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好一个主仆情深!

若说是这背后之人,粗心大意忽略了这至关重要的细节。


秦安不信。


宁信。


这是背后之人堂皇而之的挑衅,叫嚣。


这冰冷的利刃,似在张嘴无情嘲笑——


秦安,即使你知道真相,你又能奈我何!


这便是滔天的权势!


秦安紧盯着那把已说明一切的利刃,眼底续满了不甘和不服输的戾气。


赵德正色走上前,瞧了眼凶器,双手负后道:


“秦安,这把匕首你可识得?”


“不识!”


秦安站在京兆府尹面前,一脸坦荡道:


“此物一看,便是贵重之物,非寻常人持有。赵大人可认为,我一个被遗弃的弃子,何来钱财购买此等贵重之物。”


“更何况,我这胆小怯弱的小小家奴!”


赵德并不诧异秦安此番辩解。


只是抬眼瞧了瞧秦安,淡淡道:


“秦安,你可知.......这里是哪?”


如此隐晦的提醒。


秦安怎会听不出。


这是在劝他。


识务者为俊杰,莫要做徒劳的挣扎。


但他秦安偏要挣扎,即使头破血流,亦要迈出一步。


看看,今日他的命大不大!


再多辩解,亦是徒劳。


“赵大人,若没有别的证据,秦安绝不认罪!六耳亦无罪!”


他挺直腰杆,一字一顿道:“此案尚有诸多疑点,还请赵大人严查清楚。”


郑长年愤怒地瞪着秦安。


这该死的秦安,当众顶撞他这个朝廷命官。


简直反了他!


若不是殿下还没发话......


他早让人拿下秦安处决!


他深呼吸,尽量缓和语调,哽咽恳求道:


“殿下,臣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如今被奸人所害,求殿下还臣一个公道!”


秦安眸子眯了眯。


他知道自己逃不过此劫了。


可六耳,却绝不该遭受牢狱之灾......


果然,萧云霆缓缓颔首,一副公正无私模样:


“若真是秦安指使家奴杀害郑世子,按律法应......”


“大,大人,大人........冤枉呐!”


见状,六耳咬着牙艰难地撑起身子,跪爬到赵德脚边,努力喘着气,哑着嗓子哀求道:


“大人,我家公子.......他是无辜的,他没有指使六耳杀害郑世子......”


“小的,亦冤枉啊!”


此时的他眼眶通红,鼻涕、泪水混合在一块,模样凄惨狼狈,惹人同情。


知晓自己求太子无用,唯有求尚有几分公正的赵德。


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秦安。


深怕公子心善,自己连累了他。


但他却忘了现实的残酷。


在权势面前,公正只会引火自焚。


唯有明哲保身,方能苟且活命。


赵德双眼微动,却无能为力。


甚至连一句‘本官不会坐视不理’,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秦安见六耳致死都要帮他喊冤,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哼,好一个主仆情深!”


郑长年见六耳替他喊冤,心下更是怒火难烧:


“秦安,你以为一句喊冤便能平安无事了?”


“本侯告诉你,就算六耳不承认,你和他也洗脱不掉嫌疑!”


他眼角余光瞥见秦安面色黯淡,越发得意:“有太子在,今日,本侯定要你偿命!!”


此话一出,引来众人皱眉。


尤其是太子萧云霆。


暗骂一声,蠢货。


这不是明晃晃告诉秦安。


今日,是他这个太子想要他的命。


他当即一记风眼甩了过去,吓得郑长年顿时收了势,怯怯闭上了嘴。


见状,萧云霆收回凌厉的眼神,这才慢悠悠看向面色不明的秦安:


“秦安,既然你的家奴都喊了冤,你可有何辩解?”


好一个辩解!


他萧云霆需要吗?


秦安垂眸哂笑,掩饰眸中情绪。


旋即,他抬起头,坚毅道:


“草民有一疑问,还请殿下解惑。”


“哦?”


萧云霆挑高了尾音,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倒要看看。


这厮还想耍什么花招。


秦安拱手作揖,朗声开口:


“这把匕首并非秦安之物,但它却出现在我家奴手里,但他却行凶后昏倒在受害者身旁。”


“若他真是真凶,为何行凶后不逃?显然,这一切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此凶器一看价值不菲,只要赵大人持匕首去全京城最大的商铺探查一番,便知晓此物主人是谁。”


“殿下乃天潢贵胄,岂容宵小之辈蒙蔽了双眼!”


他掷地有声,言辞犀利,丝毫不退让。


赵德虽夹在中间,左右不了。


但此刻看向秦安的眼底,多了几分钦佩。


明知这一切挣扎,只是徒劳。


却还是敢顶撞当朝太子,与权势抗衡。


但这般行径,还是惹了萧云霆眉宇染上了怒意,但并没有继续发难。


“秦安,你放肆!”


见状,郑长年气急败坏,高喝道:“明明是你的家奴害了我儿后,正巧遇见京兆府正在巡街的官差,当场吓晕了过去!”


秦安侧目嗤笑:“我与郑世子本就无深仇大恨,何以要谋害于他?而我若想要他性命,又怎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奴去杀人?”


说一顿,再次直视正襟危坐,盛气凌人地太子:


“我若真有谋害世子之心,又怎会愚蠢的留下这等把柄。”


萧云霆始终沉眸不语,但眼底的厌恶和杀机,却愈发浓郁。


秦安心头一凉,却丝毫未退,昂扬道:


“殿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郑世子之死,定有蹊跷。还望殿下明察秋毫。”


“秦安!”


郑长年再度暴跳如雷,冲上前揪住秦安的衣襟:“你居然还敢狡辩!”


秦安置若罔闻,稍用力便挥开缠上来的手,推得郑长年往后踉跄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形。


气的他浑身颤抖,猛拍大腿,厉声喝道:


“来人,将这杀人凶手就地正法!”


但没有太子的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六耳却慌了,担心公子安危。


忍不住插嘴,哭腔颤抖:


“太子殿下,公子......冤枉啊,他当真没有谋害郑世子!”


“哦,那依你的意思,杀害郑世子是你一人所为。”


萧云霆饶有兴趣挑眉:“你可认罪?”


“小的.......”


“六耳,不可!”


秦安心惊,欲冲上前阻住六耳犯傻,却被官差手持利刃横挡住了脚步。


“秦安,这里可不是你肆意妄为的地方!”


赵德更是忍不住厉喝提醒。


若秦安犯糊涂在这里胡来,定是死路一条。