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逃婚白月光13

新年第一日,阿离难得睡了个懒觉,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露出睡得红红的脸蛋,昨夜的颓唐悲伤已一扫而空。


娘曾说过,她最好的一点就是事不往心里搁,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阿离蓬着头发出去打水,见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不在。


厨房灶上温着水和早饭,应该是魏婶给她留的,阿离吃完就出了门。


徐英家住在上溪郡的东边,一进的大院子,旁边还有几间牛棚,阿离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阿离笑起来,将手中提着的年糕递过去:“徐婆婆新年好!来给您拜年了!”


徐婆婆是徐英的祖母,阿离来过徐家几次,也认得了她。


徐婆婆拉住她的手:“是阿离啊,快进来快进来!英子在她屋里呢,我领她去找她。”


“诶!多谢婆婆了!”阿离应下来,欢欢喜喜地往里走。


徐英正在她屋里收拾东西,见阿离来了:“你来得正好,我等会要去铺子,你跟我一起去,给我帮帮忙。”


阿离帮她合上一只箱子:“好啊,只是我没做过,怕帮了你的倒忙。”


“你别动,我来,”徐英轻松将箱子搬到衣柜顶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学不就行了。”


阿离答应下来:“行!”


两人驾着牛车出发,徐婆婆问她们中午什么时候回来,她好煮饭,徐英摆摆手:“祖母您别忙了,一会儿我领妹子去街上饭馆吃。”


阿离看向她:“姐你也太破费了,其实随便吃点什么就行。”


“瞧你这臊眉耷眼的样子,”徐英专心驾车,长发用一根木簪随便盘在脑后,“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说吧。”


阿离不好意思地揪着手:“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做生意要学的第一步,不是盘个门脸,也不是找到成本最低、质量最好的货源,而是学会识人辨人。”徐英道。


“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但这客各有不同,你得先看出这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心甘情愿买你家的货。”


她撇了阿离一眼:“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阿离讪讪点头:“姐,你看得真准,我就是近来有些心烦,你说我若是有一日离开这里了,我能做什么维持生计?”


徐英扯住缰绳:“你要走?”


阿离连连摇头:“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


自从徐英告诉她,陆家那两块地肥力不足,要慢慢施肥恢复,她就死了那条靠耕种快速来钱的心。


这些时日,无所事事的她在街上各处铺子打零工,赚些铜板,聊胜于无,可这些零工也做不长,既没学到什么可以吃一辈子的手艺,来钱也不快。


徐英敲了敲她的脑门:“哪有你想得那么好的事,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一劳永逸的。”


阿离捂着头,小声嘟囔:“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我眼前本就没有几条可走的路,若是行差踏错一步,就怕再也翻不了身了。”


徐英停下来:“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着这个了?当时我那短命的未婚夫死了,也没想过从此再也翻不了身了,就不活了?”


“可是……”阿离还想再说,被徐英打断:“行了,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才想东想西,之后你每日都去我铺子里做事,我按铺里伙计的待遇给你结工钱。”


“不过提前说好,姐这里的活可不好干,每日卯时开工,戌时收工,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正说着,徐英家的铺子到了,她跳下车:“你今日就在这待半日试试,可别中途给我打退堂鼓。”


阿离答应下来,徐英来到车后,扯开上面的布,露出满车货物:“过来搭把手。”


阿离赶忙跟过去,二话不说地干起来。


徐英家的铺子是卖鱼的,上溪郡的鲥鱼以其肉质鲜美,而天下闻名,徐英在几年前认识了一个专捕鲥鱼的渔夫。


这名渔夫在旺季每日可捕二百斤,可这二百斤鱼却怎么也卖不出去,原因在于上溪郡几乎家家都有一张渔网,被天下人奉为上品的鲥鱼,在这里不过桌上一道再寻常不过的菜。


可若将这些鱼卖给行商转卖,因这些行商东奔西走,船上货物琳琅满目,要运送保鲜期极短的鲥鱼,就会大大减少其一次出航的收益,那收鱼的价格定然会被压得极低。


了解到这些后,徐英的心思活泛起来,她卖掉所有嫁妆,盘下来一艘运鱼船,只运送自上溪郡出航的鱼类,这样不仅保鲜设施完备,价格也比一般货船低廉许多。


又与多地坐商谈好,将捕捞来的鲥鱼卖给他们售卖,却不经他们的货船运输,如此就可省下大笔运输费用。


循环往复,徐英的铺子,更准确地说是商行,慢慢有了规模,近日她又打算将那些坐商不肯收的,品质不大好的鲥鱼,做成鱼肥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也是一条赚钱的路子。


