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真相浮出水面
只是现在说不出真正的原因。
所以将这件事提上日程，让人着手调查。
山村藏在大山深处，地图上标注的路名早在十年前就换了三次，村里的老人大多记性模糊，年轻人又对几十年前的旧事漠不关心。
他派去的人蹲了三天，只从村头杂货铺老板嘴里套出点零碎。
当年确实有很多女人被拐来，有一些人疯掉了，最后靠着村里的接济生活。
再后来，管控开始严格之后，没人敢拐卖，有些来这里的女人就趁机离开了。
傅九枭看着调查员发来的视频，画面里是间塌了一半的柴房，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调查员说道：“这是村民说，有个曾经很贵气的女人被拐来，就生活在这里，但是很可惜……”
“去年冬天走的，说是半夜咳得厉害，第二天被发现时已经硬了。”
调查员的声音带着惋惜，“村长说她走的时候攥着银锁，手指都掰不开，最后是用剪刀剪开的锁链才取下来。”
傅九枭指尖在桌面上轻点，目光落在屏幕里柴房墙根的一道刻痕上。
那是串歪歪扭扭的符号，像小孩子画的画，又像某种密码。
他放大画面，突然认出其中一个符号。
和林家老宅书房墙上的家族徽记惊人地相似，只是少了右下角的一撇。
“把银锁的照片发过来。”他沉声说。
照片加载出来时，傅九枭的瞳孔微微收缩。
银锁磨得发亮，正面是缠枝莲纹，背面刻着的“林”字笔画遒劲，正是林家祖辈常用的书法风格。
更关键的是锁扣处！
有个极小的月牙形缺口，和他在林家旧相册里看到的、真正老夫人少女时期戴的银锁缺口完全吻合。
真相几乎呼之欲出，却又被一层浓雾笼罩。
如果疯婆婆就是真正的老夫人，那她当年是怎么被拐到山村的？
杨月娥又是如何顶替她身份的？
这背后显然不止“嫉妒”那么简单。
……林家老宅的佣人房在西侧，白墙灰瓦，院里种着棵石榴树。
林星晚站在门口，看着眼前两个穿着洗得发白外套的人，一时忘了该说什么。
在山村的那个养母王桂芝搓着衣角，眼神躲闪。
“星晚啊，听说你找到亲生父母了，就……就想来碰碰运气。你也知道，村里收成不好，你养父腿又不利索……”
养父林老实蹲在台阶上，低着头，露出的后颈有块明显的疤痕。
那是当年打她时被门框撞的。
林星晚记得十三岁那年，她拿着县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回家。
王桂芝把通知书撕了扔进灶膛，林老实抄起扁担就要打，是她死死抱着柱子哭到天亮。
他们才终于松了口，说“要走就走，别再回来丢人现眼”。
“有人知道你们来找我吗？”林星晚的声音有些发涩。
“不知道不知道。”
王桂芝连忙摆手，“我们说老家遭了灾，想来城里找活干，管家就把我们领来了。”
“以前我们对不住你，我也不好意思说跟你有关系。”
“星晚，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我们认识，不然这工作怕是保不住……”
林星晚看着他们皲裂的手指和磨破的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们对她不好是真的，动辄打骂，把她当免费劳力使唤；
但在她最关键的人生节点，他们没真的锁着她不让走，也是真的。
“我去跟管家说。”她转身往主楼走，“你们先住下，工钱按林家的规矩算。”
王桂芝愣了愣，突然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塞给她：“这是家里晒的花椒，你小时候爱吃……”
林星晚捏着温热的纸包，指尖有些发颤。
她没回头，快步走进主楼。
当晚，林星晚特意去了趟菜窖。王桂芝正在收拾墙角的杂物，林老实蹲在地上抽烟，看见她来，两人都有些局促。
“我问你们件事。”林星晚从手机里翻出那张真正老夫人的十九岁照片。
“你们见过这个女人吗？”
王桂芝凑过来看，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呀”了一声：“这不是老杨家那个疯女人吗？”
林星晚的心跳骤然加速：“你确定？”
“错不了！”
王桂芝指着照片上的银锁，“她脖子上就挂着这个，一模一样！”
“当年老杨头花了八百块从人贩子手里买下她，说是什么城里跑出来的小姐，脑子有点问题。”
林老实磕了磕烟灰，瓮声瓮气地补充：“刚来时可凶了，又哭又闹，说自己是林家的人，说要找警察。”
“老杨头把她锁在柴房，打了几顿才老实，后来就慢慢疯了。”
“她是什么时候被拐来的？”林星晚追问，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得有……二十多年了吧？”
王桂芝掰着手指头数，“你刚被我们领养那年，她就在村里了。你以前还问过我，只是我没让你靠近她。”
林星晚的记忆猛地被撕开一道口子。
她想起来了，小时候总偷偷跑到村西头的柴房，会发出一些可怕的声音。
她好奇想去看，却被养母打了一顿，她就不敢了。
“她有没有说过自己叫什么？”
“疯话算吗？”王桂芝想了想，“总念叨什么‘月娥害我’，还说‘徽记在祠堂’，谁知道啥意思。”
月娥。
林星晚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杨月娥，杨月娥……
“她身上有没有特别的记号？”傅九枭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比如胎记？”
“有！”王桂芝拍了下手，“左手手腕上有个梅花形的胎记，红通通的，像朵花。有次她发烧，我给她擦身子看见的。”
林星晚的呼吸彻底乱了。
她清楚地记得，上次在林家宴会上，“老夫人”手腕光洁一片，什么都没有。所有的线索终于拼凑成完整的真相！
二十多年前，杨月娥联合人贩子，将真正的老夫人拐到偏远山村，自己则顶替了她的身份，接管林家。
真正的老夫人在山村受尽折磨，被逼疯癫。
而杨月娥这些年之所以针对她，不是因为她知道什么，而是因为她来自那个村子，是唯一可能接触过疯婆婆、发现真相的人。
“你们来林家应聘，是谁介绍的？”林星晚突然问，语气变得锐利。
王桂芝眼神闪烁：“就……就是城里劳务市场的中介啊……”
“哪个中介？叫什么名字？”
“我……我忘了……”
林星晚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心里渐渐凉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刚查到山村线索，养父母就精准地出现在林家，还被安排到最偏僻的菜窖。
“你们先在这住着。”林星晚压下翻涌的情绪，“但记住，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离开菜窖时，夜色已深。
林星晚站在石榴树下，给傅九枭发了条消息：“找到答案了。”
几乎是立刻，傅九枭回了电话，背景音里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刚拿到林家祠堂的旧档案，真正的老夫人左手腕有梅花胎记，杨月娥没有。”
“另外，二十三年前，林家账上有笔五十万的支出，去向不明，时间正好是老夫人‘病逝’前一个月。”
“是买通人贩子的钱。”林星晚轻声说，喉咙发紧。
“还有更关键的。”
傅九枭的声音沉下来，“我查到杨月娥当年有男朋友，是个叫赵奎的混混，后来突然暴富，去了国外。”
“而赵奎的亲哥哥，就是今晚在别墅摔碎骨灰坛的赵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