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利用两个棋子试探她

“她把我养父母弄进林家,是想看我的反应。”

林星晚说,“或许还想利用他们对付我。”

“暂时别打草惊蛇。”傅九枭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

“你养父母知道的可能不止这些,先稳住他们。”

挂了电话,林星晚望着书房的灯光,突然觉得那光亮得刺眼。

二十多年的囚禁,二十多年的顶替。

一个女人的人生被另一个女人彻底摧毁,而这一切的真相,就藏在那个破败的柴房、一枚磨亮的银锁,和两个老人支支吾吾的回忆里。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油纸包,花椒的麻香透过纸传来,带着山村泥土的气息。

小时候觉得那是世上最好的味道,现在却尝出了几分说不清的苦涩。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给父母以及二哥打了电话。

林家老宅的挂钟敲过十一点时,三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月洞门。

林星晚站在石榴树下,看着父亲林语墅率先下车,深灰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只是眉宇间带着奔波的疲惫。

母亲端木晴穿着米白色旗袍,外罩一件羊绒披肩,看见她就快步走过来,握住她微凉的手。

“这么晚叫我们回来,出什么事了?”

二哥林景行紧随其后,一身休闲装也掩不住满身锐气,他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二哥,拆了他的骨头。”

林星晚望着主楼透出的昏黄灯光,喉结动了动:“进去说吧,在书房。”

书房里的紫檀木书架顶天立地,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檀香的味道。

林语墅坐在太师椅上,指节叩了叩桌面。

“老夫人上周就去了普陀山修行,家里能有什么事?”

他看向女儿,“你这阵子总是心神不宁,是不是佣人嚼舌根了?”

端木晴挨着林星晚坐下,伸手抚开她额前的碎发。

“是不是有人拿你的身世说闲话?妈早说过,不管你从哪里来,都是林家的宝贝儿。”

林景行靠在书架上,把玩着一个青铜镇纸。

“我猜是那些旁支又在搞小动作。上次家宴上,三婶母还阴阳怪气说你不懂规矩,要不要我去敲打敲打?”

林星晚看着家人关切的脸,心里那点犹豫被压了下去。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油纸包,放在红木桌面上:“你们先看看这个。”

油纸包打开的瞬间,花椒的麻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端木晴愣了愣:“这是……山里的花椒?”

“是我养父母带来的。”

林星晚的声音很轻,“他们现在就在老宅,应聘了保洁的工作,被安排在后院菜窖那边。”

林语墅的眉头立刻皱起来:“你的养父母?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是劳务市场介绍的。”

林星晚抬眼,目光扫过家人。

“但我查过,那个中介公司根本不存在。他们来的时机太巧了,正好是我查到山村线索的时候。”

林景行猛地站直身体:“他们想干什么?是不是来讹钱的?我现在就去把他们扔出去!”

“二哥!”

林星晚拉住他,“事情不止这么简单。”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

柴房的刻痕、银锁的特写、真正老夫人的十九岁照片,一张张展示在家人面前。

“二十多年前,被拐到秦岭山村的疯女人,就是真正的林老夫人。”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养父母亲眼见过她,说她脖子上挂着刻‘林’字的银锁,左手腕有梅花胎记,还总念叨‘月娥害我’。”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端木晴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她抓住丈夫的手臂:“不可能……老夫人待我虽严厉,但怎么会是假的?”

林语墅盯着那张银锁照片,手指在桌面上僵住。

他想起新婚那年,老夫人给他看的嫁妆清单,其中就有一枚缠枝莲纹银锁,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后来却再也没见过。

当时只当是老人家收起来了,现在想来,分明是拿不出真品。

“那个梅花胎记……”

端木晴突然开口,声音发颤,“我刚嫁过来时,给老夫人捶背,隐约见过她左手腕有块淡红色的印记,后来就再也没看到过。”

林景行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杨月娥这个毒妇!”

“她把真正的老夫人藏在那种地方,自己却享受了二十多年荣华富贵!”

“还有更可怕的。”

林星晚调出傅九枭发来的林家账目截图,“二十三年前,账上有笔五十万的支出,去向不明。”

“同一时间,杨月娥的男朋友赵奎突然暴富,移民国外。而赵奎的亲哥哥,就是前几天在别墅摔碎骨灰坛的赵副总。”

林语墅的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赵副总……我早觉得他不对劲,这些年仗着老夫人的势,在公司里安插了不少自己人。”

他猛地一拍桌子,太师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这就叫安保部把你养父母抓起来审问!”

“爸,别冲动。”

林星晚按住他的手,掌心一片冰凉,“他们只是棋子。”

“杨月娥把他们安插在菜窖,可能……用他们来试探我知道的多少。”

目前来说,老夫人现在还不确定村里面的人知道多少。

所以想在这对养父母身上做实验。

“如果我们动了他们,打草惊蛇,杨月娥就会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真相。”

端木晴突然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

“那可怜的老夫人……她在柴房里受了二十多年罪啊……”

她看向林星晚,心疼得无以复加,“你养父母当年……是不是也欺负过她?”

林星晚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们打过我,也打过老夫人。但他们不是主谋,只是被环境困住的普通人。”

她想起十三岁那年,自己抱着柱子哭到天亮,林老实最终放下扁担的样子。

“在我们那个村子,买媳妇、打孩子是常有的事。他们觉得那是天经地义,甚至觉得没把我锁起来不让上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这是什么歪理!”

林景行怒不可遏,“都什么年代了,还敢买媳妇?我现在就去报警,把你们村那些人贩子和买家全抓起来!”

“二哥,你听我说。”

林星晚看着他,眼神异常坚定,“我不恨他们。不是原谅,是算了。恨他们就像背着石头走路,太累了。”

“而且,他们知道的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多,留着他们,或许能找到杨月娥犯罪的更多证据。”

林语墅定定地看了女儿许久,突然长叹一声。

“好孩子,你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后院菜窖的方向。

“杨月娥既然敢把你养父母弄进来,就肯定留有后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她放松警惕。”

“爸说得对。”

端木晴擦干眼泪,眼神变得锐利:“我也想起一些事。”

“前几年祭祖,老夫人总是找借口不进祠堂,说里面阴气重。”

“看来祠堂里确实有秘密。”

林语墅的目光沉下来,“景行,你明天去公司,查查赵副总这几年的资金流向,还有他和国外的联系。”

“尤其是二十三年前,他弟弟赵奎出国前后的记录。”

林景行点头:“没问题。另外,我在普陀山那边有朋友,让他们盯着杨月娥的动向,看她和谁接触。”

端木晴握住林星晚的手:“杨月娥不在家,那些老佣人可能会松口,我去套话。”

看着家人迅速进入状态,林星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原本以为说出真相会引起轩然大波,却没想到家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质疑,而是相信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