去。


陆景明却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听完他的话后,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吴勉见状更是气愤:“陆公子,你说现下该如何解决?”


陆景明只给了他一句话,照章办事,恕不能通融。


“这话如何能向陆老爷说?!”吴勉根本坐不住,陆老爷那封信里言辞激烈,只怕过不了几日就会亲临上溪郡,找他要个说法,界时每年送进他府里的雪花银只怕都要飞了。


“不行!我一定要将实情告知陆老爷!”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大人这是在自寻死路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吴勉钉在了原地。


陆景明又道:“去年上溪郡洪涝,朝廷拨下数十万灾银用于疏通河道、安置灾民,请问大人,这些银子都在哪儿呢?”


吴勉冷汗不止:“自然是都用于救灾了。”


陆景明瞧着他两股战战的模样:“是吗?沛九河四周少有人居,灾民能有几何?难不成这些灾银全部用作河道疏通,却还是未能疏通好?”


吴勉回身:“可这不是公子叫我这样做的,我——”


“大人慎言!”


吴勉一愣,陆景明脸上神情已不复方才:“晚辈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可有人证?可有书信记录?”


吴勉张着嘴,无话可说,当时他确实对这笔巨款起了贪污之心,可他实在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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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便先来问过陆景明。


陆景明自然是阻止他这般行事,可吴勉心中仍有不甘,陆景明看出这点,给他想了几个折中的法子,可仍是不赞同他这般做。


只是他那时被猪油蒙了心,自觉听出了陆景明的言外之意,回去琢磨了几宿,还是没忍住将灾银都装进了自己口袋,又瞒天过海骗过了朝廷。


这事他做得隐秘,连陆景明也没告诉,他是从何处得知的?!


吴勉此刻悔不当初,离开前陆景明的话仍在耳边响起:


“是从此丢了每年的孝敬银子,还是丢了头上的乌纱帽,甚至是性命,孰轻孰重,大人是聪明人,自然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吴勉言罢,已经面如土色。


美妾大惊失色:“陆公子怎能这般威胁大人?他不过一介商贾之子,怎敢胁迫当朝官员?”


吴勉苦笑两声:“商贾如何?官员又如何?如今你家大人的小命都让他捏在了手里,哪里还能与他说这些。”


私吞灾银,按律当斩,何况他在任上做过的还不止这些。


见吴勉烦难不断,美妾思索片刻:“以妾的愚见,不如答应了陆公子。”


吴勉撇她一眼:“后院妇人怎知前朝之事?不要多嘴。”


“大人,人都言兼听则明,”美妾绕到他身前,撒娇卖痴,“大人不妨也听听妾的话。”


吴勉不置可否。


美妾坐在他怀里,手指一边在他胸膛划着,一边道:“陆公子给的两条路,大人英明,心中其实早已有了决断,定然是要保命,得罪陆老爷。”


“可大人此时仍踌躇不前,不外乎有两点原因。”


“一是,那陆公子如此设计威胁大人,大人心中必然不快,不愿这般爽快地答复他;二则,大人担心将陆老爷得罪狠了,日后会被报复,大人,妾猜得可还不错?”


吴勉在她嫩滑的脸上摸了一把:“你还真是深知本官之心,那依你之见,此二点何解?”


美妾拉住他的手:“大丈夫能屈能伸,若能保住性命,陆公子冒犯大人一事,自可秋后算账。”


吴勉不由点头。


“另还有一层,妾听大人所言,这陆公子心思深沉,颇有城府,将来未必不能继承陆府的产业,大人现下卖个好给他,到那时……”


美妾见吴勉若有所思,便也不再出声,安心窝在他怀中。


片刻,吴勉眼中笑意渐深,搂着美妾亲热起来:“你可真是本官的解语花。”


美妾缓缓勾住他的腰带,迎了上去,脑中却想起昨日弟弟来府中送年礼的场景。


她本也是好人家出身,家中穷才不得已将她卖进郡守府,好在进府后她很快就得到了郡守的喜爱,也能拿出钱接济家中,如今胞弟在郡里私塾读书,只等开春后去考春闱。


昨日家里送来的年货明显比往年多,她便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胞弟常去陆家找陆公子谈论诗书经纶,陆公子才学八斗,又从不因他身份低微就区别以待,胞弟很是仰慕他。


年前胞弟又去过几回陆家,陆公子见他衣裳单薄,便送了他好些东西,关照他好好准备春闱考试。


胞弟口中的陆公子,与大人口中的简直是两个人,美妾心中始终还是偏向家里,便有了方才那一番开解大人的话。


她对着吴勉笑颜如花,心道,如此也算是结个善缘,为胞弟春闱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