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他必须死
璇芳公主大惊失色,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人人都说王上和王爷兄弟情深,这么多年来,王宫里送到王府的赏赐如流水,就连她这个安月王妃都觉得王上很看重自己的夫君。
可现在她的夫君却告诉她,这些年来,王上一直在给他下毒,这叫她怎么相信?
“夫君,这种事可不能拿来说笑。”
璇芳公主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就犹如晴天霹雳。
让她手足无措。
安月王感觉到她的慌乱,握住她的手,叹气道:“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原本也不想将这件事告诉你。可是,璇芳,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为什么?怎会如此?”璇芳公主想不通,也接受不了。
安月王转头看向窗外,似是在回忆什么。好半晌,他才开口道:“外界有关于王兄的传言,你也听到过。其实,不仅仅是传言那么简单。当年,父王看中的储君人选,实际上并不是王兄。他在我们几个兄弟之中,资质只能算是平庸,”
接下来,安月王讲述了一些儿时发生的事。
临了,说道:“我那几个兄长的死,或多或少都与王兄有关。他之所以留着我,不过是担心外界的传言愈演愈烈,会使得他失了民心。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面对我好,各种赏赐不断,表现得兄友弟恭。一面又提防怀疑我,用毒控制我。”
“可……你们是一母同胞啊,他怎么能一点兄弟情意都不顾念?”璇芳不由想到了远在大雍的皇兄,想到了自己还在大雍的时候,他们兄妹的感情其实一直都很好。
哪怕他们并不是一母同胞,她只是一个宫妃生下的女儿,可皇兄并没有看不起她。
不止皇兄,太后对她也是很好的。
当年母妃早逝,太后就将她养在了身边。
她、华容和皇兄,三人经常都是形影不离,直到……
正想着,她的思绪被安月王接下来的话拉了回来:“或许,在王兄心里,我这个弟弟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吧。所以,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其中也包括去出使大雍,与你相识。”
“你说什么?”璇芳愣了愣。
安月王的脸上闪过一抹愧疚,躲闪道:“有件事,我瞒了你十几年,如今也是时候告诉你了。其实,在去大雍之前,我就已经与一名女子私定终身了。那是一次狩猎,我骑的马出了意外,一路狂奔,我从马上跌下去差点死了。是山中的一个猎戸救了我,我与他的女儿……”
“别说了,别再说了!”
如果说刚刚的消息只是让璇芳公主不敢置信,那现在这个消息则是把她拉进了炼狱。
这十几年,快二十年来,她每每回忆此生,最令她骄傲的事就是嫁了一个好夫君。尽管为了和他在一起,远嫁他国,甚至和一向交好的皇兄撕破了脸,她也未曾后悔过。
这么多年来,哪怕他们二人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她仍旧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可现在,她的夫君却告诉她早就与别的女子有了首尾,这叫她怎么接受?
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安月王明白她为何会接受不了,这也是他选择一再隐瞒的原因。
如果说当年迎娶璇芳,是王兄逼迫他所做的决定,经过这十几年将近二十年的婚姻,他也早已对这个单纯的女子有了感情。
他不想伤害她。
可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尽管他已经在努力弥补了,仍旧没办法避免对她的伤害。
见璇芳泪如雨下,他强撑着坐起身为她拭泪。璇芳这次没有像从前那样扑进他怀里,而是一把推开了他:“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璇芳……”
安月王神色复杂,眼底闪过一抹痛苦和挣扎。
璇芳公主起身,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她看到了站在院中的楚琬宁,强撑着精神,微微抬着下颌:“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楚琬宁见她眼圈泛红,里面布满了血丝,说道:“姑母,不管你信不信,父皇这些年来还是念着你的。要是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不如就随我一起回去吧。”
“回去?呵呵,我还回得去吗?”
任性骄傲了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叫她怎么还有脸回去?
拢在袖中的双手紧了紧,她抬步准备离开。
刚要走出院子,迎面遇到了进门的琼娘和春生,两个女子一见面,几乎马上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琼娘的眼神中透着害怕,而璇芳公主更多的是审视和怨恨。
但凡琼娘长得再美一点,璇芳的心里都没有那么难过。
她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输给一个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女人。
春生见璇芳公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当即挡在琼娘面前:“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欺负我娘!”
“冲你来?你算什么东西?”
璇芳公主强压在心底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给自己带来的府兵下令道:“来人,将这对打扰王爷养病的母子赶出去!”
“璇芳……”安月王跟着她走出门,被下人搀扶着,“有恨有怨,你都冲我来。琼娘和春生是无辜的,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够苦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们?他们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吗?”
璇芳公主近乎咆哮地控诉,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想到刚刚那母子俩一副轻车熟路的架势,再联想到这些年来,几乎每年,王爷都会来雾炎山住上几个月,心里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嘴唇颤抖地道:“我与你夫妻十几载,到头来却是个笑话,你怎能如此对我?”
“我……”
安月王心知,自己注定是要对不住她了。
心中一阵挣扎后,他开口道:“如今,我怕是时日无多了,想在去之前,将春生认回来。你放心,王府的一切,我都会留给你……”
“呵呵,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吗?”
璇芳公主再听不下去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他们都杀了。
但她心中的恨无处宣泄,她觉得自己就要被逼疯了。
须臾之间,她从一名府兵的腰间抽出随身的佩刀,抵在春生的胸前:“我这辈子没能生下孩子,这个贱人凭什么?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