恰好阿离年前给徐英看了她自己堆的肥,今日徐英才会想到叫她来帮忙。


阿离一边干活,一边听徐英和她介绍,心里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果然如徐英所说,忙起来了,就没空想东想西了。


到了中午,阿离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徐英却还精神百倍:“走,请你下馆子。”


这家馆子就在街不远处,不仅上菜快,且色香味俱全,阿离埋头苦吃,一连吃了两碗饭才停下。


她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喟叹:“吃不下了。”


徐英一手夹着她的小酒壶,一边慢慢饮着:“妹子,你该不会是因着情情爱爱,才这般苦恼的吧?”


阿离呛得咳嗽起来:“怎、怎么突然这么问?”


徐英无所谓地摇摇头:“不知道,猜的。”


阿离有些心虚地擦擦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托着腮四处看了看,在楼下大堂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和徐英说了一声,就下了楼。


“魏婶,你怎么在这儿?”


魏婶转过来,见是阿离也分外惊讶:“我来买些东西,你怎么也在这里?”


阿离笑着指指楼上的徐英:“我和英子姐出来吃饭。”


伙计将东西递给魏婶,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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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道:“你吃好没?刚好和我们一道回去?”


阿离点点头,上楼和徐英辞别,很快和魏婶一起走出了饭馆,她一眼就看到马车旁的魏叔,上前打了招呼。


魏婶把她往前推了推:“上去吧,外面冷,也不好让公子在里面等我们许久的。”


“等等等等!”阿离用力抵住车厢,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公子……也在车上吗?”


魏婶稀奇地看着她:“是的,今早我们与公子一同出门的。”


阿离这才明白,为何上午起床时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这个猪脑子!


魏婶见她一动不动,又道:“上去吧,我们该回了。”


“我和婶子一起坐在外边吧,”阿离爬上车舆,大有一副无论如何也不下来的架势,“这里挺好的,又凉快。”


魏婶失笑:“你坐这儿,那我坐哪儿?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婆子坐到马车里去吧?”


魏叔也瞧着她笑,阿离的脸红了又白,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身后的马车里忽然传来陆景明的声音:“魏叔,怎么了?”


阿离不由一激灵,背脊挺得笔直。


“哦,是遇到了阿离姑娘,正要她和我们一起回去呢。”魏叔答道。


车里似乎安静了一瞬:“既然无事,为何耽搁这么久?”


魏婶拉着阿离的手,拼命朝她使眼色,万般无奈之下,阿离只能掀开帘子钻进去。


车里的陆景明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她进来的动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阿离紧贴着门边坐下,靠在车壁上,透过被风吹起的帘子朝前看。


陆景明似乎也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阿离松了口气,上次被她那样骂过之后,任谁都不会对她有好脸色的。


马车一路西行,经过一段坑坑洼洼的泥泞路,阿离的头靠在车壁上难免磕碰了几下,好在车内各处都用上好的锦缎包裹过,丝滑柔软,阿离也不怎么疼,反而觉得有些新奇。


她正好奇地摸着那上面繁复的花纹,陆景明突然睁开了眼睛,阿离立刻感受到身后那道如芒刺背的目光。


她尽力缩在角落里,回避他的视线。


陆景明敲了敲身前的檀木桌面,阿离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征兆。


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阿离乌龟似地挪动身体,不情不愿地面向陆景明,陆景明只能看见她的头顶。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只雕花漆盒,放在桌上推给她。


阿离装了半晌鹌鹑,没听见他的声音,一直低着的脖子先受不住了,她偷偷抬眼看去,见陆景明又闭上了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阿离的目光移到眼前的盒子上,她犹豫许久,才慢慢打开了那只盒子。


里面竟是满满一盒珍珠,每一颗都和鸽子蛋差不多大小,比她卖掉的那两颗大多了,且颗颗光泽细腻,丰盈莹润,其中还有一半是极其罕见的橘粉色,便是阿离这个门外汉看去,都知这一盒珍珠价值连城。


她收回手,盒子再次关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陆景明看过来,拧眉:“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